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从这个项目开始,朗筑建设开始正式扩大大型项目建设的业务范围。程飞看好了未来国内房产开发大趋势,准备在这一领域大展拳脚。
作为总部,朗筑西江公司自然也会因棠西政务中心的项目举行一次内部的庆祝活动,这次活动安排在西江市郊的逸云山庄,是一个依山傍水、环境清幽的所在,一切都是简鸿亦一手操办。
作为公司法务总监,曹姝华自然在被邀请之列,只是这次简鸿亦是征得程飞的同意的。
夜色如墨,染透了逸云山庄。
细碎的风裹着山野独有的草木气息,拂过廊下摇曳的灯笼,将斑驳的光影投在曹姝华脸上。山庄深处,餐厅方向人声鼎沸,隐约传来的碰杯声、谈笑声,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得她耳膜生疼。
她斜倚在廊柱的阴影里,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不定,映亮了她精心描画的眉眼。那身剪裁利落的暗红色丝绒长裙,曾是她战无不胜的盔甲,此刻却沉沉地坠在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视线穿过喧闹的灯火,徒劳地搜寻着那个身影。
程飞,他果然没来。
一丝冰冷的、带着自嘲的苦笑爬上曹姝华涂着艳丽口红的嘴角。
她猛地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直冲肺腑,呛得她眼角微微泛酸。上一次在公司酒会,她像个跳梁小丑,像个发情的母兽,将所有的骄傲碾碎成粉,只为博他一个垂怜的眼神。她以为自己赢了,用那种近乎献祭的姿态逼退了那个叫杜芳菲的女人。
可杜芳菲呢?只是那样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洞悉一切的、近乎悲悯的浅笑,然后飘然离去。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却砸碎了她精心构筑的堡垒。
原来真正的失败,是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那场自以为是的战争,她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悬崖边上,脚下是万丈深渊。
指尖传来灼痛。曹姝华低头,烟蒂几乎燃尽,烫到了皮肤。她面无表情地将烟蒂摁灭在冰凉的石柱上,发出轻微的“嗤”声。
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如同她心底残存的、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够了。
她转身,高跟鞋踩在木质回廊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哒、哒”声,毫不犹豫地走向山庄出口,将那团虚假的热闹和喧嚣彻底甩在身后。
夜风骤然猛烈,吹乱了她的长发,也吹干了眼底最后一丝水汽。
停车场里,那辆线条流畅、颜色嚣张的红色保时捷911如同蛰伏的猛兽。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冰冷的真皮座椅贴合着身体曲线。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她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