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训诫谢岁杳?
沈夫人带着一肚子怒气无功而返,下定决心非要给谢岁杳一个教训不可。
放眼全府,最有资格教训谢氏的便是她的好大儿。
“秦嬷嬷,你去府门前候着,等让尘回来,立马将他带来。”
“是。”
就这样,在官署处置一天公务的沈让尘甫一回府,迎面便对上了秦嬷嬷那张严肃的脸。
“大公子,夫人请您移步。”
沈让尘疑惑地蹙起眉头:“母亲突然找我,是府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他的确猜到了一部分真相。
但秦嬷嬷只道:“事关少夫人,老奴不便多言。”
事关清如?
沈让尘脑海里瞬间冒出了无数个不好的猜想。
难不成清如出了什么大事?
或者他与清如的孩子出了问题
光是想想这些问题,沈让尘额角紧张地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
他步子迈得极大,三两下便走到了葳蕤居。
这是沈夫人和沈泰的居所。
“见过母亲。”
向来孝顺的沈让尘行完礼,不等沈夫人开口,便心急如焚地追问:“母亲,清如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夫人狐疑地望着他眼:“什么清如?她不是在清尘居待得好好的?”
沈让尘猛然反应过来:原来是跟谢氏有关!
“清如没事就好。”他先狠狠地松了口气。
瞧见沈夫人面上的恼意,他忙追问道:“母亲,谢氏是不是又给您惹出了什么麻烦?”
麻烦?
岂止是麻烦啊!
沈夫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非要立平妻,让那谢氏心生妒忌,眼下她打着各种旗号都快在我们永宁伯府称王称霸了。”
沈让尘大为不解:“净尘大师不是说她时日不多吗?”
一个将死之人,竟还能有精力在后宅惹是生非?
这不能够吧?
听他这么问,沈夫人恼得咬牙切齿。
谢岁杳要真时日不多,那她做梦都能笑醒。
可事实是——
“什么时日不多!自从净尘大师走后,她竟慢慢痊愈了!”
“而且她眼中压根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今日我和你二婶、三婶亲自去望云院看她,本是想拿回那些物件,谁料她不仅不给,反倒狠狠敲了你二婶一笔租金。”
“甚至谢氏身边那两个婢子还自报家门,说什么出身‘谢家军’,差点对我们动手。”
沈夫人愈说愈恼火:“让尘,原本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不便插手,但今时不同往日。”
“夫为妻纲,你是她的夫君,理当对她多加训诫。”
沈让尘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他算是听明白了。
谢氏种种举动,就是嫉妒心作祟,故意报复在母亲和两位婶婶身上。
若是换做旁人,直接发卖出府就行,偏巧谢氏不一样。
她名义上是他的正妻,又对他情根深种,心眼更是小得不能与清如同在一个屋檐下。
他不是没试过跟谢氏讲道理,可谢氏远不如清如那般善解人意。
眼下再让他去训诫她,简直是鸡同鸭讲!
知子莫若母,见他沉默不语,沈夫人哪里看不穿他心中的想法。
“罢了罢了。”沈夫人撑着额头,摆出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我知你心善,如此也好,往后我尽量避着谢氏便好。”
说着,沈夫人眼角落下几颗清泪。
身为大孝子的沈让尘别的招数不吃,唯独见不得自己的母亲受委屈。
想到自己竟在要不要帮母亲出口恶气上生出犹豫之心,沈让尘更加愧疚。
他“唰”地一下跪倒在地,言辞恳切地认错:“是儿子不孝,没能训诫好谢氏。”
“让尘,你快起来,你”
“母亲,您为府上操劳半生,到头来竟被谢氏欺辱,此事绝不能这般作罢!”
沈让尘死死攥紧拳头:“儿子跟您保证,一定会让谢氏披发脱簪,跪着向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