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二百年
天启国尚京城
凤锦溪一行人一路游山玩水,今日终于到达了天启国都城尚京城。
城门前人潮涌动,凤锦溪驻足远眺,城墙巍峨,气势磅礴。
尚京城,比记忆中更繁华热闹了。
十余年了,她当时离家的时侯不过五岁孩童,如今已到了芳华妙龄的年纪。
马车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驶回永安侯府门口。
待马车落定,凤锦溪轻盈地跃下马车,抬眼一看,全部都已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
晨光熹微,永安侯府门前的青石板上还残留着夜露的湿气。
朱漆大门紧闭,上面钉着碗口大的铜钉,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小姐,我去叫门。”一位身穿翠绿花裙的丫头上前将侯府大门拍得咚咚作响。
门房打开门,一脸不耐地问道:“找谁?”
“侯府嫡女归京,还不让府里的下人全部来迎接。”秋灵冷眼扫过。
门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转身通报。
不多时,一个婆子领着两个丫鬟款步而来。
那婆子目光在凤锦溪身上略一停留,眼中顿时闪过惊艳之色。
凤锦溪今日身着月白色织锦长裙,裙摆处绣着暗云纹,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一头青丝只用一支白玉流苏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畔,更添几分慵懒风致。
她肌肤胜雪,朱唇不点而红,宛若三月桃花。
两道黛眉不需描画便已如远山含翠。
最是那双眸子,灿若星辰,明如秋水。
这般姿容,当真是丽质天成,叫人移不开眼去。
姜嬷嬷暗自心惊:这凤家嫡女竟生得如此标致!但转念想到夫人的吩咐,立刻端起架子,冷声命令下人:“开角门。”随即斜睨着凤锦溪,语气倨傲:“小姐请进。”
秋灵见状勃然大怒,一个箭步挡在主子身前,喝道:“放肆!我家小姐乃堂堂侯府嫡女,岂有走角门的道理?你这个不长眼的老东西,敢这般折辱我家小姐?”
姜嬷嬷被这气势所慑,脸色煞白,支吾道:“这、这是府里的规矩”话音未落便心虚地垂下眼帘。
“规矩?”凤锦溪冷笑一声,“我离家十余年,府里的规矩就变了?还是你们这些狗奴才翅膀硬了,连主子都敢欺负。”
“秋灵,砸门,今日我就让你这个刁奴看看,谁才是侯府的主人。”
秋灵毫不犹豫,扬起圆锤就砸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姜嬷嬷面色惨白,退后几步,心里暗叹,今日这事儿恐怕不能善了。
大门砰的一声被砸开,门环和木屑四溅,尘土飞扬。
凤锦溪昂首步入院内,秋灵几人紧随其后,四周的下人吓得纷纷后退。
叶芝敏闻声自栊翠园款步而出,待看清院中情形,她面色铁青,怒斥道:“大胆!竟敢在本府中撒野,来人,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下人一拥而上。
凤锦溪冷眸一扫,对秋灵和冬雪使了个眼色。
两人心领神会,迅速挡在她身前,将围过来的家丁全部撂倒。
叶芝敏见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凤锦溪道:“你……你竟敢公然在侯府动手!”
“叶姨娘,难不成别人打我,我还要配合着挨打不成?这府里不知是谁那么大脸面敢让侯府嫡女从角门入?”
“我爹在外面镇守边关,他的女儿回自已家竟被家里的奴才刁难。春菊,你去外面宣扬宣扬,让人也看看我们侯府的笑话。”
春菊领命,跨出门槛,手指捏着大腿跟一掐,声泪俱下,“大家快来评评理呀,我家侯爷在外面镇守边关,嫡出的女儿回家却被府里的妾室刁难,让她一个嫡小姐从角门入,这侯府的奴才见我家小姐势单力薄,侯爷又远在边关,这是想霸占侯府,侵吞家财……”
眼见春菊越说越离谱,侯爷妾室叶芝敏连忙吼道:“住口……”
“哎呀,这侯爷妾室莫不是觉得侯爷常年不在京城,这侯府就是她的了吧?”
“正经的主子回来了居然被刁难,这还有没有天理。”
“可怜了侯爷远在边关,连自已女儿都护不住。”
……
侯府大门倒塌,围观的人七嘴八舌。
凤锦溪见效果差不多了,故作柔弱地转身,走到春菊身边,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春菊,算了,别说了,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进去吧!”
“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
春菊就势扶着凤锦溪往里间走去。
侯府的人闻声赶来,见状皆面露惊恐。
老夫人目光严厉地扫过众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芝敏正要开口,凤锦溪却抢先一步,声音清亮:“祖母,我离家多年,今日归家,不想竟遭此等冷遇,叶氏竟让我从角门而入,还说这就是侯府的规矩?”
“我倒是不知,侯府是何时定的这规矩?”
“我身为侯府嫡女,连正门都走不得,那索性就把大门砸了吧,大家都别走了。”
老夫人闻言,脸色一沉,目光转向凤锦溪,语气中带着责备:“溪儿,哪里进府不是进,为了这点小事,让大家看侯府的笑话,你这着实不该,还让人把侯府大门都破坏了,当真是在乡野长大毫无规矩。”
“是呀,锦溪,回来就行了,何必闹得如此难堪?家和万事兴,你这样不仅伤了家族和气,还让外人看了笑话。”
凤家二爷家的白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眼中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凤锦溪冷眼扫过叶氏和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要不说都是小门小户进入侯府的人,也难怪侯府这些年规矩越发不堪。”
老夫人和叶氏不由得面色一变,老夫人眉头紧锁,气息微促。
叶氏则僵住,眼中怒意隐现。
凤锦溪这话不就是隐喻她们是小门小户出身,不懂大家规矩,反而坏了侯府的门风。
“放肆,凤锦溪,你竟敢如此目无尊长!”老夫人手中沉香木拐杖重重杵地,苍老的声音里透着刺骨寒意:“来人,将凤锦溪带去祠堂,好好反省!”
“我看谁敢?”凤锦溪上前一步,目光如炬:“谁敢上前?我不介意今日血洗侯府。”
众人皆惊,空气瞬间凝固。
老夫人脸色铁青,手指紧握拐杖,怒火中烧,“孽女、孽女……”
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赶紧为她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