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许看着她眼里的心疼不似作伪,昨天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上演,心中尽是悲凉。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的心这么大,能同时装下两个人,可他的眼里却是容不了沙子。
住院的两天里,路亭晚一刻也没离开他身边,饭菜是亲自做的,就连吃饭也亲自喂。
可就在这同时,宋知许的手机也没停止过收到消息,隔一会儿他的手机就会收到林牧川发来的照片,是昂贵的首饰衣服,孩子的玩具,和关心的聊天记录,他嘱咐他要剪到婚礼视频里。
她到底是怎么在照顾他的同时,也没忘记照顾林牧川父子的?
宋知许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攫住,闷闷的痛传来。
他颤抖着手一个一个点击保存,而后抬头看向正在给他削水果的人:“路亭晚。”
路亭晚立马看向他,眼神温柔:“怎么了老公?”
“半个月后我们结婚纪念日,我送你一份大礼好不好?”他定定的看着她。
她眼中闪烁着喜悦,语气也难掩激动:“好,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宋知许眼中闪过讽刺,希望她到时候真的喜欢。
出院那天,路亭晚原本是要送他回家的,却接到了一通电话离开了。
而在她离开的半小时后,和林牧川的对话框再度响起,他眼睫颤了颤,默默的按下保存键。
宋知许没有回家,打车去了a市最好的墓园。
他去前台买下了父母旁边的墓地,不出阿许外他的生命只有一个月了,死后他想和父母葬在一起。
因为是墓园里最好的地段,价格不菲,第一次他刷了路亭晚给他的黑卡。
做完这一切,宋知许往父母的墓前走去,刚走上最后一个阶梯,就看到好几个人围在墓前要挖墓。
他心中一紧,冲过去站在墓前:“你们要干什么?!”
一旁的管理员道:“这两个墓的买主要移坟,把另外两个人迁进来。”
宋知许看向旁边的新墓碑,瞳孔紧缩,上面赫然写着:林牧川之母,林牧川之父。
路亭晚居然要把他父母的坟挖了,迁林牧川的父母进来!
心脏像是被无数把利刃刺穿,悲伤的洪流淹没了他。
工人抬起锤子就要砸,宋知许眼眶猩红的拦住了他们,他不允许父母被这样对待,就算是路亭晚也不行。
包工头看着他有些为难,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按了免提。
“老板,这里有人拦着不让我们迁坟,这怎么办?”
向来在他面前柔和的声音,此刻却像是被冰水浸了个透:“不管是谁都不要理,给你们钱这点事都办不好吗?”
包工头对工人做了个开始的手势:“知道了老板。”
两个人一边一个把他强行拉开,剩下的人举起锤子砸了下去,墓碑顿时碎裂成石块落在地上。
宋知许拼命的挣扎却纹丝未动,他双眼瞪的通红,声嘶力竭的吼道:“路亭晚!”
而电话那头却传来林牧川的声音:“亭晚,儿子乖乖把作业做完了,吵着要我们带他出去玩呢。”
“好,现在就带他出去吧。”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他颓软的跪在地上,泪爬满了脸庞。
父母的墓碑被一锤一锤的砸碎,骨灰盒被挖出来,林牧川父母的墓碑替代了原先的位置,
混乱中,宋知许仿佛看到了以前路亭晚牵着他的手,来到父母墓前的时候。
那时他说:“怎么买这么贵的地方?没必要的。”
她紧握着他的手,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要溢出来的爱:“一定要让岳父岳母住最好的地方,不然他们怎么放心把宝贝儿子交给我?”
说这句话的是她,现在移坟让林牧川父母住进来的却也是她。
最后父母的坟被移到了山脚下的一个角落里,宋知许跪在墓前哭红了眼:“爸爸妈妈对不起,都怪我,让你们死后都不得安宁”
直到深夜,他才撑着跪到麻木的膝盖回了家,路亭晚正坐在沙发上。
她一眼就注阿许到他的腿部的不适,紧张的走过来一把拉在沙发上坐下,捞起裤腿看见通红的膝盖,眉头紧皱:“怎么回事?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是谁不要命了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以前路亭晚总是会这么说话,她也确实没有放过欺负他的人,但如果这个人是她自己呢?
宋知许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轻声道:“没谁,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
她自责的开口:“都怪我,该先把你送回来的。”
他没有说话,路亭晚拿起医疗箱仔细的给他上药,嘴里随口问道:“老公,今天我收到消费短信了,你去哪了,怎么花了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