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有人摸她的脸,她呜呜抗议了两声,力道就消失了。梦里的项起亲了下她的唇。
再次有知觉已经是白天了,眼皮有千斤重,干脆就不睁开了。
官差走动的声音像隔着层水传进耳朵里,身下是柔软的床褥,薄被轻柔地覆在身上,她知道自己睡在床上,转而意识到是在秦越的床上。
道理她都懂,这时候该起来,然后严肃地告知那人不要这样做。
但这床太舒服了,与其说她躺床上,不如说床正吸着她,况且人在累极的状态下是没有任何意志力的,
她用手往边上探了探,确定了秦越没和她躺一起,就继续睡了过去。
管他洪水滔天,天王老子来了都要等她把觉给补足了。
困意逐渐褪去,饥饿随之而来,
她揉着眼睛起了身,发现已经是傍晚了。
屋里静悄悄的,窗扉半掩,夕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罗汉床的小桌上,也落在秦越身上,他披着件月白色的轻衫,低着头写字,四周堆满了她分好的折子。
阿沐看愣了片刻,
只是觉得他太好看了,头发一散和月下嫡仙似的。难怪阿姐这么喜欢他,若这是她夫君,加之别和太后有一腿,她也得喜欢到命都能不要。
“大人”她开口说话,大概是睡太久了,声音很沙哑,尴尬的清了下嗓子,严肃道:“是您抱我上床的?”
秦越放下笔,淡漠地看着她:“是。”
语气是淡的,神色也是淡的,看的阿沐不由的心生烦躁,这人怎么这么封闭,想从他身上读出点情绪都没法子。
她也跟着淡漠地开口:“那您下次别这样做了,算我自作多情也好,不识抬举也罢,
您是我姐夫,我也有未婚夫,如今形势所迫不得不同住一间房,传出去已经是天大的丑事了,再有这样的接触,您不觉得对不起自己吗,对不起阿姐吗。”
秦越眉心微蹙起,眸光沉沉,只是淡漠地看着她,
阿沐喉头滚了一圈,手心不可避免地出了汗,捏起来一片滑腻。
窗外的雀鸟停下了鸣叫,空气突然变得凝滞。
她在想要不要服个软,道歉算了。
忽然,男人松了眉头,像是笑了下,又不像:“你以前不是这样抵触的。”
阿沐“啊”的疑惑了声,什么以前?他们哪来的以前?
秦越轻叹了口气,说:“下楼吧,晚膳给你留着了。”他说完继续提笔写字,一副拒绝打扰的样子。
阿沐带着一肚子困惑下楼吃饭,
说是这里不许进出,但今天还是来了个厨子。饭菜已经摆好,热气蒸腾着,
一大碗鸡汁焖饭,米粒饱满,混着切细的香菇笋丁,表面覆着一层薄薄的汤汁,旁边配着两碟下饭小菜,一盘清炒豆苗,
她觉得这肯定是秦府的厨子,可既然厨子可以来,为什么不能叫几个丫鬟来伺候呢,偏薅着她使唤。
这边刚放下汤盏,还未来得及叹口气,眉心刻着三道悬针纹的陈其就扛着三框奏章上了楼。
活又来了。
上楼的时候她恰巧听见两个官差在讨论秦越遇刺一事的进展,
话语中提及了阿姐和秀秀,阿姐被带走时外面都说了,软骨散是秀秀提前布置的,
好奇使然,于是她贴着墙根,听了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