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浸了蜜糖,黏稠而甘甜地流淌着。
连续几天,程飞和杜芳菲像一对刚拿到游乐场通票的孩子,贪婪地探索着荥川每一个被忽略的角落。
没有公文压身,没有电话催命,没有深夜的会议通知,只有纯粹属于两个人的时间。他们牵着手,挤在电影院昏暗的后排看煽情的爱情片,杜芳菲把爆米花塞进程飞嘴里,指尖偶尔蹭过他的唇瓣,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微颤。
他们开着那辆崭新的黑色帕萨特,漫无目的地游荡,车轮碾过城郊新修的柏油路,停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山坡上,看夕阳把天边染成一片熔金,晚风带着青草的气息拂过面颊,杜芳菲把头轻轻靠在程飞的肩膀上,发丝蹭着他的脖颈,带来一阵微痒的悸动。
“早知道谈恋爱可以这么开心,”杜芳菲望着天边最后一抹瑰丽的霞光,声音里带着一种如梦初醒的感慨,还有一丝俏皮的自嘲,“我当什么镇长啊!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好时光。”
卸下了那身无形的铠甲,她眉宇间舒展的明媚,比晚霞更动人。
程飞侧过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额角,低沉的笑声带着胸腔的共鸣。“哈哈,不晚。”他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将她更紧地拥向自己,“以后时间长着呢,每天,都得这么开心。”他低头,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丝,语气里的笃定和暖意,像温热的泉水,汩汩地注入杜芳菲的心田。
这个美丽、聪慧、内心藏着锦绣河山的女人,让他怎么爱都觉得不够。
杜芳菲仰起脸,晚霞的余晖在她清澈的眼眸里跳跃,漾开一片璀璨的光彩。
她深深地看着程飞专注开车的侧脸,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坚毅又温柔。“说得好,”她轻声应和,像立下一个甜蜜的誓言,“每天,都要这么开心。”
黑色的帕萨特平稳地行驶在荥川新开区宽阔的街道上。
两旁的绿化带不再是初具雏形的稀疏苗木,而是郁郁葱葱、层次分明的景观带,高大的乔木投下浓荫,低矮的灌木修剪得整整齐齐,间或点缀着盛放的时令花卉。路面干净得几乎能映出车影,崭新的路灯造型别致。
杜芳菲坐在副驾,目光流连在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上,脸上带着几分讶异和欣赏。
“半年没回来,没想到新开区建设得这么好!”她由衷地感慨,“真有点大城市的影子了。”
程飞嘴角噙着笑,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嗯,确实下功夫了。前几次来的时候,树还小,路也刚通,感觉像个大工地。现在有点西江高新区那种感觉了。”他语气里带着点与有荣焉的自豪。
杜芳菲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被前方一个醒目的招牌吸引——“南桦超市”。
车子利落地滑入超市宽敞的停车场。
停稳后,程飞没有立刻熄火,而是侧过身,指向车窗外那个巨大的、红底白字的“南桦”标识,眉梢眼角都飞扬着一种孩子气的得意,语气却故作严肃:“老婆大人请看!这也是咱家的产业,一个月前,刚刚开业!”他特意加重了“老婆大人”和“咱家”两个词。
杜芳菲的脸“腾”地一下飞起红霞,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垂。
她立刻转过头,佯装薄怒地瞪了程飞一眼,漂亮的杏眼里波光流转,三分嗔怪七分羞涩:“去你的!谁是你老婆?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