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的手十分修长,偏偏阿沐的巴掌小脸真就巴掌大,
和捧在手心没区别。
男人摸着她的伤疤,手心悬在她脸颊边,遮住了她的一只眼睛,
那大手虽没有贴上,但每一次眨眼,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睫毛蹭到了他。
那夜再次被提及,
阿沐深埋于心中的恐惧重新浮现,
男人的手碰她,若即若离,带着怜惜与温柔,与那场带着粗暴的强迫对比鲜明,
可她还是怕。
她闭上眼,忍着,拳头握紧在腿上,身子不住地轻颤,
黑暗的屋子,低垂的窗幔,被撬开掠夺的唇齿,带着酒气的粗喘,游走在她身上的大手,还有他撕开她衣裳时,锦帛发出的闷响。
对她做出这些暴行的人正怜悯地抚摸他留下的罪证。
阿沐像触雷般猛地一惊,身子向后倾去,
“姐夫”她抗拒地别过脸,“不疼了你不要碰了”
她说着将刘海拨弄整齐,盖住了额头。
抬手的时候宽袖滑到臂弯处,露出了手腕上那支廉价的玛瑙镯。
秦越眸光暗下几分。
“他送你的?”
阿沐盖住镯子,点了点头:“嗯,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摘下来。”秦越说。
阿沐睁大了双眼:“为为何?”
这里又没官差看着,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秦越沉声:“阿沐,摘下来。”
消失的愠怒再次出现在声音中,阿沐喉头滚了一圈,摘下镯子放在了桌上。
红玛瑙被素白的桌面衬得好显眼,红红火火地隔开他们。
“你说你要赔罪,那就砸了这镯子,今日之事就此揭过。”秦越说。
阿沐一怔,下意识地再次反问:“为何!”
话一出口,答案便自己跳了出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猜想再次得到证实,
阿沐噌地站了起来,后退两步,一开口,声音坚定,
她正色道:“姐夫,阿沐早在叶家就听闻您与阿姐举案齐眉,是人人羡慕的眷侣,
阿姐从小就被阿娘悉心教导,守礼守节,嫁到秦府更是日夜操劳,
姐夫切莫为了贪图一时新鲜伤了阿姐的心这样我会一辈子愧疚的,况且我的名声已经坏成了这样,怎敢招惹姐夫这样高风亮节的人”
座上之人发出轻嗤,藏于衣袖之下的手却紧紧握住,骨节捏的发白,他笑道:“阿沐,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阿沐抬起头,对上男人眼中的嘲讽,诧异中她张了张嘴,
就听秦越道:“你今日做出驳了我脸面的事,又自请领罚,看在尚儿的份上我给你台阶,便是想免了家法,用这手镯代你领罚,你却想到了何处去。为何会觉得我会为了你,伤了尚儿的心。”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想多了。
阿沐愣住了,又是她自作多情了?她有些手足无措,诺诺道:“我错了,是我多想了”
“你还在疑心宫中那晚之事?”秦越问,
阿沐掐了下手心,后颈再次出了层冷汗:“没有”
秦越冷着声音:“你与你阿姐是有几分相像的,我那日醉得厉害,以为是她扶我进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