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辞,我再说一遍,这东西不能动。”我盯着他的眼睛,“它不是我的,是国家的。”
“国家的?”周屿辞笑了,笑得全是嘲讽,
他指着墙角,“国家的东西就放在这种地方吃灰?苏吟,你编瞎话能不能靠点谱?你这破手艺,除了我养着你,谁看得上?”
他指着满屋子的作品,像在指一堆废品。
“你看看你这些玩意儿,能卖钱吗?我养着你,不是让你整天做这些没用的东西,给我丢人现眼!”
林雪假惺惺地出来打圆场。
“屿辞,你别这么说苏吟姐,她也不容易。”
她转向我,眼神里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苏吟姐,其实屿辞也是为你好。你这手艺……当个爱好还行,总不是正经工作。你看,屿辞送我的这个包就要几十万,你这满屋子的‘破布’,加起来有这个价吗?”她晃了晃手里的限量款铂金包。
“我公司正好缺个前台,你要是愿意,我给你开五千一个月,怎么样?”
五千。
前台。
我气笑了。
这就是我的未婚夫,和他的白月光。
周屿辞甚至附和道:“听见没?小雪心善,给你找了份正经工作。你要是答应,这工作室的房租我就继续帮你付着。要是不答应,你下个月就带着你的破烂滚出去!”
他以为,这间国家特批的工作室,是我租的。
他以为,他是我唯一的金主。
真是天生一对的蠢货。
周屿辞对我下了最后通牒,显然在等我服软。
他搂着林雪,下巴抬得高高的,等我感恩戴德。
“给你三分钟考虑。是去小雪公司上班,还是卷铺盖滚蛋。”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我的视线回到“九龙图”上,金线在光下流动,像是活的。
那是我的命。
“东西,不能拿走。”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地上,“谁敢动,我跟谁拼命。”
周屿辞的耐心用完了。
他脸色铁青,大步朝我走来。
他一把抢过我放在桌上的手机,防止我打电话求助。
“苏吟,我今天话放这儿了!这布,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他伸手就来抢。
我本能地扑过去,用身体护住织机。
“周屿辞,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后拖。
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那幅作品就要落入他手中,工作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住手!”
一声暴喝,苍老却充满力量。
我回头,眼泪差点掉下来。
是我的老师,李文渊教授。
国内文物修复界的泰斗,也是“九龙图”项目的总顾问。
周屿辞的动作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