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时砚下班挑婚戒时,我被医院冲出的女人拿刀捅了。
那人是傅时砚亲自带了三年的实习生李悠悠,也是他守护了十年的青梅。
刀子位置很准,我再也没有做母亲的资格,刚成形的孩子也被流掉。
这次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我听你的。
没有犹豫偏袒,傅时砚第一次坚决地站在我这边。
我拖着病体取证报警,准备以故意伤人送她坐牢。
可开庭当天,由傅时砚亲自签署的精神病鉴定书成为关键证据,宁悠悠无罪释放。
悠悠年纪小吓吓她就行了,坐牢会毁了她一辈子的。
你不也好好的,这事就算了。
为了不给宁悠悠留污点,他以未婚夫的身份出席,说我是患有被害妄想症的精神病。
众目睽睽下,傅时砚又一次抛下了我,选择了宁悠悠。
01
傅先生不是您的未婚夫吗,怎么能...
律师未尽的话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口,我怔怔地看着对面作为证人出席的男人,如遭雷劈。
我很抱歉,没有看好沈乔,让她对宁悠悠女士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男人的目光宠溺地看着被告席上的宁悠悠,却只得她一个委屈的侧脸。
沈乔自患病以来,总是幻想被害,其实她早就患有子宫癌,摘除手术也是我亲自签的字。
随着他的话落地,我登时面如死灰。
原来我受伤后他忙上忙下的帮我预约手术,不过是因为爱我,只是为了帮宁悠悠更好的脱罪。
只有我享受着那久违的温暖,生出了我们或许也会白头偕老的心。
三餐是他亲自搭配的营养餐,衣服是他亲自选的亲肤面料,甚至连走路他都要背,下班后所有时间都陪我散心。
柔情蜜意和赤裸背叛交替冲击的我大脑嗡鸣,我瘫坐在椅子上,除了退庭再也听不到别的话。
悠悠,吓到了没。
傅时砚着急地上下打量着娇弱的女人,生怕她出一点的事。
我的未婚夫,散庭后没有关心刚出院的我一下,满心都是他那柔弱娇气的青梅。
我仰头逼退眼泪,刚收好手上的证据,就被男人抬手按住。
乔乔,给我吧,反正也是一堆垃圾了。
我咬紧牙关,不愿松手,红着眼睛看他,声音罕见地尖锐。
时砚,你知不知道,她害的不仅是我,还有我们的...
乔乔姐上次对不起哦,我情绪不稳定的时候,精神总不受控制的。砚哥哥已经骂过我了,我下次肯定不敢了。
宁悠悠恰到好处地拦住我的话,语气天真轻快,还冲我吐了吐舌头,彷佛只是轻轻推了我一把。
傅时砚当即就捏了捏她的鼻子,装作凶她的样子。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来。
这不是多亏砚哥哥救我嘛。
宁悠悠娇笑着搂住男人的胳膊,看到我苍白的脸色,连忙补了一句。
也多亏乔乔姐,宽容我这个小孩,不和我计较。
傅时砚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头,转而冷淡地看着我。
一件小事,至于闹到对薄公堂的地步吗,结婚以后你要是再这么任性,我就直接和你离婚。
男人高高在上、毫不在意的语气让我气得浑身发抖,冷汗顺着额头滚下来。
在傅时砚眼中,我恐怕被宁悠悠害成什么样都不算大事。
见我脸色不好,傅时砚叹了口气,语气又放软了一点。
这次是悠悠年纪小不懂事,但你也吓过她了,这事就算了,不要再闹了。
年纪小,比我大三岁的年纪小吗。
宁悠悠是傅家做慈善资助的孤儿,从小跟着傅时砚一起长大,在他眼里宁悠悠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而我永远是嫉妒两人关系的恶女人。
肚子猛地一阵剧痛,我痛苦地闭上了眼,不愿意再看到面前的两人。
我以为他只是在小事上纵容了点宁悠悠,可我没想到他为了她,连学医的初心都能忘记。
为了帮宁悠悠脱罪。
虚造病例、谎报病情。
还妄图和宁悠悠串口供骗过同为医生的我,他再也不配穿那身白大褂,再也不是我在学术上敬仰的那个人了。
接连的打击让我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02
再次睁开眼,我已经在傅家的医院了。
抬头就看到面露不耐的傅时砚,见我醒来,眉间闪过一点喜色。
宁悠悠依偎在他身边,好奇地玩着我胳膊上的输液管。
砚哥哥,你当初教我的时候凶死了,搞得我现在连帮宁姐姐输液道歉都做不到。
好了乖松手,一会儿血液倒流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在我病床旁打情骂俏,我艰涩开口,眉眼再也无见到傅时砚的欢喜。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
傅时砚定定地看我一眼,转身前不忘把宁悠悠带走,柔声吩咐我一句。
那你好好休息,这件事不要告诉爷爷,明天我带你拍颗最贵的钻石给你做订婚戒指。
话音刚落,那被他鉴定为精神失常的女人就嫉恨地看我一眼。
我却心头苦涩,原来送我进医院,不是担心我。只是是担心我向傅爷爷告状,让宁悠悠吃亏。
我爷爷和傅时砚的爷爷是战友,我因为医院工作和妈妈的病来到京市,慢慢和傅时砚相知相恋。
爷爷觉得傅家远不愿意我嫁,但看到傅家一早把我当儿媳看,就连家传的手镯也早早给了我,还是松了口。
我脱下腕上成色极好的手镯,握紧了手手机。
傅爷爷身体不好,我不会讲。
可这件事也绝不能这么算了,我打电话给开了事务所的律师同学,准备再次上诉。
商议好了见面时间,我便拔了点滴,强撑着身子要去妈妈的病房看看。
可病房空无一人,我第一次失了体面,泣不成声地追问护士。
我妈妈呢,你们把我妈妈转到哪去了,不知道她离了仪器会出事吗。
沈医生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这医院有宁小姐的股份,她说的话,我们不敢不听。
我怔住,想起当时自己为了进医院做了两个星期的面试准备,傅时砚却为了哄实习期都通不过的宁悠悠开心,反手将医院的股份转给了她。
心脏停滞一瞬,我一遍一遍拨通两个人的电话,没人接,没人接,还是没人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几乎要绝望时,特别关心的震动音响起。
豪华邮轮热闹的聚会照映入眼帘,傅时砚单臂抱起笑得灿烂的宁悠悠,下面配文。
庆祝我们的团宠小公主洗去晦气,来年大吉大利。
无心再计较我受伤求公道的行为被傅时砚称作晦气,我疯了似跑出医院。
穿着病服争分夺秒地打车过去,上邮轮了后,鞋子跑掉一只,脚被碎玻璃扎得鲜血淋漓。
可我都顾不上了,只冲上去抓住露天泳池里的宁悠悠,声嘶力竭。
宁悠悠,我妈妈呢,你把我妈妈带到哪里了
乔乔姐,你干嘛呀,你弄疼我了啦,快放手啊,好痛,呜呜呜...
宁悠悠刚哭一声,傅时砚立刻就冲了出来,拧眉将我踹进了水池里,将人护在怀里哄。
乖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沈乔你又发什么疯,你生不了我也愿意娶你,你还闹什么闹。
即使决定退婚,我还是被他不分青红皂白偏袒的行为刺的心口发疼,满心疲惫。
傅时砚,是宁悠悠私自将我妈妈转了院,你知道她现在就是靠着那仪器吊命的,事关我妈妈性命,我问问宁悠悠都不行吗。
傅时砚似是被我眼底的绝望刺伤了,搂住宁悠悠的手松开,沉声催着怀里的人。
悠悠别闹,快把乔乔妈妈转回来。
转就转,好好说话不会嘛,那女人只会花医院的钱,活着也是浪费傅家的钱。
宁悠悠一边嘟囔,一边不情不愿地说了个地址。
傅时砚按住浑身湿透就要往外跑的我,抬手给院长打了电话过去。
03
我焦急地等待着两人的通话,却见傅时砚脸色微变,眉眼间划过一丝不忍。
乔乔,不要着急,我会一直陪你的。
心沉到了谷底,我麻木地跟在傅时砚身后,看着早上还笑着祝我开庭顺利的妈妈盖着白布。
乔乔。
傅时砚抬手要抱住我,却在看到我躲闪的表情时僵住。
砚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医院的股东,总要考虑医院的营收,那仪器开着很花钱的,我也是好心嘛。
我知道,没人会怪你的。
傅时砚立刻笑着去哄人,我麻木地看着面前亲昵的两人,声音没有一丝留恋。
傅先生,你应该知道,沈家掏钱了。
掏钱了又怎么样,反正她也半死不活的,就是浪费医疗资源啊,我好心给别人腾位置,为什么要怪我。
宁悠悠嘟着嘴,一派柔弱娇气天真的样子,傅时砚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看向我语气冷静。
乔乔,这事只是宁宁好心办错事而已,妈妈就算再治疗下去,也没有完全康复的可能。
这样也算是帮她结束了痛苦。
傅时砚话说的大义凛然,可我却觉得荒谬可笑。
原来在傅时砚眼中,我妈妈一条人命都比不过宁悠悠一句撒娇委屈。
七年的缠绵情谊变得鲜血淋淋,我握紧妈妈已经冰凉的手,疲惫开口。
傅时砚,放过我吧,婚我不结了。
原本自信的傅时砚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转而又露出讽笑,笃定地说。
乔乔,我知道最近我陪你太少,让你不开心了,明天我就带你去拍卖婚戒用的钻石。
但是这种话以后少说,否则我就真不要你了,你现在生不了孩子,除了我你还能嫁谁
看着宁悠悠眼底的嫉妒,我不想再和他们呢多说一句。
傅时砚没多想,陪着我办理好所有的流程后,犹豫地看向捧着骨灰盒的我。
我不告状,你走吧。
时砚哥哥,我好饿哦,什么破流程快把我累死了,我要你带我去吃海鲜。
宁悠悠娇俏的声音响起,傅时砚眉心涌上宠溺,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吃吃吃,迟早你要吃成小肥猪。那就去海边海鲜私房菜,你最喜欢它们家的龙虾。
傅时砚耐心地回玩宁悠悠的话,转头看向我时,脸上闪过一点愧疚。
乔乔,你最近身子弱,也一起吃点补补吧。
不用。
傅时砚连宁悠悠喜欢的餐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快结婚了,他不记得我严重海鲜过敏,吃一次能要命。
看着两人欢笑着离开,我随手将褪下的手镯递到旁边护士手中。
帮我放在傅医生办公室,谢谢你。
我苍白着脸安排好和他有关的最后一件东西,买下了一个月后回沈家的机票。
抱紧妈妈的骨灰,我暗中许诺。
等宁悠悠付出代价,就带妈妈一起回家。
上次的证据被傅时砚拿走,我不得已重新将所有的证据梳理一遍。
在看到已经长出小手小脚的孩子影像,心底一阵酸涩,无视傅时砚的不断响起的电话,我流着泪亲了亲照片。
抬手拨通了另外一个人的电话。
裴律,我们在哪里见面
04
可还是没有见成面,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倚着车门面色冷沉的傅时砚。
沈乔,你聋了吗,我一直在打电话给你。
今天有事。
什么事比挑婚戒还重要。
傅时砚拧眉,不由分说地将我塞进后车座,果不其然地宁悠悠开心地坐在副驾驶。
见我目光停在副驾的位置上,傅时砚强忍不耐地安抚我。
悠悠只是跟着去见见世面,她年纪小容易晕车,只是坐坐副驾,你不会连...
悠悠坐正合适,走吧。
我平静地开口,再也没有往日敏感吃醋的样子,傅时砚迟疑一下,脸上挂了几分惊喜地笑。
乖,这就对了。今天给你拍最漂亮那颗钻石,随你出价。
旁边是青梅,后面是未婚妻,傅时砚心情愉快,车开的飞快。
宁悠悠开心地在副驾吃着东西,碎屑撒的到处都是,也只得傅时砚无奈的笑。
原来,他七年如一日的洁癖只是对我,对宁悠悠他没有底线。
可这些东西我已无感。
即使拍卖会上傅时砚要送我的钻石全被宁悠悠撒着娇抢走,即使傅时砚送喝多酒的宁悠悠去休息室,我也觉得抓到机会能早点离开。
可微信却传来宁悠悠的消息。
乔乔姐,你不会以为砚哥哥真爱你吧。有我在,你连解决欲望的卖笑女都算不上。
休息室,自己亲自来看看吧。
一反常态的恶毒发言勾住了我的脚步,我走到被人故意露着缝隙的休息室,听着两人的对话。
砚哥哥,明明我们最先认识,凭什么和你结婚的是她。
悠悠,你穿好衣服,我们不能再这样。
男人沉默但急促的呼吸从门内传来,宁悠悠甜蜜勾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砚哥哥,纪念日你陪的不都是我吗。她不能生,但我可以,哥哥不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男人的喘息声更重了,两道人影交叠在了一起,粗喘和娇呼像恶心的病毒无孔不入。
我僵硬着身子,站在外面听完了全场。
原来纪念日所谓的工作忙,是忙到了宁悠悠的床上啊。
所谓曾经的美好回忆,也不过是一桩笑话。
屋内激烈地变幻着姿势,我脸上的泪湿了又干,等到两人终于停下,宁悠悠娇气开口。
砚哥哥,都怪你要给她挑钻石,气得我直接给她妈转院了。我就是要她死妈,看她还敢不敢跟我抢你。
你呀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调皮。
乔乔向来懂事,随便哄哄就行,这事过她难过几天就过去了。
听着男人轻飘飘的话,我像被人打了了一闷棍,浑身都失去了知觉。
你刚刚弄进去好多,真怀了怎么办。
那就让沈乔养着,她反正也生不了,会把他当亲孩子的。至于你,当你一辈子小孩就行。
乔乔姐那么爱你,估计要哭死了,不过谁让她和我抢人,死了活该。
听着屋里愈发难听的声音,我猛地捂住嘴,冲到洗手间吐到胆汁都出来。
原来体面,只会让有些人得寸进尺。
真心体谅,也只会让傅时砚把我当傻子玩。
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我将刚才的录音发给裴律师。
得到了一定能胜诉的答案后,强撑起来的力气彻底没了,我终于忍不住给爷爷打了电话,哭的像个孩子。
爷爷,我不嫁了,回去你给我相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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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乖乔乔,是不是傅时砚那小子给你委屈受了,看我好好收拾他。
听着爷爷不假思索地维护,我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爷爷我对不起战死的爸爸,我让妈妈受委屈了,宁悠悠背着我给妈妈转院,害死了妈妈。
我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嚎哭着,任由过路的人对我指指点点。
好好好爷爷知道了,你别哭了,发地址给爷爷,爷爷安排人去接你,好好睡一觉,爷爷去给你撑腰的。
听着话筒里怕吓到我的声音,心中的伤痛仿佛一下子被抚平了,失去的勇气重新注入体内。
我抹干眼泪挂掉电话,下定决心要让两人付出代价,刚走两步头就一阵发晕。
手臂被人轻轻扶住,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担忧地看着我。
沈医生,身子不好猛起身会晕厥,你提醒过我,怎么自己忘了。
看着面前眉眼清俊、棱角分明的男人,竟是是裴律师,可我却不记得提醒过他什么。
裴律,我们以前认识
不认识我了我是被你退回的相亲对象,重新认识一下,沈医生,我叫裴瑾。
看着面前男人笑吟吟的脸,我这才模糊地想起之前爷爷频繁发来的照片,说是邻居家留学归来的大律师。
只是当时我已和傅时砚相恋,就毅然拒绝了爷爷的见个面的提议。
此刻再相见,我不好意思地扶墙站稳,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臂。
之前是我太不礼貌了,很抱歉。下次诉讼还需要麻烦您,实在是...
不要太客气了,你小的时候还追在我身后喊我哥哥呢,而且你爷爷刚给我打过电话,你的事现在就是我的事。
听到他提到爷爷,我才放松下来,任由他将我送回了家,路上我们敲定好下次庭审的细节,就挥手告别了。
刚到家,傅时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还带着事后的餍足。
乔乔,怎么自己一个人走了,钻石还没拍下来呢
不用了,我说了退婚,钻石你买给宁悠悠就行。
只是几颗钻石,你跟悠悠吃...
第一次没等他讲完话,我就率先挂断了电话,傅时砚听着嘟嘟的提示音,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
心满意足把玩着手中钻石的宁悠悠抱紧了他的腰,脖子上满是红痕。
宁宁姐又因为我和你闹脾气了吗要不这些钻石还是都给她吧,我有砚哥哥就好。
悠悠拿着玩,她不想要就算了,不用管她。
傅时砚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视线却不停地看向手机。
终于在他不知道第几次视线落在手机上时,电话响了,但只是不太熟悉的同事。
傅主任,沈医生让我把一个看起来很贵的镯子放你办公室了。
本来之前我就想告诉你的,但是最近科室事太多了,今天才想起来,没耽误事吧。
回应她的却只有电话挂断的声音,傅时宴面色发沉,心中的怒气不断升起。
不接电话,挂断电话,换回镯子。
沈乔,你真是长本事了。
砚哥哥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宁悠悠眨巴着眼睛看他,却被他直接亲了一口,男人声音压抑。
我没事,你不是一直闹着出去玩吗,我这就去请几天假,带你去巴厘岛玩。
只带你一个。
宁悠悠开心地扑到傅时砚怀里,却忽视了他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他预计中我吃醋发消息轰炸他,打电话质问他,或者当面要解释的场面,全都没出现。
手机安静地像是两人永远失去了联系,傅时砚内心烦躁。
06
傅时砚在朋友圈发巴厘岛豪华游行程时,我正在怔怔地看着出现在我面前的爷爷。
只是我昨晚的几句话,爷爷就赶了最早一班的飞机来了。
爷爷,你怎么不和我说,我可以去接你。
乔乔,不用你,瑾小子接的我。
乔乔,我可以跟着爷爷这么叫吗
换上一身随性休闲服的男人从爷爷的身后露出头,手上还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我连忙要上手接过来,裴瑾却避开我,直接走进了房间,将东西摆放地井井有条。
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拍,爷爷咬着牙开口。
乔乔,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那二十多年的战友情,我就当没有!
格老子的,敢这么欺负我宝贝孙女,傅家不给我个说法,我头给他打开花。
听着爷爷的话,我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拿出和裴瑾商量好的方案,准备三天后就立刻起诉。
傅时砚看着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终于压着怒气,在宁悠悠的催促下,去办公室拿护照。
看到桌上被我扔掉的镯子,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东西收到了怀里。
桌子上还有傅时砚从我那里拿走的证据,档案袋没封口,他刚要扔到垃圾桶,从里面掉出一张B超单。
上面显示胎儿已成形,三个月,发育健康。
啪
档案袋掉在地上,傅时砚大脑一片空白,发了疯地打电话给我,却始终没通。
我正在爷爷的陪伴中整理着屋子里的东西,庭审后我就要搬离这个城市。
傅时砚送的东西全被我整理到纸箱中,我正抱着准备扔掉,突然听到敲门声。
裴瑾体贴地帮我开了门,打开门却是满脸惊慌的傅时砚。
他看到屋里的男人立刻升起怒气,大声质问着我:沈乔,他是谁,为什么在你屋子里,你们什么关系。
我揉揉腰,裴瑾立刻帮我抱住箱子,我平静地看着门口的男人,指了指那堆东西。
来的正好,把东西拿走,省得我垃圾分类。
傅时砚愣住,看着我无心解释的样子,心中的慌乱再次升起,顾不上计较屋里的人,只颤抖着手拿出单子。
我们曾经有个孩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提起孩子,我沉默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轻声问他:很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亲骨肉!
傅时砚眼睛发红,我却无力极了。
纪念日那天想当惊喜告诉你,但你说你工作忙。
听到纪念日,男人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那天忙着跟宁悠悠上床,怎么会知道。
后来出事了我也想说的,但你忙着哄宁悠悠,根本没空听我完整地说一句话。
我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男人,只觉得疑惑。
重要吗,只是没出来的孩子,你难道还能为他送宁悠悠去坐牢。
傅时砚彻底说不出话了,身子摇晃地扶着门框,眼眶湿润,眼睛里满是血丝。
乔乔,那这个呢,你也不准备要了。
他从怀里掏出小心护着的玉镯,却被旁边伸出的大手夺过,一把摔碎到门外台阶上。
砚小子,你把我孙女和媳妇害成这样,以后你们的关系就跟这玉一样,不会好了!
头发花白的爷爷抱着妈妈的骨灰盒,指着傅时砚的鼻子骂。
你现在你滚回去告诉老傅,我摔了这破玉,让他随便开价。
但是你和那个贱女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07
说完,爷爷就将人一把关在了门外,任傅时砚如何叫喊他都没人理他。
雨劈里啪啦地下起来,傅时砚沉默地将碎片捡走,离开了我家。
三天后,宁悠悠再次接到法院的传票,再次去找傅时砚撒娇时,却被男人冷冷推开。
悠悠,你不仅伤了乔乔,你还伤了我和乔乔没有出生的孩子。
宁悠悠浑身僵硬,她就是知道傅家男人有多在意孩子,才选择在得知孩子消息的时候,铤而走险。
砚哥哥,可是乔乔姐再也生不了呀,你喜欢孩子,我可以给你生的。
宁悠悠继续贴上去撒娇,却被男人掐住脸颊,傅时砚声音冰寒。
悠悠,听说你前些日子请妇产科主任吃过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乔乔怀孕的事。
怎么会,砚哥哥你是知道我的,最喜欢孩子了,还经常去福利院做义工。
宁悠悠的辩解让傅时砚暂时松手。
建议你直接自首,然后我可以请律师尽量帮你减轻刑事责任。
宁悠悠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强颜欢笑着点了点头。
她不能激怒面前的人,否则她再也没有依仗,想了想转手打了一通电话。
王主任,今晚要不要来我这聊聊。
到了晚上,宁悠悠看着面前身材保持还算不错的男人,妩媚地迎了上去,手指在他的胸前勾画着。
好哥哥,我之前问你的事,你不会告诉别人的了吧。
肯定不会,来让哥哥好好亲亲。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傅时砚踹开,男人掐着她的脖子,抬手就是好几个巴掌。
贱人!
宁悠悠被傅时砚一脚踹到床边的墙角,接着头发被他薅起,男人眉眼全是狠辣。
宁悠悠你真是好样的,上着别的男人的床,害着我的孩子,还敢把我当狗耍。
一旁的男人早就吓得快尿了,跪在地上就猛猛磕头。
傅总,傅总我是被她勾引的,除了沈主任怀孕的事,其他的我什么也没透露啊。
傅时砚仰头扯下领带,坐到套房的沙发上,皮鞋踩住宁悠悠的手指上,冷眼看着保镖对地上的人拳打脚踢。
宁悠悠从小到大,我对你不好吗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的底线。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开庭前,傅时砚以宁悠悠滥用职权干涉医院工作,将她手中所有的股权全都收了回来。
甚至收集了证据,以医院的名义将宁悠悠告上了法庭,罪名是故意杀人。
曾经要扔回垃圾桶的证据被他小心捡回,傅时砚邀请我和爷爷出席,亲自看宁悠悠被审判,却无人理他。
甚至我们全都搬到了裴瑾的别墅,他见都见不到我们,只能徒劳地给我发各种消息。
终于到了开庭的那天,西装革履的傅时砚也出席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关注宁悠悠,而是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身上,沉郁的脸上久违地露出笑。
可脸上的喜色却在录音证据放出来的时候,瞬间变得苍白,那点喜悦被碾碎。
眼底只剩绝望,男人猛地起身,徒劳地试图去捂住我的耳朵。
乔乔,不要。
不要听,那不是真心话。
08
肃静,这位先生,否则请你出去。
众目睽睽下,傅时砚僵硬地坐下,在所有人面前,和我一起听着他和别的女人做爱的声音。
砚哥哥,纪念日你陪的不都是我吗。她不能生,但我可以,哥哥不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砚哥哥,都怪你要给她挑钻石,气得我直接给她妈转院了。我就是要她死妈,看她还敢不敢跟我抢你。
你刚刚弄进去好多,真怀了怎么办。
那就让沈乔养着,她反正也生不了,会把他当亲孩子的。至于你,当你一辈子小孩就行。
乔乔姐那么爱你,估计要哭死了,不过谁让她和我抢人,死了活该。
......
录音放完,整个庭都安静了些,同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坦然受之。
傅时砚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满目绝望。
庭审我没让爷爷来,怕那些污言秽语脏了他的耳朵。
看着裴瑾担忧的目光,我轻松的笑笑。
我是真的放下了,这些话伤不到我,但会像是剜掉烂肉的刀,让我更快地走出来。
权威机构的心理鉴定书和这一大段的录音,再加上傅时砚自毁名声般地承认自己上次庭审做的是违证。
宁悠悠彻底定罪,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我抱紧妈妈的骨灰盒,看着被拷走的女人,又哭又笑。
妈,不孝女给你报仇了。
旁边的裴瑾想要拍拍我的肩膀,却被傅时砚抬手拦住。
乔乔,我们谈谈好吗
傅时砚目露哀伤地看着我,往日不可一世的样子完全消失,脊梁像是被打断了一般。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觉得没有正式说分手,那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我们分手了。
那爷爷呢,爷爷一心想要你当他的儿媳,甚至连传家宝都给了你,你难道就要这样辜负了他吗。
傅时砚神情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腕,我看着面前的男人,手按在妈妈的骨灰盒上。
我敢对着妈妈在天之灵发誓,我沈乔在这段感情里没有辜负过任何人。
哪怕是傅爷爷。
我神情平静而坚定,傅爷爷身体不好,傅时砚和宁悠悠那些事我从没让他知道过一点。
也从未在傅爷爷面前,说过谁的一句坏话。
无论是对傅时砚,还是傅家人。
我沈乔,都毫不心虚。
你呢,你也问心无愧吗如果不是,就请傅先生让开。
曾经可以单手举起宁悠悠的手臂,此刻甚至拉不住我的手腕,傅时砚像是被人打折了骨头。
我轻轻一推,他就松开了手,甚至需要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裴瑾跟着我并排走去,傅时砚没有再拦。
不是的,我不是。乔乔,我问心有愧,我问心有愧!
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男人的哽咽声从门内传来,我没有一丝犹豫,跟着爷爷带着妈妈的骨灰踏上了回家的飞机。
飞机上,蓝天白云,春光明媚。
我看着身旁的爷爷,无比心安。
京市再也不见,我要去开启新的生活。
09
回到家,沈家就宣布断了所有和傅家的合作,事情终究是惊动了傅爷爷。
老人家连夜坐飞机来到沈家,却被我爷爷拦下,连我一面都没见到。
走之前,傅爷爷哭的老泪纵横,硬要将自己名下所有股份转到我手上,却被我直接拒绝。
是我耽误了乔乔啊,是我这个老头子不好,你们可千万不能原谅我。
傅爷爷捶胸顿足地走了,回到家直接请了家法,生生打折了三根藤条,才放过傅时砚。
我靠自己攒的钱和爷爷的投资,在家附近的地方选址建了一家儿童医院,专门为小孩子服务。
爷爷看出了我的遗憾,全都大力支持我,就连退了休的爷爷都要来当看大门的保安。
好了,好了,你好好歇着吧。
我将闲不住的老人家按住,爷爷却突然冲我挤眉弄眼,我扭头一看,果然是裴瑾。
你事务所不是在北京吗怎么总往这边跑
还不是这边有牵挂,那边事务所早就稳定了,可我的心还很不稳定啊。
我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但想到还在调养的身体,只能装作听不懂。
正要开车去选址的地方,他却厚脸皮地蹭到了车上,想到这段时间的照顾,又下不去手将人赶走,只好一起带人过去。
刚下车,却看到了熟悉的人。
乔乔,我
哎呀,不好意思,让让,小心撞到。
发现我例假提前来,特意给我买暖宝宝和姜奶桃胶鲜炖的裴瑾横插过来,撞掉了男人手中的盒子。
原本被修复好的镯子,再次碎裂。
傅时砚眼睛发红,挥拳就要往裴瑾身上打去,我下意识地挡着裴瑾面前。
这玉本来就是碎的,你至于打人吗。
傅时砚停住拳头,一脸受伤。
乔乔,这是我亲手学了手艺,一点点补好的。
你花了多少钱,我帮你再补好就行,一件小事,不至于闹到动手吧。
裴瑾又不是故意的,他手上拿着东西,你让让他怎么了。
傅时砚怔怔地站在原地,听着从我嘴里说出无比熟悉的话,心如刀割。
乔乔,你偏心。
我怔住,心底最深处的情谊被人戳破,眉间闪过不耐。
我没有,是你太敏感了。
话一出口,傅时砚笑得更绝望了,安静地捡起地上的碎片。
起身后,仔仔细细地把我看了又看,像是要把我刻在心底。
在我厌烦的最后一秒,他转身离开,在无人知道的地方泪流满面。
手镯碎片被他死死地握紧,鲜血顺着手掌滴到地上,手很疼,却不及他心万分之一疼。
裴瑾却像偷吃了糖的孩子,笑得开心。
乔乔,你承认吧,你也对我心动了。
我生不了孩子的。
那我也去绝育,让你放心。
听着男人没有一丝犹豫的话,我接过他带来的鲜炖,嘴角忍不住翘起。
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