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苏瓷睡得异常不安稳。
她梦到笑笑躺在病床上哭着向她求救，哭得那样地撕心裂肺，身上全是伤口，鲜红一片。
画面一转，笑笑躺在了焚化炉里，她哭着哀求着，求放过她，可林宛白商聿都冷着脸，谁也没有动。
在焚化炉被点燃的瞬间，苏瓷猛地惊醒，才发现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还没亮。
“笑笑。”
她呆呆地看着夜空，喃喃地喊着女儿的名字，但无人问答。
脑海里无数次回荡着笑笑的哀求声，让她再也睡不着，披了衣服，坐在阳台上发呆，一根接着一根地抽，一直到天亮。
商聿找到她的时候，地上的烟灰缸已经被烟头塞满了。
“怎么回事？”
见她没反应，商聿蹙眉推了推她：“苏瓷？”
她这才缓过神，僵硬地转头看向他，嗓子沙哑难听：“怎么？”
“出什么事了？”
这还是商聿第一次关心她怎么样，可她根本没心情理会他。
“我梦到笑笑了，她哭着求我救她。”
她绝望地看着他：“你没有梦到过么？”
“去洗澡，别让奶奶闻到一身烟味。”
答非所问，他在逃避。
苏瓷冷笑一声，站起身：“商聿，你在怕什么？我每次提及笑笑，你都是这个反应，你在怕什么？”
“你是怕笑笑找你索命，还是怕这件事和林宛白有关？”
商聿没说话，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她苦笑。
果然，就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幻想。
一个连女儿死得不明不白都没有去调查的人，又怎么会真心对她。
不过是为了帮林宛白避难的演戏罢了。
她掐掉手里的烟，进了浴室，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
苏瓷，不要垮掉，要坚强，一定要查出笑笑的死因。
洗过澡，她换了衣服，又简单化了一个淡妆，遮住了惨白的脸色。
下楼的时候，商老太太已经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奶奶。”
“小瓷，快去吃饭。”
“好。”
苏瓷走到商老太太身边：“奶奶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
“奶奶今天有什么安排？我陪你一起。”
听到她要陪自己，老太太高兴地放下报纸：“这得让我想想才行，你先去吃饭。”
“奶奶，她今天会跟我去公司。”
商聿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拎着商言的书包：“等下，我们一起送商言，然后就去公司。”
苏瓷刚想反驳，商聿抓住她的手腕：“让奶奶休息一下。”
他将她拽到餐桌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现在状态不好，奶奶会看出来，会影响到奶奶。”
他是担心她会问奶奶笑笑的事吧。
虽然现在确实不宜问奶奶这件事，但她明白，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奶奶，而是为了林宛白。
她不着痕迹地抽出胳膊，坐在餐桌边吃起了三明治，没理会他一句。
商言看了看两人，低声问商聿：“爸爸，你上次答应我，说周末带我和妈妈一起去游乐场，还算不算数啊？我这周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