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白月光阑尾炎住院,她就让我食物中毒住院。
白月光崴了脚,她就把我从楼梯推下去,让我骨折。
后来白月光查出无精症,她就立马把肚里七个月的孩子引产了。
她躺在医院病床上,眼神坚定打着电话。
毅珩,你受的苦,我会让周天翔加倍奉还。
你没有的东西,他也休想得到。
1
我站在门口,心跳停滞了一拍。
眼前这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妻子方若夏让我无比陌生。
我端在手中的粥变得异常烫手。
方若夏抬眸冷冷瞥了我一眼,语气轻柔开合着双唇。
毅珩,你注意身体,我先挂了。
滚烫的热粥从我手中滑落,一地狼藉。
周天翔,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怎么不去死
方若夏满眼愤恨盯着我,还把床头柜的水杯砸向了我。
她的口中还在骂骂咧咧,为什么有无精症的人不是你
我不断吞咽着口水,她的行为举止,让我无言以对。
之前的食物中毒和从楼梯滚落,她都跟我说是意外。
这次她告诉我,医生说宝宝的胎心停了,必须引产。
为此我还安慰着她,让她不要难过。
我们还年轻,以后还可以再要宝宝。
从洗手间拿来了拖把,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手掌早已起了好几个水泡,只是手心的疼痛远不及心脏的万分之一。
等收拾完后,方若夏又对我翻了个白眼。
我想吃苹果,你帮我削一个。
一如既往,她用得是命令的口吻。
怎么不愿意别忘了我是因为你才引产的
你知道我遭了多大的罪吗
现在的方若夏对我步步紧逼,给我灌输亏欠她的思想。
她的嘴像一把机关枪,扫射着我的全身。
若夏,我帮你削。
我拿起了水果刀和苹果,手掌的水泡让我动作变得很不利落。
刀柄和手掌的接触让水泡磨破了,脓水流了出来。
方若夏看到这一幕,做出了一副呕吐的姿势。
她伸手重重拍打着我的手。
水果刀在我手臂上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
鲜血滴落在白色的瓷砖上,显得尤为刺眼。
方若夏用手不停扇着鼻尖,一脸厌恶。
你赶紧滚出去,一股血腥味,难闻死了。
真是没用的废物,我当初怎么会嫁给你
她又拿起床上的枕头朝我扔了过来。
我忍着疼痛,默不作声向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方若夏的怒吼声又响了起来。
我还饿着肚子呢,地上的血迹还没收拾。
我加快了脚步走出病房,没有回应她。
手臂的伤口触目惊心,它宛若我和妻子现在的婚姻状态。
医生正在给我处理伤口,方若夏跑了出来。
她抬脚在我后背重重踢了一脚。
你聋了吗,我说我还饿着肚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
刚想开口,方若夏的白月光张毅珩赫然出现在门口。
若夏,原来你在这里。
我到处找你呢。
方若夏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整理着病号服。
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毅珩,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张毅珩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毅珩,那我们回病房吧。
方若夏亲热地挽着张毅珩朝着病房走去。
2
我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的背影。
仿佛他们才是别人眼中的夫妻,我是那个多余的人。
我和方若夏是闪婚的,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并不多。
她说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婚礼我们都没有办。
她甚至都不愿意见我的父母和朋友。
伤口这几天不要沾水。
王医生语重心长叮嘱着我。
我点了点头,谢谢你,王医生。
王医生唉声叹气摇了摇头。
天翔,你这又是何苦呢
以你的家境,为什么要找她这样的
我扯着嘴角牵强笑了笑。
可能这就是冲动的代价。
包扎完伤口,我又去了医院门口的餐厅买了点餐食。
既然结婚了,那我就应该负起应有的责任。
等我再次回到病房时,方若夏和白月光相对而坐。
毅珩,你吃吃这个橘子很甜。
方若夏把手中剥好的橘子塞到了张毅珩的嘴里。
她的眉眼上扬到了我从未看到的弧度。
我用指关节敲了敲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若夏,我给你买了吃的。
我向前走去,想把袋子放在床头柜。
方若夏不满地皱着眉,狠狠瞪了我一眼。
等你送来,我早就饿死了。
没想到张毅珩站了起来,满面笑容看着我。
天翔,我们又见面了。
说来也巧,我阑尾炎住院,你食物中毒住院。
我脚崴了,你就滚下楼梯,摔骨折了。
此刻张毅珩是得意洋洋,又似乎是挑衅。
余光瞥了眼方若夏,她则一脸无所谓。
我微微点了点头,嗯,是挺巧的。
张毅珩突然邪魅一笑,抖了抖右腿。
其实没有那么多巧合的。
很多事情,都是有意为之的。
若夏,你说对不对
方若夏立马连连点头,生怕张毅珩有一点不满意。
心脏的疼痛早已麻木。
既然方若夏那么在乎张毅珩,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那听张先生的意思是,我的食物中毒和骨折都不是意外
张毅珩蹙了蹙眉,又勾了勾唇。
天翔,我可没这么说噢。
方若夏又过来推了我一把。
快去把车厘子洗了,毅珩爱吃。
我咬了咬唇,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手受伤了,医生不让我沾水。
这句话,直接把方若夏激怒了。
周天翔,我看你真的是忘了自己是谁了。
你知道引产对我的身体伤害有多大吗
3
心跳顿时开始狂乱,她是真的狠心,可以对自己的孩子下杀手。
方若夏,宝宝真的没有胎心了吗
我握紧了双拳,把瞳孔聚焦到她脸上。
终于她的眼眸中有了些许的心虚,但很快一闪而过。
我会拿这种事骗你吗
那可是我怀胎七月的宝宝,我比谁都爱他。
没了他,最难过的是我。
顿时方若夏的眼眶里闪起了泪花。
瞬间我有点恍惚,她是真的伤心了吗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看了眼屏幕,走出了病房,去接了电话。
还没等我走远,病房内传来方若夏的声线。
毅珩,你放心,我会让他去做绝育手术。
他这辈子绝对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你不是看不惯他的长相吗,我会想办法让他毁容的。
让他比你丑一万倍。
紧接着是方若夏和张毅珩爽朗的笑声。
他们之间有着共识和默契。
手机差点滑落,我想我应该听错了。
方若夏是我的妻子,她不会这么对我的。
我绝育和毁容,对她没有好处。
平复着心情,接起了电话。
天翔,你回家一趟,我和你爸有事跟你说。
知道了,妈,我这就回家。
我朝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结婚一年,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方若夏也不再是那个善良温柔的姑娘。
一回到家,爸妈就在客厅沙发上笑容满面。
茶几上还摆着几份文件。
飞翔,若夏快生了吧
这是我和你爸为孩子准备的礼物。
这里有几套房子,还有几个商铺,还准备了点现金。
要是太少的话,我们再准备点。
爸妈的眼眸有着抱孙子孙女的期许。
原本两鬓的白发好像也消失了。
飞翔,你和若夏搬回来住吧。
你们都结婚一年了,我们连面都没见上。
这说出去也不像话啊
妈妈苦口婆心,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沉默地拿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
爸妈,孩子没了。
爸妈霍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
天翔,孩子怎么会没有的
不是都七个月了吗
不都说一直好好的吗
我把方若夏去引产的事告诉了他们。
没事,天翔,孩子可以再要。
要是生不了也没事,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
此刻我对爸妈的愧疚到达了巅峰。
4
可能是怕我伤心,父亲主动跟我聊公司的事。
天翔,我年纪大了,公司还是要交给你打理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
我点了点头,爸,等过段时间,我处理好自己的事。
好,这样也好。
不过最近那个小张倒是不错。
不仅工作认真,人还好,一直来家里看望我和你妈。
说着,妈妈还拿出了他们的合影。
儿子,你快看,这小张长得也挺周正的。
本来不想看,但是母亲非把照片递到了我眼前。
匆匆瞥了一眼,好像有点眼熟。
我重新把手机拿了回来,点着屏幕放大看。
妈,他是不是叫张毅珩
爸妈连连点头,天翔,你认识他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真小。
张毅珩不仅是我妻子的白月光,还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我跟爸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离开了家。
方若夏说闻不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就强行出院回家了。
之前我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怕她一个人在家出事。
我想看看他有没有到家,就打开了家里的监控。
没想到家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两个陌生人和张毅珩。
待会把我老公迷晕后,你们就带他去诊所做绝育手术。
方若夏又握住了张毅珩的双手。
毅珩,你放心,他再也不能当爸爸了。
若夏,谢谢你。
说完方若夏就去了厨房,在为迷晕我,做准备。
张毅珩则把两个陌生人拉到了一边。
记住下手狠点,我要他不再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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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对着屏幕无奈笑出了声。
我的妻子和她的白月光,对我真是痛恨万分。
熄灭了手机屏幕,我掏出了烟。
拿出打火机,啪嗒啪嗒把玩着。
这个打火机还是方若夏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记得当时她说,送我打火机不是让我抽烟。
而是要让我谨记,吸烟有害健康。
点燃了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团灰白的雾。
既然他们这样精心策划,那我可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心意。
掐灭了烟头,又打了几个电话。
迫使自己露出笑容,驶向了家的方向。
5
一进家门,张毅珩和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方若夏则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她看到我后,一反常态主动过来迎接我。
天翔,你去哪了
公司有点事,我去处理了下。
那你肯定很辛苦了,快去沙发上休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是一点没有错。
我就按着她的话,径直坐到了沙发上。
很快方若夏从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
天翔,口渴了吧。
这是我特地为你调制的蜂蜜柚子水,你快喝喝看。
方若夏的眼神中透着迫不及待。
我没有接过水杯,而是指了指茶几。
若夏,我手受伤了,你先把水杯放那吧。
我过会就喝。
虽然她的脸上充斥着不满,但她还是放了上去。
若夏,爸妈想见你,你……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周天翔,我说过了,我不会见你的家人。
我嫁给的是你,不是你的家人。
你是不是想让他们搬进来,跟我们一起住
好让我照顾他们,给他们做免费的保姆。
我告诉你,你想都不用想。
扯着嘴角无奈笑了笑。
方若夏甚至都不愿给我解释的机会,就用恶意揣测我和家人。
她的自私程度由此可见。
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我遇人不淑,识人不清。
我故意把手臂和手掌的伤展露在她视野里。
周天翔,拿开你那让人恶心的手。
我看到就想吐。
方若夏还是那个方若夏,还是医院里的那个。
她的目光聚焦在茶几上的水杯上。
蹙了蹙眉,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
天翔,你手不方便,我来喂你喝。
方若夏二话不说拿起了水杯,递到了我嘴边。
天翔,快张嘴啊。
现在的她,似乎在哄骗一个3岁的小孩。
若夏,这水是你特地为我调制的吗
嗯,天翔,赶紧喝,时间长了味道就差了。
我接过水杯,往嘴里抿了两口,但没有咽下去。
方若夏则对着我满意地笑了,她迫不及待向门口走去。
我趁机把含在口腔的水吐了出来,然后假装倒在了沙发上。
6
快,把他抬走。
匆匆的脚步声灌入耳中,稀稀落落。
毅珩,你也要跟着去吗
嗯,不去我不放心。
妻子的白月光还真是要对我赶尽杀绝。
他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我被搀扶着进了一辆车,来到了一家私人会所。
趁着张毅珩走在前面,搀扶我的人轻声在我耳边低语。
周先生,你放心,待会都安排好了。
我动了动睫毛,回应了他。
方若夏他们花钱买通了诊所的人,我就可以花双倍价钱。
我被抬进了密闭性良好的小手术室。
张先生,抱歉,你不能进去。
不是,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虽然我们只是私人诊所,但也有我们的规定。
手术室的门紧紧关上了,张毅珩只能望门兴叹。
我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张毅珩既然要让我不能成为男人,那我让他开心一下。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敞开了。
我的身上铺满了道具,都让人分不清真假。
见张毅珩走了进来,我也蓦然睁开了双眼。
我假装揉了揉太阳穴,又扫视了一圈。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
张毅珩阴邪对我笑了笑。
周天翔,你要不低头看看下面
怎么会这样,你对我做了什么
张毅珩没有再回答我,而是一味捧着小腹笑。
甚至他都笑出了泪花。
我从手术台上跨步而下。
立马手术室的另外两人把张毅珩按住,抓到了手术台上。
把他的手和脚都绑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反了是吧,快放开我。
张毅珩吹胡子瞪眼,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
我抿了抿唇,双手环臂,饶有意味盯着他。
你让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他们就对你做什么呗。
周天翔,你是不是疯了
若夏知道了,会杀了你的。
我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一脸无所谓。
就算她不知道,她照样想让我绝育,毁我容,甚至想要我的命。
我对着诊室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
动手吧。
手术室内立马响起了张毅珩哭天喊地的叫喊声。
工作人员晃了晃手上刺眼的手术刀。
张毅珩吓得脸色立马变青,都发不出声音了。
周先生,他尿裤子了。
周先生,他吓晕过去了。
扯着唇笑了笑,这个张毅珩还真是没用。
都还没吓唬他,就自己晕过去了。
松绑了吧,等他醒来,让他自己滚。
7
出乎意料,我在诊所门口遇到了方若夏。
她一脸不可置信盯着我。
周天翔,你怎么出来了
我微微蹙了蹙眉心,我为什么不能出来
毅珩呢,为什么他的电话打不通
我冷冷看了她几眼,没有说话。
方若夏突如其来狠狠踩了我一脚。
嘴里愤恨嘀咕道:怎么从楼梯摔下来,没摔断你的腿
她又一把推开我,风风火火往里面冲。
本来想离开,但我又改变了主意。
悄悄跟在了方若夏的后面。
毅珩,你怎么了
方若夏眼泪汪汪冲进了手术室,摇晃着张毅珩。
你们对毅珩做了什么
她咆哮着看向两旁的工作人员。
他只是吓晕了过去。
这位张先生还让我们对周先生下狠手,让他不能成为男人。
他还说最好要了周先生的命。
方若夏瞳孔震惊,仿佛他们在天方夜谭。
工作人员收了钱,是真的尽心尽力,又重复了一遍。
方若夏不断摇着头,不敢相信。
这一刻,我也恍惚了。
方若夏似乎没想要我的命,她只是想让我受张毅珩加倍的罪。
张毅珩醒了过来,眼中还闪烁着细微的泪花。
他慌忙看下了自己的下半身,然后长吁一口气。
毅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你会躺在手术台上
顿时张毅珩的眼眸泛起了杀意。
都是周天翔的杰作。
张毅珩开始细数我的恶行。
毅珩,你放心,我会帮你加倍讨回来的。
我真不该对方若夏抱有一丝的幻想。
没有再逗留,悄悄离开了诊所。
想来方若夏肯定会想尽办法整我。
我在小区的花园里抽着烟,看到方若夏带着张毅珩回来了。
他们还真是肆无忌惮。
毅珩,我待会就烧几壶开水。
嗯,若夏,你一定要让他受到惩罚。
否则以后他会更加得寸进尺。
我撇了撇嘴角,烧开水,这是想让我烫伤
他们还真是不择手段。
没有回我和方若夏的家,而是回到了爸妈的别墅。
方若夏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
应该是来催促我,着急我怎么还没上钩。
天翔,你去哪了
我把玩着方若夏送的打火机,抛物线扔进了垃圾桶。
找我有事
电话那端迟疑了几秒,惊讶于我声线的冷淡。
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轻笑了几声,若夏,怎么你想我了
我刚出院,需要人照顾。
你把我一个人放在家像话吗
她就连哄我都不愿意,不想跟我说多余的。
只想一味地折磨我,为张毅珩报仇。
你可以找你的白月光,暂时我不会回去了。
我主动挂断了电话,去了父亲的书房。
告诉父亲,我准备在他公司庆功宴上正式接手公司。
挑了挑眉,这场庆功宴应该会很精彩。
8
庆功宴前一晚,我给方若夏发了短信。
【明天我会去参加客户的一个庆功宴,你可以去那找我。】
一分钟后,我就收到了她的回复。
是很简单的两个字,【地址。】
看得出为了让我毁容,她煞费苦心,宁愿主动来找我。
庆功宴当天,我不动声色站在了偏僻角落。
张毅珩打扮的很隆重,颇有主人公的姿态。
跟上次手术台上吓晕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他在不停跟我父母谄媚着,各种讨好。
舔狗两个字跟他相称极了。
我拿起红酒杯,浅浅抿了一口,看向了入口。
方若夏背着单肩包出现在视野。
她的右手一直紧紧拽着单肩包,里面看起来装了很重要的东西。
我侧身躲到了柱子后面,让她看不到我。
她的目光在四处搜寻,应该是在找我。
不一会,我口袋的手机震了几下,是她打给我的,但我没接。
张毅珩步履匆匆,行色慌张朝着方若夏走去。
方若夏一脸惊讶,毅珩,你怎么也在这
若夏,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这是我公司的庆功宴。
方若夏皱了皱眉,我是来找周天翔的,我包里还带了硫酸。
我晃了晃酒杯,方若夏是真一点都不念夫妻情。
若夏,今天不行,你赶紧回去。
看来张毅珩还是很看重他的工作。
扯了扯唇角,迈着流星大步走到他们面前。
若夏,你是在找我吗
我饶有意味盯着方若夏,又用余光瞟了眼张毅珩。
周天翔,你怎么会在我司庆功宴上
对于我的出现,张毅珩有着困惑和不满。
你这种人,连跨进这个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赶紧给我滚出去。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张毅珩却开始推搡着我。
保安呢,保安快点过来,把这个人赶出去。
他的大声吼叫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方若夏则拉拽我的衣袖,赶紧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我重重拍掉了她的手,还弹了弹袖子上的灰。
这件西服是国外的手工高定,买不到第二件的。
9
方若夏的手悬在半空中,瞳孔震惊盯着我。
周天翔,你现在什么意思
就你这种人也配穿手工高定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方若夏双眼猩红,手背上的青筋赫然可见。
就在张毅珩也要开口说话时,一群人围了上来。
这其中还包括我的父母。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蹙了蹙眉,一脸困惑盯着我。
周总,一点小事,就是有人混了进来。
张毅珩立马嬉笑着脸,上前对父亲献媚。
小张,你说谁混进来了
周总,就是他这个混子,他肯定是想来偷东西的。
大家都看看贵重的东西有没有丢,这个人是有前科的。
没想到方若夏也跟着一起诽谤我。
嗯,这个人虽然是我老公,但是他手脚不干净。
顿时父亲的脸都绿了,他瞪圆了双眼死死盯着我。
我只是对着他微微一笑。
母亲则在一旁不自觉走向了方若夏。
你就是若夏吗
比方若夏更激动的是张毅珩。
周太太,你认识若夏
他的眼眸中有着不可置信。
他又用手肘轻轻触碰着方若夏,你认识周太太
方若夏咬着唇,摇了摇头。
就在母亲开口前,我咳嗽了几声,走了过去。
顿时母亲叹了一口气,后退了几步。
张先生,方女士,说我手脚不干净,就请拿出证据。
我出现在这里,自有我的原因,你们无权干涉。
突然张毅珩放肆地嗤笑出了声。
周天翔,我怎么就无权了
我是这家公司的运营部经理,我当然有权赶你出去。
我依然淡定看着他作妖。
那你很快就不是了,你会被炒鱿鱼。
周天翔,敬酒不吃吃罚酒。
此刻张毅珩已经被我激怒,脸涨得绯红。
他招呼着保安把我扔出去。
可是保安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双手插着腰,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吃的
我让你们把他扔出去,聋了吗
我们只听周总的吩咐,你无权指挥我们。
保安索性别开了眼,不再看他。
此刻众人的奚落声响了起来。
这个张毅珩还真把自己当周总儿子了。
拿着鸡毛当令箭,现在出丑了吧
张毅珩喉结上下蠕动着,又恼又气。
10
这时方若夏突然从包里拿出一瓶液体。
她握着瓶身晃了晃,周天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把嘴角上扬到最大的弧度,硫酸。
闻言,方若夏踉跄了一步。
其他人则纷纷往后退,脸上有着惊慌失措。
周天翔,知道了还不快滚
张毅珩对着我咆哮。
他一把夺过方若夏手中的硫酸瓶。
你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这是你自找的。
张毅珩见我纹丝不动,丧心病狂打开了瓶盖。
周天翔,我第一次见你,就看你不顺眼。
从今以后,你这张脸将不复存在。
他做出了一个要向我泼硫酸的动作。
方若夏突然跑了过去,试图从张毅珩手中夺过瓶子。
毅珩,算了。
我现在就带周天翔走。
张毅珩狠狠瞪了她一眼。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
方若夏,你不会以为我真喜欢你这个烂货吧
我就是见不得你们过得比我好。
人的妒忌心还真是可怕。
只不过在最后一刻,方若夏还是心软了。
现场一片混乱,张毅珩踹了方若夏一脚,又把瓶中的液体泼向了她。
顿时宴会厅充斥着方若夏的惨叫声。
张毅珩又把瓶口对准了我,发出渗人的笑容。
周天翔,上次算你命大,今天就没这么幸运了。
液体准确无误喷洒到了我的脸上。
我用手擦了擦,还挤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矿泉水还有点甜。
刚还在惨叫的方若夏也停下了叫声。
她不断摸着自己的脸颊,我没事,这真的是矿泉水。
其实今天我早就关照过门口安检的保安了。
让他们重点注意方若夏,她包中的那瓶硫酸在安检时就被换了。
虚惊一场后,所有人都缓过了神。
周总,你今天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宣布吗
我提醒着父亲。
他清了清嗓子,各位,今天公司重大的人事变动宣布。
周天翔,也就是我的儿子,将正式接管公司。
我会退居幕后。
11
意料之中,现场哗然一片。
张毅珩更是瑟瑟发抖,拼命摇着头。
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
你们不是说把我当儿子看待吗
公司不应该给我吗
原来张毅珩的狼子野心是要侵吞我家的公司。
我也真是老糊涂了,怎么会相信你这种人
我是该退休了。
各位请继续用餐,不要被这些无关人员影响了。
父亲摇了摇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单手摸着下巴,目光在张毅珩和方若夏之间徘徊。
扑咚一声,张毅珩跪在了我跟前。
周总,都是方若夏出的主意,跟我没关系。
是她要害你,不是我。
我劝过她,可是她不听。
你可不能开除我啊,我对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张毅珩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甚至他还开始扇自己耳光。
不去演戏,也是可惜了。
方若夏则呆若木鸡,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
应该是没想到,自己的白月光居然是如此不堪的卑劣小人。
我对着保安挥了挥手。
以后别再让他出现。
很快张毅珩被带了出去,发出的声音像在杀猪。
方若夏的脸早已没了血色,眼神也有点游离。
天翔,你为什么瞒着我,你的身份
她的第一句话居然还是质问。
我曾多次想要带她回家见父母,但她每次就是发脾气。
若夏,是你自己不愿跟我回家。
你知道吗,我爸妈为你和孩子准备了很多见面礼。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拟好了给你的。
我叹了一口气,往父亲那边走去。
方若夏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袖。
天翔,我不离婚,我们重新开始。
我没有真的想害你,我是受了张毅珩的蛊惑。
只是想给你一点教训而已。
他们俩人倒还挺有默契,都把责任往对方身上推。
方若夏,难道一条生命是你口中的教训
那是你的亲生孩子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突然方若夏面露痛苦,踉跄倒地,掩面哭泣。
她不停在喃喃自语,听着忏悔自己犯的错。
天翔,我们再要一个孩子,一起把他抚养长大。
迟来的道歉,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不道。
她哭得撕心裂肺,看起来是真的懊悔万分。
她被保安赶出去时,还对着我声嘶力竭喊话。
天翔,这段时间我发现,原来我爱的是你。
张毅珩对我来说只是年少的执念。
听了她的告白,我只是一味地想笑。
也许早几天,我一定会感动,原谅她所做的一切。
但现在只是让我认清了她,认清了我们的婚姻。
12
方若夏一直给我打着电话,但我都没有接。
她每天还会按时给我发消息,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
这些都是以前我不曾有的待遇。
秘书告诉我,楼下有个自称周太太的要见我,还说见不到就不走。
我揉了揉太阳穴,还是让方若夏上来了。
离婚协议律师给她送去了,但被她撕了。
秘书带着方若夏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一见到我,她就笑意盈盈。
天翔,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午餐。
快趁热吃了,凉了就不好了。
方若夏打开了精致的便当盒,把筷子塞到了我手中。
你尝尝,合不合胃口,不好吃,我再改进。
我抬眸看了看她,拿起了便当盒,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方若夏一脸震惊,脸颊也涨得通红。
以为她要发作,又要口不择言骂我。
没想到,她开始委屈地哭泣。
天翔,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会为自己犯的错赎罪的。
我跟张毅珩那个混蛋已经没联系了。
我又拿出了离婚协议,扔给了她。
真要赎罪,就签了它。
夫妻一场,我会给你一笔钱的。
方若夏紧紧咬着唇,没有出声。
她捏着离婚协议的双手在发颤。
强忍着眼泪,吸了吸鼻子。
天翔,我不要你的钱。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我叫来了秘书,把方若夏请了出去。
后来秘书告诉我,方若夏让他转告我。
把离婚协议财产那部分改了,她就签字。
她的要求竟然是不要一分钱。
这一点,方若夏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三天后,我主动约了方若夏在咖啡厅见面。
我把改过的离婚协议给了她。
方若夏毫不犹豫在上面签了字。
她一脸真挚盯着我。
天翔,我们能不能从朋友开始做起
我拿起咖啡杯,浅浅抿了一口,唇齿留香。
若夏,你还能和张毅珩成为朋友吗
她不解,但还是摇了摇头。
那同样,我不可能和你做朋友。
我还有事,先走了。
刚出咖啡厅门口,就看到了张毅珩。
他消瘦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落魄不堪,走路有点坡脚。
周总,我真的错了,你行行好,赏我一口饭吃。
霍然想起,张毅珩已经被全行业封杀。
我对着他勾唇笑了笑,抱歉,无能为力。
他想拽我的裤脚,但我一个侧身闪开了。
周总,就算你不赏我饭吃,你也得赔我钱。
上次你把我弄在手术台,害我再也不能……
我摇了摇头,张毅珩,你这是自作自受。
没有再跟废话,我快步离开了。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那天我离开后,张毅珩冲进了咖啡厅,和方若夏吵了起来。
他打了方若夏,还抢走了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逃跑的时候,他被一辆货车给撞了,双腿截肢。
我和方若夏离婚后,她几乎每天都在公司外面守着我。
有时候只是看我一眼,有时跟我打一个招呼。
但我没有一次回应她。
两年后,我进入了一段新的恋情,方若夏就再也没有出现。
后来我得知,她得了重度抑郁症,割腕自杀了。
人终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