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没敢给杜芳菲打电话,而芳菲也没给他打,两人甚至都没互发一条短信。
这样的默契让程飞更加焦虑难安。
就在这自我折磨的煎熬几乎要达到顶点时,寂静得只剩下中央空调低鸣声的房间里,骤然响起一阵清脆而急促的手机铃声!
像一道刺破黑暗的闪电,骤然撕裂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程飞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从沙发里弹坐起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他手忙脚乱地在沙发缝隙里摸索,指尖触到那冰凉的机身时,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屏幕上,赫然跳动着两个他朝思暮想、此刻却又让他心惊胆战的字:
芳菲。
那简单的两个字,此刻却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他的视网膜上。呼吸瞬间停滞,大脑一片空白。无数个糟糕的念头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她是来兴师问罪的?是来划清界限的?
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微微颤抖。
几秒钟的迟疑,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用尽全身力气,重重按了下去。
“喂?”程飞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绷到极致的弦。
电话那头,传来杜芳菲的声音。
出乎意料,那声音里没有预想中的冰冷或愠怒,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隐隐透着一丝温柔,像初春解冻的溪流,清冽地流淌过他的耳膜。
“哎,”她居然没叫他的名字,而是用了这么一个意味深长的字,“在酒店吗?”
“在,我在。”程飞立刻回答,语速快得有些突兀,生怕慢了一秒信号就会中断。
“嗯,”杜芳菲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来找你。”
程飞的心猛地一跳,悬得更高了:“现在?”
“现在。”她的语气肯定,不容置疑,却并非命令,更像是一种宣告。“有些事想当面和你说清楚。”她补充道,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头激起更大的波澜。
当面说清楚?说什么?昨晚的事?还是更糟的?
“好,好!”程飞连声应着,所有的忐忑和胡思乱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会面指令暂时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兵临城下的紧张感,“我在房间等你,地址你知道的,房间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