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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陆淮安到家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他看到沙发上的我,明显吓了一跳。
“静静,怎么还没睡?”
我站起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朝他走去,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
“等你回来。我给你熬了海鲜粥,快趁热喝。”
陆淮安的眼神闪躲,不敢看我。
他身上有别的香水味,不是他常用的木质香,也不是我的花果香。
是一种甜腻,带着侵略性的味道。
好巧不巧,温雅今天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我轻蔑一笑,这算是第三者对原配的挑衅么?
他接过碗,面色有些心虚:“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
“我当然知道,你开会辛苦了。”我替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他的白衬衫领口,有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口红印。
很淡,却很刺眼。
色号,和今天温雅涂的一模一样。
我装作没看见,转身去给他放洗澡水。
陆淮安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喝着粥,眼神却一直瞟向我。
他喝得很慢,似乎在品尝,又似乎在忍受。
直到他喝完半碗,我才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今天温雅老师还开导我了呢。她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让我一定要相信你。”
陆淮安握着勺子的手一僵。
“是么?她教的是不错。”
“是啊。”我笑得更温柔了。
“温雅老师真是个好老师,善解人意。”
陆淮安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嗯,你们那个贤妻班的老师还可以,多跟她学一学。”
他很快喝完了剩下的粥,把碗推到一边。
“老婆,还是你做的粥最好喝。我好久没喝了。”
他想来抱我。
陆淮安不知道,他每次撒谎,眼神都会躲闪,语气也不坚定。
我看着碗里剩下的一点残渣,笑容慢慢冷了下来。
我却推开了他:“满身都是烟味,快去洗澡。”
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
不到十分钟,水声停了。
随之而来的是陆淮安惊恐的叫声。
“静静!静静!”
我慢悠悠地走过去,推开浴室的门。
他裹着浴巾,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身上起了大片的红疹,呼吸急促。
“我我喘不上气”他指着自己的喉咙,满眼血丝。
我立刻拨打了120。
在电话里,我“焦急万分”描述着病情:“我先生好像是急性过敏,他刚刚喝了一碗海鲜粥,我不知道他过敏,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崩溃。
挂了电话,我蹲在陆淮安身边,握住他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淮安,你别吓我,都怪我,我不该给你做海鲜粥的。”
陆淮安痛苦地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挣开我的手,却没有力气。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我跟着上了车,一路上紧紧抓着他的手,扮演着一个惊慌失措、自责不已的妻子。
没有人怀疑我。
包括陆淮安自己。
他大概只以为,这是倒霉的巧合。
陆淮安被推进去抢救,我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冷静地擦干了眼泪。
半小时后,医生从急诊室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幸好送来得及时。他是对海鲜严重过敏,以后千万要注意。”
我连连点头,对着医生千恩万谢。
陆淮安被转到了普通病房,需要留院观察一晚。
办完手续回来,我在病房门口听见了温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