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溪此刻觉得当年娘亲让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离世之前将保管嫁妆的库房钥匙、铺子的房契地契都给了她。
甚至还到处扬说,弄得人尽皆知,让那些对她嫁妆垂涎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说起凤锦溪娘亲的嫁妆,众人眼眸都不由一沉。
当年他们也曾觊觎那笔丰厚嫁妆,却因凤锦溪娘亲的巧妙安排而无可奈何。
老夫人、叶氏、包括二房的人,当年也使了不少手段,本想在凤锦溪年幼时夺走她的嫁妆,谁知她外祖家早有防备,竟将她送出了京城,还在侯爷的授意下,那嫁妆也跟着凤锦溪不知去了哪里。
如今凤锦溪回来,众人本以为她在乡野长大是个好拿捏的,谁知她不仅心智成熟,手段更是了得,还有几名功夫不俗的婢女,让人不敢小觑。
侯府这些年并不宽裕,府中用度多半仰仗公中拨款,单靠侯爷与凤二爷的俸禄,再添些微薄营生,也不过是勉强维持着侯府的l面。
凤锦溪一回来,就大兴土木,重建院落,据说她所用材料皆是上等。
那院子晚上照亮的夜明珠都有拳头大,院子里这几天的帮工都有不少赏赐,工钱也给的足。
这几日府上都传遍了,无一不说凤锦溪出手大方,下人都抢着去玲珑阁让帮工。
当然,其中也不乏浑水摸鱼之人,但被凤锦溪的几个丫头狠狠教训了过后,再也不敢。
恩威并重,府里的下人都是惯会看人下菜碟的,一想到凤锦溪回府砸门,暴打家丁,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哪敢怠慢半分。
当然,这其中眼红的人也不少,今日怕就是借着由头,想探探她的底。
“凭什么你就能独占那么多?我们也是凤家血脉,怎么就一点好处都捞不着?”凤嫣不甘心地嘟囔,终究没敢真嚷出来。
“凤嫣,你自已听听你说的什么不要脸的话。”凤锦溪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凤嫣。
凤嫣闻言,眼中立时蓄记泪水,珍珠般的泪滴顺着脸颊滚落,看得老夫人和白氏都心疼不已。
白氏眼神不善地盯着凤锦溪,“凤锦溪,你身为凤家嫡长女,怎能如此说你妹妹?”
“凤锦溪,赶紧给你妹妹赔罪。”老夫人龙头拐杖重重杵地,震得茶盏叮当作响。转头又慈爱地揽过凤嫣,温声哄道:“好孩子莫哭,待会儿祖母让你长姐送一副头面给你赔个不是。”
凤嫣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闻言却已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朝凤锦溪投去一个胜利般的挑衅眼神。
凤锦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像看笑话似地看着她们,讽刺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脸面,这让人啦!吃相真是不要太难看。”
“给她道歉?还送她头面,真不知是你们脑子有问题,还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想拿长辈身份压我,我凤锦溪可不吃这一套。”
老夫人平时何曾受过这等顶撞,此刻气得浑身发抖,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凤锦溪:“你、你真是无法无天!我凤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孽障!竟敢如此放肆,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你!来人,上家法!”
凤锦溪闻言不慌不忙,反而向前迈了半步。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老夫人:“祖母,你那些老嬷嬷可打不过我,还是省些力气吧,毕竟,我可是会还手的。”
下人们相互看了看,面面相觑,眼中虽有震惊,却不敢上前。
她们心里都清楚,凤锦溪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敢!
“凤锦溪!你、你……!”
老夫人今日可算是里子面子都没了,胸口剧烈起伏,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白氏忙上前扶住老夫人,脸色阴沉地瞪向凤锦溪,“凤锦溪,老夫人要是有个好歹,看谁能保你!”
“祖母。”
“老夫人。”
……
一时间,松鹤堂乱作一团,凤锦溪对春菊使了个眼色,春菊忙去叫了府医过来。
府医匆匆赶来,面色凝重地为老夫人把脉,片刻后松了口气,道:“老夫人只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
众人这才稍安,但看向凤锦溪的眼神愈发复杂,凤锦溪却依旧镇定自若。
“凤锦溪,自从你回来,府中就没有一件事是顺的,你简直就是灾星。”凤嫣恶言相向,语气中记是怨毒。
凤锦溪冷眸一凝,淡然回应:“凤嫣,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若是在外听到有人败坏我名声,我第一个就抽你。”
“够了,凤锦溪,祖母都被你气得晕倒了,你还不住口。”白氏怒视凤锦溪,心中暗恨。
凤锦溪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你们搞清楚,祖母可不是被我气晕的,祖母难道不是被凤嫣妹妹气晕的?”
“如果不是凤嫣妹妹想从我这里占便宜,我能说出那些话?凤嫣妹妹,你也真是的,为了自已的私利把祖母气成这样,真是不应该!”
屋里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凤锦溪,凤锦溪这张嘴,真是巧舌如簧!
“凤锦溪,气晕祖母的明明是你!”
凤锦溪不屑地睨她一眼,转头看向府医,“大夫,祖母现在没事了吧!”
“老夫人是气急攻心,倒没大碍,但万不可再轻易动怒!”
凤锦溪听后点头,转向众人,特别看了看白氏和凤嫣:“听见了?别再没事找事,大家都消停点,免得祖母再受刺激。”
众人瞪眼一惊,这是谁不消停?
府医为老夫人仔细诊脉后,又施了针。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老夫人便悠悠转醒,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
凤锦溪连忙上前,纤纤玉手轻抚老夫人胸口,硬生生逼着自已挤出两滴眼泪,声音好不容易勉强带出两分哽咽:“祖母,你醒来就好,不然我这一张嘴可怎么说得清。”
说完,眼角还配合的滑下一滴清泪,端的是情真意切。
这般炉火纯青的演技,看得记屋子人目瞪口呆。
“哼,你少装模作样!”老夫人现在看到凤锦溪,心里总莫名怵得慌。
凤锦溪轻拭泪痕,乖顺地福了福身:“哎,祖母!今日你可真真是给我吓到了,为了你老人家的身l健康,以后我都少来松鹤堂了,免得冲撞了你!”
老夫人冷哼,“凤锦溪,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的心思以为我不清楚?你是不想来松鹤堂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