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最爱扮演勤俭持家的圣母,却要全家为她的没苦硬吃陪葬。
她买来发霉的面包,刮掉霉菌逼我们咽下,美其名曰:粮食不能浪费。
为了省几块钱电费,她冬天拔掉热水器,害得爸爸重感冒转成肺炎。
妹妹吃了她做的省钱菜上吐下泻,她却骂妹妹嘴刁,是富贵命。
而我因为她改装的煤气灶中毒死在房间那天,她还在跟邻居哭诉:这孩子,睡得太沉了,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直到死后,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后妈的算计。。
重活一世,她想省钱,我就让她倾家荡产。
我倒要看看,这场用命做的赌局,最后谁会血本无归。
1.
小曦,小悦,快来吃早饭了。
后妈刘兰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温柔。
餐桌上摆着几片面包,还有两杯寡淡的牛奶。
我看着那面包,边缘泛着难以察觉的青黑色,即便被刮过,空气里依然有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上一世,就是这盘面包,开启了我们姐妹俩长达数年的噩梦。
妹妹林悦那时还小,皱着鼻子不敢吃。
刘兰立刻拉下脸,圣母的光环瞬间切换成恶鬼的面具:怎么,嫌弃了粮食是能这么浪费的吗我为了这个家省吃俭用,你们倒好,一个个都成了富贵命!
爸爸在一旁和稀泥:小悦,听话,妈妈也是为我们好。
于是,妹妹含着眼泪,小口小口地啃着那发霉的面包。
而我,为了不让爸爸为难,也默默咽了下去。
但现在,我回来了。
我走到餐桌前,没有坐下,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刘兰。
妈,这面包闻起来好香啊,是在哪家新开的面包店买的吗
我笑得天真无邪,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刘兰被我问得一愣,随即露出得意的笑容:就知道你识货,这可是我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的打折面包,新鲜着呢。
是吗我拿起一片,拿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不小心手一滑。
面包片掉在地上,翻了个面,露出了底下被小心刮过,但依然残留着霉菌斑点的部分。
空气瞬间凝固了。
妹妹林悦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爸爸的脸色也变了,他看向刘兰,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刘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立刻蹲下去捡面包,嘴里还在辩解:哎呀,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多好的粮食。
她想把面包藏起来。
我却先一步,用脚尖轻轻踩住了面包。
妈,你不是说粮食不能浪费吗
我弯下腰,直视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笑容依旧灿烂。
这块我来吃吧,免得浪费了你的心意。
刘兰的身体僵住了。
我能感觉到她眼神里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向我。
爸爸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沉声说:刘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兰眼圈一红,立刻就挤出了眼泪。
老林,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买点打折的东西怎么了有点霉斑刮掉不就好了吗又吃不死人!
我是想省点钱,给你和孩子们买件新衣服啊!我有什么错
她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爸爸的立场立刻就动摇了,他最吃这一套。
他转头想劝我:小曦……
我打断了他。
爸,妈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我抬起头,看向刘兰,话锋一转。
妈,你昨天是不是又动过厨房的煤气灶了
我晚上睡觉,总闻到一股怪味,还有点头晕。
刘兰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她当然惊恐。
因为上一世,我就是死于煤气中毒。
死于她改装的,省钱的煤气灶。
2.
刘兰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爸爸闻言,脸色也紧张起来:煤气泄漏刘兰,你又动煤气灶了
我……我没有!刘兰的声音尖锐起来,我就是看火苗有点黄,想着调一下能省点气!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她又开始扮演那个一心为家,却总是被误解的无辜角色。
爸爸的眉头皱得很紧,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我没再继续追问煤气灶的事。
饭是吃不成了,我拉着妹妹林悦回了房间。
姐,那个面包……林悦小声问我,眼睛里还有些后怕。
以后她给的东西,不想吃就别吃。我摸了摸她的头,有姐姐在。
我知道,对付刘兰,不能急于一时。
她那张圣母的面具,得一层一层地撕下来。
转眼到了周末,天气骤降,寒风刺骨。
我算着时间,上一世,就是今天,刘兰为了省几十块钱电费,拔掉了家里的热水器。
结果导致爸爸洗冷水澡,重感冒引发了肺炎,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
花的钱,比那点电费多出百倍。
果然,我刚走出房间,就看到刘兰拿着小板凳,鬼鬼祟祟地走向卫生间。
她的目标,正是墙上那个老旧的热水器插头。
妈,你要干什么我故作惊讶地问。
刘兰被我吓了一跳,手里的板凳差点没拿稳。
她稳了稳心神,理直气壮地说:天这么冷,热水器开着多费电。反正你爸皮实,你跟小悦在学校洗,我忍忍就过去了。
拔掉多危险啊。我一脸担忧地走过去。
危险能有什么危险刘兰嗤笑一声。
我昨天看新闻,说老旧电器的插头如果经常拔插,很容易造成线路老化,会漏电的!
我指着那个布满灰尘的插座,语气夸张。
而且我们家这个热水器都这么多年了,万一里面短路,再引起火灾……妈,那可不是省几十块钱电费的事了,是几万、几十万的损失啊!
我把几十万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刘·省钱·兰的脸色果然变了。
她狐疑地看着我:你少在这危言耸听。
不信你闻闻。我凑到插座旁边,使劲吸了吸鼻子,我好像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了。
刘兰将信将疑地也凑了过去。
当然什么也闻不到。
但我没给她反应的时间,立刻掏出手机:不行,太危险了,我得找个电工师傅来看看。安全第一,钱是小事。
说着,我就在通讯录里翻找。
当然,我找的不是什么电工师傅,而是我昨天就联系好的,一个收了我二百块钱的托儿。
电话很快接通了。
我开了免提。
喂,师傅您好,我想咨询一下,我家有个老式热水器,插座好像有点问题,总有股焦糊味,这个维修大概多少钱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专业的声音:哦,你说的那种情况很危险啊!线路老化,很容易短路的!千万别再用了!
那维修呢
维修这种老东西没法修了,里面的零件都停产了。换一个新的吧,安全第一。我这有新款,节能省电还安全,全套下来也就三千多。
三……三千多刘兰的声音都变调了。
挂了电话,刘兰站在原地,脸色比锅底还黑。
她看看那个插头,又想想三千多这个数字,陷入了天人交战。
我憋着笑,火上浇油:妈,要不还是拔了吧大不了我们都别洗了,总比花三千块钱强。
刘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让她花三千块,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从板凳上下来,恨恨地说:开着就开着吧!真出了事,这钱你来出!
说完,她气冲冲地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刘兰,这只是开始。
你想省钱
我就让你花的每一分钱,都像在割你的肉。
3.
热水器的风波刚过,刘兰消停了两天。
但她的省钱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一天不折腾就浑身难受。
周三晚上,她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一盘酱色的炒鸡块,一盘黑乎乎的炒青菜,还有一锅看不出原材料的汤。
我一看那盘鸡块的颜色,心里就咯噔一下。
上一世,就是这盘用超市临期打折的、已经开始变质的鸡块,害得妹妹林悦上吐下泻,差点急性肠胃炎住院。
当时刘兰还骂妹妹嘴刁,是养不熟的富贵命。
爸爸也觉得是妹妹体质弱,没多想。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妹妹再受这个罪。
开饭前,我借口给林悦拿饮料,偷偷塞给她两片治肠胃的药。
姐,这是什么
维生素,吃了长高个。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林悦不疑有他,乖乖吃了下去。
饭桌上,刘兰热情地给林悦夹了一大筷子鸡块。
小悦,多吃点肉,看你瘦的。这可是妈特意给你买的。
那语气,慈爱得仿佛亲妈在世。
林悦看了我一眼,我冲她点点头。
她这才小口地吃了起来。
我则专挑那盘黑乎乎的青菜吃,鸡块一筷子没动。
刘兰见了,皮笑肉不笑地说:小曦怎么不吃肉啊怕长胖女孩子家家的,身体最重要。
妈,我最近减肥。我回了她一个假笑,这青菜挺好吃的,就是有点……烂。
刘兰的脸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胡说,新鲜着呢。是你口味变刁了。
晚饭后不到一小时,林悦还是捂着肚子喊疼,冲进了卫生间。
但因为提前吃了药,症状比上一世轻了很多,只是拉了两次肚子,脸色有些发白。
刘兰一听,立刻叉着腰站在卫生间门口,开始输出她的经典语录。
我就说她是富贵命!吃点好的就肠胃受不了!
我这辛辛苦苦做饭,图什么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老林你看看,你这女儿,以后谁家敢要
爸爸闻声赶来,看到林悦难受的样子,有些心疼,但嘴上还是习惯性地向着刘兰。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小孩子嘛……
我偏要说!刘·圣母·兰的表演欲上来了。
就在这时,我从厨房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个被撕开的塑料包装袋。
爸。
我把包装袋递到他面前。
你看看这个。
爸爸疑惑地接过去,借着灯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小字。
是那盘炒鸡块的包装袋,生产日期被模糊了,但保质期的截止日清清楚楚。
——三天前。
爸爸的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刘·演员
·兰。
刘兰!你给我解释一下!
刘兰看到那个包装袋,整个人都傻了,她下意识地尖叫:不是我!是林曦!是她陷害我!这个袋子是她不知道从哪捡来诬陷我的!
她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我辛辛苦苦撑起这个家,我……
够了!
爸爸一声怒吼,打断了她的哭诉。
这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爸爸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刘兰被吼得一愣,眼泪挂在睫毛上,忘了掉下来。
爸爸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指着还在卫生间里呕吐的林悦,又指着刘兰,声音都在颤抖。
那是过期的肉!是会吃死人的!为了省那几块钱,你连女儿的命都不要了吗
刘兰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用恶毒的眼神死死地剜着我。
我坦然地回视她,心中一片冰冷。
爸爸看着我们,脸上满是疲惫和失望。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句让我心凉透顶的话。
小曦,别再这样了。
她……她毕竟是你妈,她不会真的想害你们的。
4.
她不会真的想害我们
我重复着爸爸的话,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上一世,我被煤气熏得失去意识时,脑子里最后闪过的,也是这句话。
爸爸,你永远都这么天真。
或者说,是懦弱。
你不是看不见刘兰的恶,你只是不敢承认自己选错了人,不敢打破这看似平静的家。
所以你选择自欺欺人,选择粉饰太平。
而我和妹妹,就是你这份懦弱的牺牲品。
我看着他,眼里的笑意一点点冷下去。
爸,你说的对。
她是我妈,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扎在每个人的心上。
刘兰愣住了,她没想到我会突然服软。
爸爸也松了口气,以为我懂事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彻底变了。
我不再指望这个父亲能为我们姐妹俩撑起一片天。
想要不被陪葬,我只能靠自己。
这个所谓的家,不过是我复仇的战场。
而我的父亲,既是需要拯救的人质,也是敌人的帮凶。
从那天起,我不再和刘兰发生任何正面冲突。
她做的饭,我照吃。她省的钱,我照看。
我变得顺从、乖巧,甚至会主动帮她做家务,仿佛之前那个浑身是刺的林曦,只是大家的一场错觉。
刘兰对我放松了警惕,她以为自己又一次降服了我。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那种圣母的光辉又开始普照我们家。
只有我知道,那光辉之下,是更深的算计。
她开始变本加厉地从家里的生活费里抠钱。
我知道,她急了。
因为她背后的那个无底洞,需要填补了。
一个周末的下午,刘兰说要去见个老朋友,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了门。
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悄悄跟了上去。
她没有去任何朋友家,而是七拐八拐,进了一个破旧的老城区。
最终,她在一家乌烟瘴气的地下台球室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染着黄毛、叼着烟的年轻男人正等在那里,一脸不耐烦。
钱呢怎么才来男人语气很冲。
小伟,妈这不是来了吗刘兰瞬间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省着点花,妈最近手头也紧。
紧那个老东西还没死吗他死了,你不就有钱了黄毛一把抢过信封,抽出钱捻了捻,嫌弃地撇撇嘴。
刘兰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和痛苦。
别胡说!你爸……你林叔叔对我们不错的。
不错个屁!要不是为了你,我用得着管那个瘸子叫爸你赶紧想办法,让他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下,不然我这债可还不上了!
黄毛说完,不耐烦地推开她,转身走进了台球室。
刘兰在原地站了很久,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我站在不远处的墙角,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原来如此。
她根本不是什么圣母。
她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儿子,嫁给了我爸。
她的勤俭持家,不是美德,而是把我们家的钱,搜刮去填她亲生儿子的无底洞。
甚至,她还在觊觎我家的房子,诅咒我爸早死。
我死后才看到的算计,这一世,我提前揭开了谜底。
冷雨不知何时落了下来,打湿了我的头发。
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刘兰,你和你的好儿子,都想让我家给你陪葬
好啊。
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给谁陪葬!
5.
我回到家时,刘兰还没回来。
我像个没事人一样,写作业,看书,甚至还帮妹妹辅导了功课。
只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张缜密的网。
刘兰的软肋,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张伟。
而张伟的软肋,是钱。
那就好办了。
第二天,我趁着刘兰出门买菜,溜进了她和爸爸的房间。
我知道爸爸有个小金库,是他攒了多年的私房钱,藏在一个旧皮箱的夹层里,大概有五万块。
上一世,这笔钱最后也被刘兰连哄带骗地拿去给张伟还了赌债。
我打开皮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信封。
我没有拿走钱。
我只是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然后又塞了几张白纸进去,让厚度看起来没有变化。
接着,我用爸爸的手机,给刘兰发了条短信。
兰,我下午要去银行办点事,你把箱子里那个信封准备好。
发完,我立刻删掉了发送记录。
刘兰回来后,看到短信,脸上果然露出了贪婪又欣喜的表情。
她以为爸爸要用那笔钱,她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地接触到它了。
下午,爸爸出门上班后,刘兰立刻就锁上房门,拿出了那个信封。
我躲在门外,透过门缝,清楚地看到她把信封里的钱小心翼翼地倒出来,然后用自己的钱,换掉了爸爸的真钞。
她做得天衣无缝,甚至连钱的摆放顺序都恢复得一模一样。
做完这一切,她心满意足地把信封放回了原处。
她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
她不知道,她换走的钱里,有几张是我特意做过手脚的。
用一种特殊的荧光笔,在角落做了微小的标记。
而她更不知道,爸爸下午根本没有什么银行的事,那条短信,是我钓她上钩的诱饵。
周末,我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本地商场的抽奖活动。
一等奖,是一台最新款的对开门大冰箱。
我用新买的手机号,注册了十几个小号参加了抽奖。
凭借着对未来的记忆,我知道哪个号码会中奖。
开奖那天,我故意当着全家的面,用爸爸的手机刷新中奖页面。
爸!快看!你中奖了!一等奖!大冰箱!我激动地大喊。
爸爸和妹妹都凑过来看,一脸的惊喜。
只有刘兰,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
一台大冰箱,至少要七八千。
这笔意外之财,完全打乱了她的省钱大计。
不就是个冰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家里的还能用。她酸溜溜地说。
妈,这可是好运的象征!我笑嘻嘻地说,说不定我们家要转运了呢!爸,我们明天就去把冰箱领回来吧!
爸爸被中奖的喜悦冲昏了头,立刻点头同意。
第二天,我们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商场。
在兑奖的时候,我恰巧看到了商场正在搞促销的黄金首饰柜台。
爸,你看那个金手镯,好漂亮。我拉着爸爸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我妈以前就总说,想给我和妹妹一人买一个,当嫁妆。
我提到了我的亲生母亲。
爸爸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充满了愧疚和思念。
刘兰的脸则彻底黑了。
我就是要用我妈,来刺痛他们两个。
一个因为愧疚,一个因为嫉妒。
喜欢就去看看。爸爸哑着嗓子说。
柜台小姐热情地介绍着。
我挑了两个最贵的款式,一个给妹妹试戴,一个拿在手里。
爸,真好看。
爸爸看着妹妹手腕上闪闪发光的金镯子,仿佛看到了我妈妈的影子,他眼圈一红,咬牙道:买!
老林!你疯了!刘兰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将我手里的镯子抢过来,这么贵的东西,买它干什么钱多烧的吗
就在她抢夺的瞬间,我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一个顾客的手提包。
包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其中,就有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那几张钞票上,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微弱的荧光。
6.
哎呀,我的钱!那个顾客,是我花钱雇来的阿姨,演技一流。
她立刻蹲下去捡钱,一边捡一边嚷嚷:这谁啊,毛手毛脚的!
刘兰的动作僵住了。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几张带着荧光标记的钱。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无人色。
我也呀了一声,蹲下去帮忙捡钱。
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我一边道歉,一边无意地将那几张特殊的钞票捡起来,递到爸爸面前。
爸,你看,这钱好奇怪,还会发光。
我像个发现了新大陆的孩子,语气里充满了好奇。
爸爸低头一看,也愣住了。
周围的顾客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纷纷伸长了脖子。
咦,这钱上怎么有记号
是啊,像是荧光笔画的。
这是谁的钱啊
那个被我雇来的阿姨立刻喊道:是我的!就是从我包里掉出来的!
她一把从我手里拿过钱,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脸色发白的刘兰。
不对!我想起来了!我这钱是昨天刚从银行取的,怎么会有记号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钱包,把里面的钱都倒了出来。
果然,其他的钱都没有记号。
这几张钱……是你刚才碰我的时候,塞进我包里的吧!阿姨突然指着刘兰,声色俱厉。
你……你胡说八道!刘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我没有!
没有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这几张钱上有记死号,而我其他的钱没有你是不是想用假钱换我的真钱阿姨不依不饶。
这是贼喊捉贼啊!
天哪,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干这种事
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向刘兰。
爸爸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他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嘲笑和指责的目光。
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刘兰!到底怎么回事!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没有!老林,你相信我!是她!是林曦陷害我!刘兰彻底崩溃了,她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大喊。
我立刻往爸爸身后一躲,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梨花带雨。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爸,我害怕……
我这副柔弱无助的样子,和我平时乖巧懂事的形象完美契合。
对比之下,刘兰那副疯狂狰狞的嘴脸,更像是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
爸爸心里的天平,瞬间就倾斜了。
他一把抓住刘兰的手腕,怒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跟我回家!
我不回!我没偷钱!你们不能冤枉我!刘兰撒泼打滚。
商场的保安也赶了过来。
报警!必须报警!还我一个清白!雇来的阿姨大声喊道。
一听到报警两个字,刘兰瞬间就蔫了。
她比谁都清楚,这钱的来路有问题。
一旦警察介入,查到她偷换爸爸的私房钱,甚至顺藤摸瓜查出她儿子张伟的事情,那就全完了。
她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任由爸爸半拖半拽地把她拉走。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杀死人。
我知道,这只是前菜。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我不仅要让她身败名裂,还要让她尝尝,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7.
回到家,门一关上,爸爸的怒火就彻底爆发了。
他把刘兰甩在沙发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说!那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林,你真的不相信我吗刘兰开始掉眼泪,这是她屡试不爽的武器,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证据!爸爸指着她的鼻子,你今天在商场的样子,像个疯子!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那是被冤枉的!是被你那个好女儿陷害的!刘兰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向我。
我站在一旁,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林悦也跑过来,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爸爸看到我们姐妹俩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被愧疚浇熄了一半。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刘兰,我们家不缺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显然还想给刘兰一个机会。
刘兰见状,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
她哭得更凶了,开始讲述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
老林,我对不起你……我……我其实有个侄子,从小父母双亡,跟着我长大,跟我亲儿子一样。
他最近生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动了歪心思……
我不是想偷钱,我就是想暂时挪用一下,等我发了工资就还回去的!
我怕你知道了会多想,才一直瞒着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编得有鼻子有眼,声情并茂,连我都差点信了。
爸爸的表情果然松动了。
他最吃这一套,善良又心软。
是真的他半信半疑地问。
千真万确!刘兰举手发誓,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他!
当然是假的。
张伟活蹦乱跳,正在某个角落里挥霍她的血汗钱。
但我不能让她有这个机会去圆谎。
我抬起头,红着眼睛,声音沙哑地开口了。
爸。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妈说得对,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我走到茶几前,拿起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我亲生母亲的照片,笑得温柔而恬静。
我妈以前留下来一些首饰,她说那是给我和妹妹的嫁妆。
我把相框递到爸爸面前,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想,妈妈在天有灵,也一定愿意帮助别人的。
爸,把妈妈的首饰拿出来,给妈吧。救人要紧。
我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爸爸和刘兰的心上。
爸爸看着亡妻的照片,再看看我哭泣的脸,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些首饰,是他对亡妻最后的念想,是他心底最柔软、最不可触碰的地方。
刘兰的脸色则彻底变了。
她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
她想要钱,但她不敢要那些首饰。
因为她知道,一旦动了那些东西,她和爸爸之间,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不……不用了……她的声音干涩,小曦,这是你妈留给你们的,我怎么能要……
妈,你别客气了。我步步紧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那个侄子还等着救命呢!你不能因为我们,就耽误了人家啊!
我把侄子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空气仿佛凝固了。
爸爸的目光在刘兰和我之间来回移动,他的眼神从动摇,到怀疑,再到最后的冰冷。
他不是傻子。
他只是不愿意去想。
但当我把一切都摊开在他面前,逼着他去选的时候,他无法再逃避了。
一边,是声称侄子重病,却对自己亡妻遗物推三阻四的现任妻子。
另一边,是愿意拿出母亲遗物去救人,善良得让人心疼的亲生女儿。
答案,不言而喻。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卧室,打开了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他没有拿首饰盒。
而是拿出了一个户口本,和一本结婚证。
他把它们摔在刘兰面前,声音冷得像冰。
你走吧。
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
8.
刘兰彻底傻了。
她没想到,爸爸会做得这么绝。
老林!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抱着爸爸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我说的都是假的!我没有什么侄子!我是鬼迷心窍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爸爸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痛苦和决绝。
我给过你机会了,刘兰。
从发霉的面包,到过期的鸡肉,再到今天……我一次次地相信你,一次次地为你找借口。
可你呢你把我当傻子。
他睁开眼,眼神里再没有一丝温度。
我累了。
说完,他掰开刘兰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书房,反锁了房门。
无论刘兰怎么哭喊,怎么砸门,里面都再没有一丝回应。
那一夜,刘兰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我和妹妹躺在床上,林悦有些害怕,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一片平静。
天亮了。
刘兰顶着两个核桃一样的眼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一尊绝望的雕塑。
爸爸从书房出来,脸色憔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对我说:小曦,照顾好妹妹,我去单位请个假,今天就把事情办了。
刘兰听到这话,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到我面前。
是你!都是你这个小贱人!
她扬起手,想打我。
手腕却在半空中被我死死抓住。
我看着她,笑了。
妈,你不是最会算计吗
怎么,算来算去,把自己算计出门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刘兰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怨毒,她想挣脱,却发现我的力气比她想象中大得多。
你以为把我赶走,你就赢了吗林曦,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是吗我松开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我等着。
最终,刘兰还是被赶出了家门。
她走的时候,只带走了自己的几件衣服,像一条丧家之犬。
我站在窗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没有丝毫的快感。
因为我知道,这还不是结束。
一个被逼到绝路的赌徒,会做出最疯狂的事。
果然,没过两天,小区里就开始流传各种关于我们家的谣言。
说我爸忘恩负义,发达了就抛弃糟糠之妻。
说我心机深沉,小小年纪就懂得搬弄是非,逼走后妈。
说我妹妹是个白眼狼,被后妈养大,却反过来咬她一口。
这些话,自然都是刘兰的杰作。
她想用舆论,把我们一家人压垮。
爸爸为此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我却一点也不在乎。
我找到小区里最爱八卦的王阿姨,在她出门买菜的时候,偶遇了她。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红着眼睛,把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王阿姨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字。
——急性肠胃炎,疑似食物中毒。
病人姓名:林悦。
我又慌张地把诊断书捡起来,哽咽着说:王阿姨,求求你,别告诉我爸,我怕他担心。
王阿姨是什么人小区的广播站站长。
一个小时内,整个小区都知道了。
——刘兰为了省钱,给继女吃过期食品,导致孩子食物中毒!
——林家那个后妈,表面勤俭,背地里虐待孩子!
——难怪被赶出家门,活该!
舆论瞬间反转。
刘兰的名声,彻底臭了。
她最后的武器,也被我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我以为她会就此罢休。
但我还是低估了她的恶毒。
一个深夜,我被一阵奇怪的异响惊醒。
我悄悄下床,走到客厅,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让我永生难忘的味道。
煤气的味道。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她来了。
带着她那套,终结了我上一世的把戏,又回来了。
9.
我没有开灯。
黑暗中,我能清晰地听到厨房里传来的,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
是她在改装煤气灶的管道。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刘兰,你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这是你自掘的坟墓。
我没有声张,而是悄无声息地退回房间,锁好门。
然后,我拿出藏在床下的另一部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110吗
我要报警,有人私闯民宅,企图谋杀。
我压低了声音,清晰地说出了我家的地址。
挂掉电话,我走到窗边,静静地等待着。
我知道,刘兰这次的目标,可能不只是我。
她被赶出家门,一无所有,唯一的儿子是个无底洞。
她已经疯了。
她想让我们一家人,都给她陪葬。
然后,她的宝贝儿子张伟,或许就能以受害者家属的名义,来分一杯羹。
多么恶毒,又多么愚蠢的计划。
厨房里的声音停了。
我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从厨房移动到了客厅,然后是我爸爸的房门外。
她在听里面的动静。
她在确认我们都睡熟了。
几分钟后,脚步声再次响起,走向大门。
她要走了。
留下一个无声的、致命的陷阱,等待着清晨的降临。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楼下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由远及近,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刘兰的动作猛地顿住。
我能想象出她此刻惊慌失措、血色尽失的脸。
她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警察!开门!
刘兰彻底慌了神,她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客厅里乱撞。
她想躲起来,却发现根本无处可藏。
我打开房门,按下了客厅的开关。
灯光骤亮。
我和她,四目相对。
她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恐惧,眼神里是不敢置信。
她不明白,为什么警察会来。
我看着她,缓缓地笑了。
妈,大半夜不睡觉,来我家做客吗
怎么,是回来拿你忘掉的东西了吗
我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还是说,你又想帮我们‘省’点煤气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插进她的心脏。
她看着我脸上那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冰冷而嘲讽的笑容,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是你……是你报的警
不然呢我反问。
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一个惊恐万状的中年女人。
一个冷静得不像话的少女。
还有一个,充满了浓烈煤气味的屋子。
警察很快就发现了被动过手脚的煤气灶管道。
人证物证俱全。
刘兰被戴上手铐的时候,还在歇斯底里地尖叫。
是她!是她陷害我!我是被她骗来的!
警察同志,你们要相信我!她是个魔鬼!她才是魔鬼!
没有人相信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我看着她被警察押下楼,爸爸和妹妹也被惊醒,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爸爸的脸上,是震惊,是后怕,是无尽的悔恨。
他走到我身边,想抱抱我,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小曦,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夜空。
天,快亮了。
刘兰,这场用命做的赌局,你已经输了。
而且,是血本无归。
10.
刘兰因为入室行凶、故意杀人未遂,被刑事拘留。
她那个宝贝儿子张伟,在得知她被抓后,第一时间不是想办法救她,而是卷走了她身上最后一点钱,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听说,他因为欠了高利贷,被人打断了腿,扔在了一个小巷子里。
真是恶有恶报。
我去拘留所见了刘兰一次。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她看起来憔悴又苍老,不过短短几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她看到我,眼神里不再有怨毒,只剩下麻木和恐惧。
为什么她拿起电话,声音沙哑地问。
你不是我女儿,你到底是谁
她终于察觉到了。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一步步将她逼入绝境。
我笑了笑,拿起另一端的电话。
我是谁,重要吗
重要的是,你输了。
你处心积虑想省钱,想把我们家的钱都搜刮给你儿子。
现在好了,你儿子跑了,你下半辈子都要在里面吃免费的牢饭了。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这可是终极的省钱方案,你满意吗
刘兰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你……你早就知道张伟的存在
我不仅知道他,我还知道你一直想让我爸把房子过户给你,然后把他扫地出门。
我还知道,你最拿手的把戏,就是改装煤气灶。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一下下敲在她的心上。
她的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你做过一个梦吗刘兰。
我身体前倾,凑近玻璃,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你的计谋得逞了。
爸爸得了肺炎,妹妹肠胃受损,而我,死在了你改装的煤气灶下。
你哭着跟邻居说,这孩子睡得太沉了,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然后,你顺利地拿到了我们家的一切,和你的宝贝儿子过上了好日子。
你觉得,这个梦,真实吗
刘兰的眼睛瞪到了最大,眼球里布满了血丝,她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她扔掉电话,双手抱着头,在椅子上疯狂地尖叫、抽搐,像一个真正的疯子。
狱警冲了进来,将她强行带走。
我静静地看着那扇门关上,放下了电话。
我没有告诉她重生的秘密。
我要让她在余生的每一天里,都被这个梦折磨着,在现实和虚幻的边界上痛苦挣扎,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这,才是我送给她最后的礼物。
11.
刘兰的事情,像一场风暴,席卷了我们这个小小的家。
风暴过后,一切都变了。
爸爸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经常一个人在书房坐到深夜。
我知道,他在愧疚,在自责。
他开始学着关心我和妹妹的生活,学着给我们做饭,虽然做得一塌糊涂。
他会笨拙地问我们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会记得在降温的时候提醒我们加衣服。
他想弥补,想做一个好父亲。
我和妹妹林悦的关系也前所未有地亲近。
她不再是那个怯生生、躲在我身后的小女孩。
经历了这一切,她变得坚强而独立。
她会主动帮爸爸分担家务,会在我疲惫的时候给我端来一杯热水。
我们家,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方式,走向新生。
我用那笔中奖的钱,加上我用未来信息在股市里赚到的一点小钱,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小小的奶茶店。
爸爸起初是不同意的,他觉得我应该好好读书。
我告诉他:爸,我不想再过那种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的生活了。
我想靠自己,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他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最终沉默着点了点头。
奶茶店的生意很好。
我把店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信得过的人打理,自己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学业和陪伴家人上。
我们家渐渐有了欢声笑语。
爸爸脸上的笑容多了,妹妹的性格也开朗了。
我们会在周末一起去公园散步,会因为一部喜剧电影笑得前仰后合。
那些被刘兰用勤俭偷走的、属于一个正常家庭的温暖和快乐,正在一点点地回来。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们一家三口去郊外野餐。
爸爸和妹妹在草地上放风筝,笑声传出很远。
我坐在餐布上,看着他们奔跑的身影,心里一片宁静。
爸爸突然回头,冲我喊:小曦,快来啊!风筝飞得好高!
阳光下,他的白发有些刺眼,但他的笑容,却像个孩子。
我笑着站起身,向他们跑去。
风吹起我的长发,我感觉自己也像一只风筝,挣脱了沉重的过往,终于飞向了自由的天空。
重活一世,我不仅要复仇。
我更要带着我的家人,好好地活下去。
活出一个人样,活出那些本该属于我们的、幸福的模样。
12.
两年后。
我考上了本地最好的大学,攻读金融专业。
我的奶茶店已经开成了连锁店,遍布城市的各个角落,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品牌。
爸爸提前退休了,他不再是那个愁容满面的中年男人,而是成了我连锁店的后勤总管,每天乐呵呵地开着车巡视各个门店,精神头比上班时还好。
妹妹林悦也升入了高中,成绩优异,是学校里的文艺骨干,自信又大方。
我们的生活,早已步入了正轨,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自称是监狱管理人员的人。
他告诉我,刘兰在狱中精神失常,已经完全疯了,前几天在病房里,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她临死前,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两个字。
做梦。
我挂了电话,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对她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而对我来说,她的死,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句号,为那段不堪的过往,画上了一个潦草的结尾。
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明亮的客厅里,吃着爸爸亲手包的饺子。
电视里放着热闹的晚会。
爸爸喝了点酒,脸颊微红,他举起杯子,看着我和妹妹,眼睛里泛着泪光。
小曦,小悦,爸爸对不起你们。
这杯,爸敬你们。
我端起果汁,碰了碰他的杯子,笑着说:爸,都过去了。
林悦也说:爸,你现在做的饺子,可比以前好吃多了!
爸爸被逗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是释然的,也是幸福的泪水。
窗外,万家灯火,璀璨如星。
我看着身边最爱的两个亲人,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填满。
上一世,我用我的命,看清了一场骗局。
这一世,我用我的手,赢回了我们的人生。
我没有血本无归。
我是满载而归。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