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汉大学图书馆的冷气开得十足,冻得肖谋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九月初的暑气被厚重的玻璃幕墙和中央空调强劲的冷风彻底隔绝在外。他搓了搓胳膊,试图驱散那股寒意,目光重新聚焦在摊开的《高等数学》教材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像一片望不到头的灰色沼泽,散发着令人昏昏欲睡的泥沼气息。他用力眨了眨发涩的眼睛,强打精神。
就在意识快要被那片公式沼泽吞噬时,一阵难以忍受的瘙痒毫无预兆地从左侧大腿外侧爆发开来。那感觉极其刁钻,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蚂蚁在皮肤底下疯狂地钻营、啃噬。他下意识地伸手隔着薄薄的牛仔裤布料,狠狠地抓挠了几下。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尖锐又短暂的缓解感。
呼……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似乎也随着那几下抓挠松弛了些许。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一道冰冷、锐利得如同手术刀般的目光就刺破了他短暂的松懈,直直地钉在他脸上。
肖谋抬起头。正对面,隔着一张宽大的实木阅览桌,坐着一个女生。妆容精致得像是杂志封面,眼线微微上挑,带着一种睥睨的弧度,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她面前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摄像头似乎刚刚才从肖谋的方向移开。
肖谋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攥紧了他。他张了张嘴,想解释那只是皮肤瘙痒。但对方似乎连听他发出一个音节的机会都不愿给。
呵,女生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充满轻蔑的冷笑,红唇勾起一个刻薄的弧度,真是开了眼啊,在神圣的知识殿堂里,就管不住你那龌龊的手公共场合自慰性骚扰捂汉大学怎么会有你这种垃圾国男
她的声音并不算特别大,但在过分安静、只有翻书页和笔尖摩擦纸张声的图书馆里,却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周围埋头苦读的学生们纷纷抬起头,目光惊疑不定地在肖谋和那个女生之间来回扫视。窃窃私语如同细小的蚊蚋嗡鸣,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些目光,或鄙夷,或好奇,或震惊,无一例外地聚焦在肖谋身上,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刺得他皮肤发烫,几乎要窒息。
我……我没有！肖谋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光洁的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他脸色涨得通红,急切的辩解因为巨大的屈辱和愤怒而显得有些结巴,我只是腿上很痒,挠了几下！你凭什么污蔑人
污蔑女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精致的眉毛高高挑起。她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优雅地滑动了几下,然后啪的一声将屏幕转向肖谋和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屏幕上是几张连续拍摄的照片——角度刁钻,正好截取了他手放在大腿根部附近抓挠的动作,而抓挠本身带来的身体细微晃动,在刻意选取的瞬间和模糊的像素下,确实极易引发极其不堪的联想。
证据确凿,还嘴硬她扬着下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宣判意味,真给国男丢脸！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刻签下这份道歉信,承认你的龌龊行径,保证永不再犯,并接受校规处分；第二,我马上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你这个性骚扰犯！你自己选！
她唰地一声,从旁边昂贵的名牌包里抽出一张打印好的A4纸,拍在桌面上,纸张边缘锋利得像是刀片。标题赫然是关于在图书馆实施猥亵行为的公开道歉信。
那薄薄的一张纸,像烧红的烙铁,灼痛了肖谋的眼睛。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像潮水般涌来,将他包围、淹没。他死死盯着那张道歉信,又猛地抬头看向那个女生——她嘴角噙着的那一丝冰冷而得意的笑,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眼底。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巨大冤屈和暴烈怒火的情绪在他胸腔里轰然炸开。
我选第三,肖谋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低沉,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坚硬,我什么都不会签。你报警吧,现在,立刻！
女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丝得意瞬间被惊愕和更深的恼怒取代。她大概从未想过,一个看起来如此普通、甚至有些怯懦的新生,竟敢如此强硬地反抗她的审判。她死死地盯着肖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燃起了被冒犯的怒火。
好！你有种！她咬牙切齿,手指用力戳向手机屏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你给我等着！洋茎媛的名字,会让你在捂汉大学彻底出名！记住今天！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抓起手机和那个昂贵的包,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哒哒声,带着一股凛冽的怒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她亲手掀起的风暴中心。留下肖谋一个人,像孤岛般矗立在无数道含义不明的目光和嗡嗡作响的议论漩涡里。图书馆冰冷的空气,此刻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地压在他的肩头。
......
砰！
辅导员办公室的门在肖谋身后被粗暴地甩上,巨大的声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外面走廊偶尔经过的学生身影和低语,瞬间被隔绝。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得刺鼻的廉价香水味,混杂着某种文件纸张的陈腐气息。女辅导员姓秦,约莫三十出头,穿着一件印着激进女权口号的T恤,外面套了件略显宽大的西装外套。她坐在办公桌后,没有让肖谋坐下,只是用一双涂着浓重眼影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厌恶。
肖谋她开口,声音平板,毫无温度,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上一份摊开的文件,洋茎媛同学已经把情况详细向我,也向学校相关部门反映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文件,图书馆,公共场合,骚扰女同学。证据照片,清清楚楚。
秦老师,肖谋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的梗塞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那不是真的！我当时只是腿上过敏,痒得受不了,隔着裤子抓了几下！是洋茎媛故意找角度偷拍,断章取义污蔑我！我要求看完整的监控录像！
污蔑秦辅导员像是被这个词戳中了痛处,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身体前倾,几乎要压到肖谋脸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激动,你们这些国男,是不是永远都觉得是女人在污蔑你们啊永远觉得女人是错的证据摆在眼前还死不认账！这就是你们骨子里的傲慢和劣根性！国男原罪！懂不懂原罪！
她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肖谋脸上,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愤怒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肖谋的鼻尖：看看你！看看你这态度！一点悔意都没有！洋茎媛同学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代表,她有什么理由诬陷你一个刚入学的新生嗯你告诉我！反倒是你,肖谋,你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校规校纪,给学校声誉抹黑,更伤害了女同学的身心健康！这是对全体女性的侮辱！
我没有！肖谋的拳头在身侧紧紧攥起,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点刺痛勉强维持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我要真相！我要看监控！她偷拍我,断章取义,这才是诽谤！
够了！秦辅导员厉声打断他,脸上因为激动泛起病态的潮红,你的狡辩只会让我更加确信你的恶劣！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她再次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笔筒都跳了起来。她抓起桌上那份和图书馆里洋茎媛拿出的几乎一模一样的道歉信,狠狠摔在肖谋面前。
签了它！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神凶狠,立刻！马上！签了它,承认错误,深刻反省,学校或许会念在你是初犯,从轻处理！否则,她冷笑一声,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等待你的,就是最严厉的处分！记过！甚至开除！你自己掂量清楚！别以为能侥幸逃脱！捂汉大学,绝不容忍你这种骚扰女性的败类存在！
那张薄薄的道歉信,在秦辅导员暴怒的摔打下,边缘微微卷起,像一个咧开的、充满嘲讽的嘴。肖谋看着它,又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因为激动而面目扭曲、满口国男原罪的女人,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彻底认清现实的、混杂着荒诞与悲凉的寒意。在这里,真相和辩解,苍白无力得像一张废纸。她们要的,只是他的屈服,他的认罪。
他沉默着,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办公室里只剩下秦辅导员粗重的喘息声和墙上挂钟单调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沉重地敲打着凝滞的空气。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一条条明暗相间的光栅,像监狱的铁栏。
他没有动那张纸。
秦辅导员看着他的反应,脸上的怒意更盛,眼神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控。好！很好！她咬牙切齿地点着头,硬骨头是吧行！那就别怪学校不讲情面！处分通知很快就会下来！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肖谋最后看了一眼那张被遗弃在冰冷桌面上的道歉信,又看了一眼秦辅导员那张因极端立场而扭曲的脸。他没有再争辩一个字,猛地转身,拉开了那扇沉重的门。门外走廊的光线有些刺眼,照在他脸上,一片冰凉。
......
处分通知是三天后贴在宿舍楼下公告栏的。
白纸黑字,异常刺眼。标题是关于给予肖谋同学严重警告处分的决定。理由写得冠冕堂皇：在图书馆公共区域行为失当,对他人造成严重困扰,影响恶劣,经查证属实。为严肃校纪,教育本人,警示他人……后面是一堆套话。
肖谋站在公告栏前,周围是下课回宿舍的人流。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围着他打转。
看,就是他！图书馆那个！
啧,看着挺老实,没想到这么猥琐……
听说死不认账,辅导员都气炸了。
活该！学校干得漂亮！
那些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钻进他的耳朵,带着鄙夷、好奇,还有一丝幸灾乐祸。他面无表情,只是死死地盯着公告上自己的名字。那严重警告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履历上,也烫在他的心上。这不是结束,他清楚地知道。洋茎媛和秦辅导员编织的网,才刚刚收紧第一根丝线。这份处分,只是她们向法庭递出的第一把刀。
果然,一周后,法院的传票送到了宿舍。案由：性骚扰责任纠纷。原告：洋茎媛。
开庭的日子,阴云密布,空气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市中级法院的民事审判庭,气氛肃杀。旁听席上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大多是洋茎媛找来的亲友团,她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肖谋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审判席上,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法官。她穿着笔挺的法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面容严肃。然而,当洋茎媛在原告席上坐下,开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陈述所谓受害经过时,女法官那严肃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清晰的……怜惜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我当时真的好害怕,好无助,洋茎媛拿着纸巾,轻轻按着眼角,声音哽咽,身体微微颤抖,将一个受到惊吓的无辜少女演绎得淋漓尽致,他就在我对面,光天化日之下,在神圣的图书馆里……做出那种下流的动作,还……还一直盯着我看……我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侵犯……这几个月,我天天做噩梦,根本不敢再去图书馆……
肖谋坐在被告席上,听着这颠倒黑白的控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直冲四肢百骸。他强迫自己冷静,看向审判席。
女法官认真地听着,不时微微点头。当洋茎媛说到噩梦连连、精神崩溃时,女法官甚至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里充满了同情和……一种奇怪的共鸣感。
轮到肖谋陈述。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稳定,详细描述了当时腿部过敏瘙痒难忍,隔着裤子抓挠的事实,并再次强调洋茎媛恶意偷拍、断章取义,以及校方在未核实监控的情况下就草率处分的不公。他提交了当时校医院皮肤科医生开的抗过敏药处方单复印件（尽管日期是事发后两天补的,但至少能证明他确实有皮肤问题史）,还有几位在图书馆附近自习、隐约看到他抓挠动作但并未觉得异常的同学的书面证词（这些证词在秦辅导员的压力下写得极其含糊,只敢说好像看到他在挠腿）。
然而,这些证据在女法官眼中似乎轻如鸿毛。每当肖谋试图强调关键点——比如要求调取完整监控、指出照片角度的误导性时,女法官的眉头就会微微蹙起,眼神变得严厉而充满不耐,仿佛他在进行无谓的狡辩,干扰了法庭对受害者的关怀。
被告代理人,女法官的声音冷冰冰地打断肖谋律师的质证,请注意你的提问方式！不要反复纠缠细节,对原告造成二次伤害！法庭会综合判断所有证据！
当肖谋的律师指出洋茎媛提供的照片明显是刻意选取角度、且只有局部画面,无法反映真实情况时,女法官更是直接驳斥：照片清晰记录了被告的不当行为,这是客观存在！至于角度问题,难道原告在受到惊吓时,还要先考虑构图是否完美吗被告及其代理人,请尊重事实,尊重受害者！
庭审间隙短暂休庭。肖谋去洗手间,在走廊拐角,无意间瞥见一幕：女法官竟然站在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轻轻抚摸着洋茎媛的头发！她的脸上不再是法庭上的威严,而是溢满了慈爱和……一种同仇敌忾的亲密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飘进了肖谋的耳朵里：
好孩子,别怕,别哭。女法官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你做得对,非常勇敢！面对这种骚扰,就该站出来！大姐姐一定给你做主,绝不会让这种人渣逃脱法律的制裁！相信法律,相信正义,更要相信我们女人自己的声音！
洋茎媛依偎在女法官身边,像一只寻求庇护的雏鸟,用力地点着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法庭上的惊惶无助只有一种近乎扭曲的、得到强大靠山撑腰后的得意和安心。
那一刻,肖谋如坠冰窟。所有的愤怒、冤屈,都被眼前这赤裸裸的勾结景象冻结了。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不是法庭,这是一场精心排练好的、针对他的猎巫仪式。而手握法槌的大姐姐,早已是猎巫队伍中的一员。
重新开庭后,女法官脸上的温柔慈爱瞬间消失,恢复了冰冷刻板的审判者面具。她几乎完全采信了洋茎媛一方漏洞百出的陈述和那几张恶意拍摄的照片。对于肖谋提交的处方单和模糊的证词,她轻描淡写地以关联性不足或证明力薄弱为由不予采信。对于调取图书馆完整监控的申请,更是以涉及其他学生隐私、现有证据已足够形成内心确信为由,当庭驳回。
最终宣判,毫无悬念。
……本院认为,被告肖谋在公共场所实施不当行为,对原告洋茎媛造成了精神损害,其行为构成性骚扰……判决如下：被告肖谋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原告洋茎媛书面赔礼道歉,道歉内容需经本院审核；赔偿原告洋茎媛精神损害抚慰金人民币五万元；承担本案全部诉讼费用……
法槌落下,发出沉闷而冰冷的一声咚。像是一口巨大的棺材,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
旁听席上洋茎媛的亲友团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和掌声。洋茎媛本人则微微扬起下巴,看向被告席的肖谋,嘴角勾起一个胜利者矜持又残忍的弧度。
肖谋站在那里,没有动。律师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上诉、还有机会,但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看着审判席上女法官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又看向洋洋得意的洋茎媛。一股滚烫的液体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带着毁天灭地的灼痛感,但他死死咬住了牙关,下颌绷紧,硬生生将那点软弱逼了回去。
不能倒。他对自己说。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如果规则被她们践踏,如果黑白被她们颠倒,那么,他只能用她们意想不到的方式,把真相狠狠砸在她们脸上！
走出法院大门,铅灰色的天空终于承受不住,冰冷的雨点开始砸落。肖谋没有打伞,任由雨水冲刷着脸颊。雨水和某些滚烫的东西混在一起,流进嘴里,是咸涩的。
他回到那个狭小、冰冷的出租屋（因为处分和官司,宿舍已无法再住）。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湿漉漉的世界。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他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白天法庭上的一幕幕,女法官虚伪的大姐姐姿态,洋茎媛得意的眼神,旁听席的鄙夷,秦辅导员的咆哮,处分通知上的白纸黑字……所有画面在脑海里疯狂冲撞、切割,最后汇聚成一片猩红的血海,几乎要将他吞噬。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终于冲破喉咙,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猛地一拳砸向地面,指关节瞬间破皮,渗出血丝,尖锐的疼痛却奇异地让那沸腾的、毁灭性的情绪稍稍冷却了一瞬。
不能疯。不能垮。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巨大的冤屈和愤怒几乎要撑破他的身体。他胡乱地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和雨水,动作粗暴。
证据……监控……手机……他喃喃自语,破碎的词语在冰冷的空气中飘荡。女法官驳回了调取监控的请求,校方那边更是铁板一块。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只剩下那个源头——洋茎媛的手机！那部拍下恶意照片的手机里,一定藏着完整的视频！如果能拿到它,如果能证明她刻意选取角度、刻意诬陷……
这个念头像黑暗中的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他混沌的思绪。但随即是更深的无力感。怎么拿强行抢夺那是犯罪。偷谈何容易。法律途径对方根本不会配合,女法官更是明显偏袒。
难道真的山穷水尽了
就在绝望的阴影即将再次笼罩下来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高中时那个沉默寡言、总躲在教室角落摆弄电脑的瘦高个,李默。一个传说中的技术天才,一个游离于规则边缘的黑客。高中毕业后,听说他去了南方一所大学的计算机系,后来好像因为某些原因退学了,行踪成谜。
肖谋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书桌前,打开落满灰尘的笔记本电脑。他颤抖着手,在网络上疯狂搜索关于李默的蛛丝马迹。废弃的论坛ID,早已停更的博客,某个小众技术群里一个疑似他马甲的发言……肖谋凭着模糊的记忆和近乎偏执的搜索,终于在凌晨三点,通过一个极其曲折的路径,在一个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访问的加密技术论坛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联系方式——一串像乱码的加密邮箱地址。
肖谋盯着那串字符,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注册了一个全新的、无法追踪的加密邮箱,给那个地址发去了一封邮件。邮件内容极其简短,没有寒暄,没有解释,只有最核心的诉求和紧迫感：
默哥,我是肖谋,高中坐你前排那个。遇到生死大难,被人用恶意偷拍视频诬陷性骚扰,一审输了,身败名裂,面临巨额赔偿和社死。急需拿到诬陷者（洋茎媛,捂汉大学学生）手机里的原始偷拍视频证明清白。她手机型号：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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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
Max。愿付任何代价。盼复。绝境之人。
发送。看着邮件成功发出的提示,肖谋靠在椅背上,浑身脱力。窗外,雨还在下,夜色浓得化不开。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这封石沉大海的邮件上。
......
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肖谋像困兽一样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踱步,眼睛熬得通红,桌上的泡面早已冰冷结块。一审败诉带来的巨大压力如同实质的重锤,一下下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赔偿金、道歉信、社会性死亡……这些字眼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彻底吞噬时,电脑屏幕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加密通讯软件图标,突然闪烁起微弱的、幽绿色的光芒。那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如此诡异,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肖谋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他几乎是扑到电脑前,颤抖着点开那个图标。
一个纯黑色的对话框弹了出来。对方没有头像,ID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和字母组合。
【13:07:45】Unknown：邮件收到。情况了解。目标手机（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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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
Max）云端备份路径已锁定。视频文件存在,已被目标主动删除,但云端有残留碎片,可恢复。风险极高。
【13:07:50】Unknown：恢复及提取费用：15万。先付一半定金（比特币）,文件到手付尾款。接,还是不接一分钟。
冰冷、直接,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充满了地下世界的规则感。肖谋看着屏幕上那行字,尤其是视频文件存在那几个字,一股滚烫的血猛地冲上头顶！果然有！果然她删了！但云端还有残留！
狂喜只持续了一瞬,立刻被那15万和比特币砸得粉碎。15万！对他一个刚入学就被迫休学、背负处分和官司的穷学生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家里的积蓄为了供他上大学和应付前期的律师费,早已掏空。去哪找这笔钱借谁会借给他一个性骚扰犯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对话框上那个代表对方等待的灰色小点,像死神的倒计时。
肖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他死死盯着屏幕,眼中血丝密布。不能放弃！这是唯一的生路！钱……钱……
他猛地拉开抽屉,里面躺着几张银行卡,还有一张被他小心存放的、微微泛黄的纸——那是他母亲留给他应急的、一张老式银行存单的复印件,上面是母亲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的七万块养老钱,密码只有他知道。
妈……肖谋喉咙哽咽了一下,巨大的愧疚感几乎将他淹没。但眼前,是万丈深渊。他颤抖着拿起手机,开始操作那个他从未接触过的、晦涩难懂的比特币交易平台。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
【13:08:45】肖谋：接！定金马上转！账号给我！
他将存单上所有的钱,加上自己仅剩的生活费,勉强凑够了7.5万人民币,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全部兑换成比特币,在一种近乎窒息的紧张感中完成了转账。
【13:15:22】Unknown：定金收到。12小时内等消息。勿扰。
对话框瞬间暗了下去,头像灰了。肖谋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看着屏幕上那串冰冷的数字,又看看抽屉里那张存单的复印件,巨大的疲惫和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感席卷而来。
接下来是炼狱般的等待。12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不敢出门,不敢看手机,生怕看到关于自己败诉、性骚扰犯的进一步报道或辱骂。出租屋像个密封的罐头,空气污浊而沉重。他强迫自己吃东西,但味同嚼蜡。大部分时间,他只是盯着电脑屏幕,或者对着墙壁发呆,脑海中反复演练着拿到证据后的反击计划。
就在约定的时间即将耗尽,肖谋的神经已经绷紧到极限,几乎要断裂时,那个幽绿色的图标,终于再次闪烁起来！
【01:14:25】Unknown：文件已恢复、提取。下载链接（一次性,阅后即焚）：[加密链接]
密码：********
【01:14:40】Unknown：尾款账号：[比特币地址]
12小时。过期后果自负。
肖谋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他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用了好几次才成功点开那个加密链接,输入密码。
一个视频文件开始下载。进度条缓慢地移动着,像蜗牛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终于,下载完成。肖谋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点开了播放键。
画面有些晃动,拍摄者显然很紧张,但角度清晰可见——正是图书馆那个位置！镜头里,肖谋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明显的不适,他的手正隔着牛仔裤,在大腿外侧的位置用力抓挠着！动作幅度很大,但位置非常明确,离敏感区域很远！镜头甚至在他抓挠的间隙,捕捉到他烦躁地拉起裤腿看了一眼——小腿上赫然有几处明显的、被抓挠出的红色风团！紧接着,似乎是拍摄者意识到这个角度无法构成证据,镜头开始恶意地、极其缓慢地向上移动,刻意地避开了他抓挠的手部和腿部风团,最终定格聚焦在了他大腿根部附近,将那个正常的抓痒动作,扭曲成了极其下流猥亵的画面！拍摄完成后,镜头迅速移开,画面结束。
真相！赤裸裸的真相！
哈……哈哈……肖谋看着屏幕,先是发出几声短促的、怪异的气音,接着,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悲愤和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所有的堤坝！他猛地仰起头,对着出租屋低矮的天花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大笑！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充满了血泪和一种近乎癫狂的解脱！笑着笑着,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冲刷着他布满血丝的脸庞。他一边笑,一边哭,像个疯子。
他赢了！不,他拿到了反击的武器！这铁一般的证据,足以撕碎洋茎媛精心编织的所有谎言！
狂喜过后,是更加冰冷的清醒和更深的谋算。仅仅一个视频,只能证明这一次的清白。洋茎媛背后有秦辅导员,有捂汉大学整个偏袒的体系,甚至那个明显枉法的女法官！要彻底翻盘,要撕开这巨大的黑幕,这点证据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需要让她们彻底身败名裂的、无可辩驳的猛料！需要一击致命！
肖谋擦干脸上的泪水和汗水,眼神变得锐利如鹰隼。他盯着屏幕上定格的、洋茎媛那张在偷拍时因恶意而显得扭曲的脸。一个更大胆、更冒险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他再次打开那个加密通讯软件。
【次日
09:15:01】肖谋：视频收到。尾款会准时支付。谢了,默哥。
【09:15:05】肖谋：还有一单,接不接目标不变：洋茎媛。要求：深度挖掘。我要她所有公开和未公开的社交媒体账号（尤其是小号）、私密言论、邮件往来、通讯记录、学术论文原始数据……越黑越好,越猛越好！价格你开！
这一次,他要把洋茎媛,连同她背后那张肮脏的网,连根拔起,曝晒在阳光之下！
......
幽暗的出租屋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惨白的光,映照着肖谋布满血丝却异常亢奋的眼睛。他像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踏入精心布置的陷阱。李默的效率高得惊人。尾款支付后不到二十四小时,一个巨大的加密数据包如同重磅炸弹,被无声无息地投递到了肖谋的加密邮箱里。
解压。打开。
里面是洋茎媛在网络世界留下的、几乎所有的足迹。海量的信息瞬间涌出,几乎要淹没肖谋的屏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个最老练的矿工,开始在这片数据的泥沼中,筛选着能置人于死地的金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那些光鲜亮丽、充满独立女性、学术新星人设的公开社交账号。晒着捂汉大学图书馆的勤奋打卡,配上知识是女性最好的武装之类的鸡汤；参加高端学术会议的照片,旁边是与学界大牛交流,受益匪浅；偶尔转发一些关于女性权益的新闻,配上几句看似深刻实则空洞的评论……俨然一个品学兼优、充满社会责任感的新时代知识女性。
肖谋冷冷地看着,嘴角勾起一丝讥讽。他点开了李默标注为深网小号的文件夹。
瞬间,一个截然不同的、散发着腐烂恶臭的网络人格扑面而来！那些被精心隐藏的言论,如同毒蛇吐信：
微博小号（ID：荆棘女王）：
今天在图书馆又遇到个下头国男,那眼神恶心死了！真想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国男这种劣等生物就该灭绝！
笑死,论文数据随便编了点,导师那个老废物居然通过了果然男人都是蠢货！活该被女人踩在脚下！
跟XX教授睡了,老东西答应给我推荐信去藤校。啧,技术烂得要死,不过为了绿卡,忍了。等老娘到了国外,谁还鸟这些国男垃圾！
（转发一篇关于中东女性处境的新闻）一群没用的骆驼！要我说,就该学学我们‘新女性阵线’（NWF）,拿起武器！杀光那些压迫者！用他们的血染红沙漠！
昨晚那个黑哥真猛！国男连人家脚趾头都比不上！洋屌才是真男人！国男只配舔！
（讨论某恶性社会案件）要我看,杀得好！国男都该死！建议加大力度！
知乎小号（匿名回答）：
（回答如何看待女权主义）真正的女权就是要夺回一切！权力、资源、甚至生育权！国男只配当工具人和奴隶！NWF万岁！
（回答学术造假可耻吗）嗤,规则都是男人定的,凭什么遵守能用造假打倒男人,那就是正义！我的论文就是武器！
Telegram加密群组聊天记录（疑似NWF外围组织）：
（洋茎媛）：校内宣传资料已收到（NWF提供）,‘国男原罪论’、‘结构性压迫’手册很给力！已按计划分发,重点渗透新生和女辅导员群体。
（洋茎媛）：捂大领导层几个关键人物对‘国际交流基金’很感兴趣。NWF的赞助款已分批次打入他们海外账户。合作稳固。
（洋茎媛）：最近的‘图书馆事件’是个绝佳案例！已成功制造对立,引发校内舆论关注。下一步计划利用此案施压校方,推动设立‘反性骚扰特别法庭’,由我们的人主导。
……
肖谋一页页翻看着,胃里一阵阵翻涌,强烈的恶心感让他几乎作呕。那些污言秽语、极端暴力的言论,那些恬不知耻的学术造假和权色交易,那些与境外极端组织（NWF）勾结的赤裸裸的证据……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屏幕上,也扎在肖谋的认知里。他原以为洋茎媛只是虚伪、恶毒,却没想到其内心是如此扭曲、肮脏、反人类！她和她背后的组织,像一群盘踞在阴暗处的毒虫,啃噬着公理和正义。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聊天记录中透露出的信息——捂汉大学的领导层,竟然真的与这个臭名昭著的境外极端女权组织NWF有勾结！接受资金,出卖原则,利用职权为虎作伥！秦辅导员的极端言行,女法官的枉法裁判,校方草率的处分……这一切背后,竟然都有这只无形黑手的操纵！这不再仅仅是他个人的冤案,这是一张深植于校园、甚至可能蔓延更广的腐败之网！
愤怒像岩浆在肖谋的血管里奔涌,但这一次,愤怒之上覆盖着一层冰冷的、坚硬的杀意。他找到了足以将她们彻底碾碎的核弹！
他迅速将其中最劲爆、最具毁灭性的内容——小号上那些涉及种族侮辱、暴力煽动、淫乱自曝的言论截图；Telegram群里关于收买校领导、操控舆论、设立非法法庭的聊天记录；以及最重要的,那份标注着NWF资金流向、收款人赫然包括几位捂汉大学副校长和教务处主任姓名的加密文件（李默甚至还原了部分被删除的银行转账凭证截图）——分门别类,整理成数个清晰的文件夹。
他并没有立刻将这些核弹引爆。他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一个能将杀伤力发挥到极致的舞台。他需要将洋茎媛、秦辅导员、校领导、甚至那个女法官,全部引到这个舞台上,然后,在聚光灯下,亲手撕下她们所有伪善的画皮！
而二审法庭,就是那个绝佳的舞台！他要让她们在最得意、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刻,从云端狠狠摔落,粉身碎骨！
肖谋将整理好的证据小心地加密备份,存储在多个隐秘的地方。然后,他关掉电脑,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城市的灯火璀璨如星河,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他滚烫的脸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一种冰冷的、近乎神性的审判光芒。
猎杀时刻,即将来临。
......
市中级法院,同一个审判庭。气氛却与一审时截然不同。
旁听席上座无虚席,挤满了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和关注此案进展的人群。长枪短炮架起,闪光灯不时亮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洋茎媛依旧坐在原告席,妆容比一审时更加精致,刻意营造出一种坚强受害者的形象,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不安。她身边除了之前的亲友团,还多了一位神情倨傲的资深女律师。秦辅导员也坐在旁听席前排,双手抱胸,脸色阴沉地盯着被告席。
女法官端坐审判席,法袍笔挺,神情比一审时更加肃穆,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看向洋茎媛时,眼神依旧带着那种知心大姐姐般的柔和,但转向肖谋时,则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隐隐的不耐烦。显然,她认为一审的判决板上钉钉,今天的二审不过是走个过场,甚至可能是这个死不悔改的被告在浪费司法资源。
庭审按照流程进行。洋茎媛的律师率先发言,语气咄咄逼人,再次强调一审证据的确凿性,指责肖谋毫无悔意,试图通过上诉混淆视听,浪费司法资源,并当庭提交了几份所谓证明原告精神持续受到严重伤害的心理评估报告（肖谋一眼就看出那评估机构与秦辅导员关系匪浅）。
审判长,女律师最后总结,声音铿锵有力,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被告的行为性质恶劣,影响极坏！恳请法庭维持原判,并考虑被告毫无悔改的表现,加重其赔偿责任！以儆效尤！
女法官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肖谋和他的律师,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肖谋的律师站起身,按照事先与肖谋商定的策略,开始沉稳地反驳对方论点,指出照片的误导性和一审未调取完整监控的重大程序瑕疵,并再次请求法庭调取图书馆监控录像。
反对！洋茎媛的律师立刻高声打断,对方代理人反复纠缠已被一审法庭驳回的请求,纯属拖延战术！现有照片证据清晰无误,足以认定事实！监控涉及他人隐私,且与本案核心——被告对原告实施的骚扰行为——关联性不大！请求法庭制止对方无意义的重复！
女法官眉头紧锁,显然对肖谋律师的固执感到不满。她正要开口支持原告律师的反对意见……
审判长,一直沉默坐在被告席的肖谋,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平稳,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包括女法官带着明显不悦的注视。关于原告方一直强调的所谓‘清晰无误’的照片证据,我这里,恰好有一段与之相关的、更为‘清晰’的完整视频资料。它能够完美还原所谓‘骚扰行为’发生的全部真相。
整个法庭瞬间一静！
洋茎媛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睛猛地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她身边的律师也愣住了,显然完全没料到这一出。秦辅导员在旁听席上猛地坐直了身体,脸色剧变。女法官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锐利地射向肖谋：被告,你什么意思什么视频来源是否合法法庭不是儿戏之地！
肖谋迎着女法官严厉的目光,毫无惧色,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审判长,视频来源绝对合法,是我个人通过合法途径取得的。它清晰记录了在图书馆事件发生时的全过程,包括拍摄者的动作和意图。它能无可辩驳地证明,我当时的动作只是抓挠腿部过敏,而原告洋茎媛女士,是如何恶意调整手机角度,刻意避开我抓挠的部位和腿部明显的过敏痕迹,专门聚焦拍摄,刻意制造猥亵假象,进行诬告陷害！
你胡说！诬蔑！这是伪造的！洋茎媛再也控制不住,尖叫着从原告席上跳了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和愤怒而尖利变形,精心维持的形象瞬间崩塌,审判长！他在诽谤！他在恐吓我！快阻止他！把他抓起来！
肃静！女法官重重敲了一下法槌,脸色阴沉得可怕。她死死盯着肖谋,眼神复杂,有惊疑,有恼怒,但更多的是被挑战权威的强烈不满。被告肖谋！你当庭提交所谓的视频证据,程序存在问题！法庭需要核实其来源及合法性！现在休庭！待合议庭……
审判长！肖谋的声音陡然拔高,盖过了女法官的休庭宣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来源和合法性,法庭尽可事后彻查！但真相,等不了！公众的眼睛,等不了！他猛地转向旁听席上那些早已兴奋起来的记者镜头,既然原告方和一审法庭都如此‘确信’那些照片的真实性,那为何不敢当庭看看这完整的真相！看看这位‘品学兼优’、‘勇敢发声’的洋茎媛学姐,是如何自导自演,陷害无辜的！还是说,法庭也和某些人一样,害怕看到真相！
这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全场哗然！记者们的镜头疯狂地对准了肖谋和审判席。旁听席上议论声鼎沸。
女法官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气得嘴唇都在哆嗦。肖谋这番话,把她和法庭都逼到了墙角！如果强行休庭阻止播放,无异于坐实了害怕真相的指控！在如此多的媒体镜头下,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女法官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要放是吧放！当庭播放！如果证明是伪造,你将承担最严厉的法律后果！法警！准备播放设备！她的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狠狠剜着肖谋。
投影仪启动,幕布落下。当那个熟悉的图书馆场景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洋茎媛浑身颤抖,瘫软在椅子上,面无人色,死死地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清晰度远超洋茎媛提供的照片。肖谋抓挠大腿外侧的动作、位置、脸上烦躁不适的表情、拉起裤腿露出的红色风团……清清楚楚！紧接着,是那只拿着手机的手（虽然没有拍到人脸,但手部特征和洋茎媛当庭出示的手机壳完全一致）刻意地、缓慢地调整着角度,避开抓挠的手和腿上的风团,最终恶意地聚焦在大腿根部附近……
真相大白！
假的！都是假的！是他合成的！他陷害我！洋茎媛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声音凄厉,却充满了绝望的苍白。她的律师也傻眼了,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女法官看着屏幕,脸色铁青,放在法槌上的手微微发抖。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反转！她下意识地看向洋茎媛,眼神里那点知心大姐姐的温情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被欺骗的恼怒和自身难保的恐慌。
肖谋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像在看一场荒诞剧。他知道,仅仅一个视频,只能洗刷他个人的污名,还不足以将这张网彻底撕碎。真正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审判长,肖谋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清晰,如同出鞘的利剑,这段视频,足以证明洋茎媛对我的诬告陷害。但这,仅仅是她丑恶面目的冰山一角！
他无视女法官惊疑不定的目光,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个U盘,高高举起,面向全场,尤其是那些镜头：这里,还有更多关于洋茎媛女士,以及她背后某些势力的、令人发指的证据！涉及严重的学术造假、极端反人类言论、权色交易,甚至勾结境外非法组织,渗透高校,颠覆教育公正！
他每说一个词,洋茎媛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一下,如同风中落叶。秦辅导员在旁听席上脸色煞白如纸。女法官更是猛地站了起来,失声尖叫道：住口！肖谋！你这是在扰乱法庭秩序！法警！阻止他！没收他的东西！
但已经晚了。肖谋在法警冲过来之前,迅速将U盘插入书记员桌上的电脑接口（这是他事先观察好的位置）,并快速操作了几下。
瞬间,审判庭那面巨大的投影幕布上,画面切换！
一张张触目惊心的截图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眼前：
荆棘女王小号上那些国男劣等该灭绝、洋屌最香、杀光压迫者的极端言论！
知乎匿名回答里鼓吹学术造假是正义武器的荒谬逻辑！
Telegram群聊记录中,洋茎媛汇报分发NWF宣传资料、渗透新生和辅导员、以及那句刺眼的捂大领导层对‘国际交流基金’很感兴趣……NWF赞助款已打入他们海外账户！
更致命的是,那份NWF资金流向文件截图,收款人姓名、职务、模糊但可辨认的账户信息,直指捂汉大学几位位高权重的副校长和教务处主任！
哗——！！！
整个法庭彻底炸开了锅！旁听席如同沸腾的油锅！记者们彻底疯狂了,闪光灯连成一片白昼,快门声如同爆豆！有人惊呼,有人怒骂,有人目瞪口呆！
不！这不是我！是伪造的！黑客！是黑客攻击！洋茎媛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试图冲向电脑,却被法警死死按住。
秦辅导员面无人色,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而审判席上的女法官,在看清那些涉及捂汉大学高层收受境外资金的证据截图时,瞳孔骤然收缩！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死人！她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标注着资金流向的表格,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她似乎认出了什么！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位刚才还威严无比的女法官,竟然猛地捂住嘴,发出一声短促的、近乎呕吐的呃声,然后看也不看法庭,看也不看任何人,像是身后有厉鬼索命一般,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冲下了审判席,不顾仪态地推开试图询问的法警,仓皇无比地逃离了法庭！那狼狈的背影,哪里还有半分法官的威严
她的异常失态,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又浇了一瓢滚油！法庭彻底失控了！
肖谋站在被告席上,看着女法官狼狈逃窜的背影,看着洋茎媛瘫软在地失声痛哭的丑态,看着秦辅导员面如死灰的惊恐,看着旁听席和媒体席的彻底疯狂……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积压了太久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他知道,风暴,才刚刚开始。捂汉大学的天,要塌了。
......
女法官当庭仓皇离席的戏剧性一幕,如同引爆了一颗深水炸弹。肖谋当庭抛出的那些铁证截图,经由在场无数媒体记者的镜头和网络直播,瞬间传遍了全国！
舆论彻底炸裂！
捂汉大学诬告案惊天反转
洋茎媛真实面目曝光
捂汉大学高层疑勾结境外组织
女法官XXX庭审中仓皇离席
热搜前十,瞬间被与此案相关的词条屠榜！每一个词条下,都是海啸般的愤怒、震惊和声讨。
洋茎媛那些小号上的极端反人类言论、淫乱自曝、对国男的恶毒诅咒,像瘟疫一样在网络上疯狂传播。她苦心经营的独立女性、学术新星人设在亿万网民面前轰然倒塌,碎得连渣都不剩。取而代之的,是极端女拳、双面人、学术妲己、卖国媛等铺天盖地的唾骂标签。她的微博、抖音等所有公开账号瞬间被愤怒的网友攻陷、举报、封杀。捂汉大学的官方账号评论区更是彻底沦陷,被要求严惩诬告者、彻查腐败的呼声淹没。
更致命的是那些Telegram群聊记录和NWF资金流向文件截图！虽然肖谋当庭展示时对部分敏感信息做了模糊处理,但其指向性太过明确,引发的震动远超想象！
国家有关部门在如山铁证和滔天民意面前,反应极其迅速、强力！
就在二审法庭失控的次日,由国家纪委监委牵头,公安、教育、国安等多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以雷霆之势进驻捂汉大学！
调查组首先对洋茎媛立案侦查。警方依法搜查其住所和电子设备,迅速坐实了其诬告陷害、寻衅滋事、传播极端主义信息的罪行。更在深入调查中,查获大量其学术造假的铁证——多篇核心期刊论文数据严重造假、抄袭率惊人,其赖以保研和获取各种荣誉的学术成果完全建立在欺诈之上！同时,她与NWF组织的联系也被彻底查清,其充当该组织在国内高校渗透的急先锋角色,证据确凿。
拔出萝卜带出泥。洋茎媛的彻底崩塌,瞬间撕开了捂汉大学领导层腐败的黑幕！
调查组顺藤摸瓜,依据肖谋提供的线索和资金流向,迅速锁定了目标。短短一周内：
主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王某、教务处处长李某,因涉嫌严重受贿（收受NWF组织巨额贿赂）、滥用职权、为非法组织活动提供便利等罪名,被纪委监委带走留置！
文学院院长（洋茎媛的导师）被查出长期包庇其学术造假,收受贿赂,生活作风严重腐化（与多名女学生保持不正当关系）,同样被立案调查！
女辅导员秦某,作为NWF组织在基层的积极推行者和洋茎媛诬告案的帮凶,被查出大量煽动性别对立、违规处分学生、接受境外组织资助的证据,被警方刑事拘留！
更令人震惊的是,调查组在深挖过程中,竟然发现捂汉大学高层与NWF组织的勾结由来已久,涉及金额巨大,多名中层干部也被卷入。整个学校管理层,几乎被蛀空！
捂汉大学,这所百年名校,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声誉扫地！校园内人心惶惶,学生自发组织要求彻查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教育部紧急发文,宣布捂汉大学全面停课整顿,由上级部门接管学校工作,成立新的临时管理委员会。校门口,往日庄严的校名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而风暴的核心,并未止步于校园。
那位在二审法庭上仓皇离席的女法官XXX,她的异常举动早已引起相关部门的高度警觉。调查组在调查捂汉大学案的同时,也对其展开了秘密而高效的审查。
调查结果触目惊心：
经查实,女法官XXX在一审和试图干预二审的过程中,存在明显偏袒原告、枉法裁判的行为,严重违背法官职业道德和法律规定！
更令人发指的是,调查组在其隐秘住所和关联账户中,查获了大量来源不明的巨额财产,总价值超过千万！包括大量奢侈品、名牌包、高档房产！
深入调查其私生活,更是糜烂不堪！证据显示,她长期利用职权和金钱,包养多名年轻男性模特和在校大学生,维持着极其混乱的私生活！
最关键的是,调查组在其一处秘密保险柜中,发现了与捂汉大学腐败案关键人物——那位被带走的副校长王某——存在不正当经济往来的铁证！一笔笔大额资金流水、代持协议,清晰勾勒出一条肮脏的利益输送链！显然,她在捂汉大学的案子上,绝非简单的偏袒或被蒙蔽,而是深度参与,甚至可能是利益共同体！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就在捂汉大学领导层被集体带走后不久,官方发布重磅通告：
原XX市中级人民法院法官XXX,因涉嫌严重职务犯罪（受贿罪、徇私枉法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生活作风严重腐化等问题,经纪委监委审查调查,其行为已严重违纪违法,并涉嫌犯罪。依据相关规定,给予XXX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
通告措辞严厉,字字千钧！昔日高高在上、手握法槌的知心大姐姐,转眼沦为阶下囚,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消息传出,举国哗然！这场由图书馆一次抓痒引发的风暴,终于以摧枯拉朽之势,彻底撕碎了笼罩在捂汉大学上空的黑幕,将盘踞其上的蛀虫和魑魅魍魉,连根拔起,曝晒于阳光之下！
肖谋站在出租屋的窗前,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新闻推送。捂汉大学停办整顿、领导层集体落马、女法官被双开移送起诉……一条条消息,宣告着他的胜利,宣告着正义的迟来。
他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处分被撤销,一审判决被推翻,校方和洋茎媛被勒令公开道歉并赔偿他的一切损失。他的名字从性骚扰犯变成了揭露黑幕的英雄。
手机响了,是媒体采访的请求,是学校新领导安抚的电话,是律师通知赔偿款到账的信息……世界似乎在一夜之间对他换上了最和善的面孔。
肖谋没有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复仇的火焰已经熄灭,留下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片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空虚和疲惫。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急促而卑微。
肖谋皱了皱眉,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的,是洋茎媛。
仅仅几天不见,她已完全脱了形。曾经精致的妆容荡然无存,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昂贵的衣服皱巴巴的,沾着不知名的污渍。她佝偻着背,眼神涣散,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绝望,像一只被雨水淋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她显然在门外站了很久,看到猫眼的光线变化,知道肖谋在看。她猛地扑到门上,用额头抵着冰冷的门板,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肖谋……肖谋……求求你……开开门……求求你了……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卑微和乞求,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该死！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诬陷你！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她一边语无伦次地哭诉道歉,一边用头咚咚地轻撞着门板,身体因为哭泣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
都是她们逼我的……是秦老师,是NWF那些人……她们给我钱,给我承诺……说只要把你搞臭,就送我出国……给我推荐信……我……我鬼迷心窍了……肖谋,看在……看在我们曾经是校友的份上……你放过我吧……求求你高抬贵手……跟调查组说说情……让他们别告我了……我爸妈都气病了……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会死的……
她断断续续地哭求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昔日的高傲和光鲜荡然无存,只剩下赤裸裸的、摇尾乞怜的狼狈。她甚至试图跪下来,但因为门板的阻隔,只能徒劳地向下滑。
肖谋站在门后,面无表情地听着门外的哭嚎和哀求。那些曾让他痛不欲生的诬陷、羞辱、来自校方和法庭的重压……一幕幕清晰地浮现。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缓缓地打开了门锁。
洋茎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迸发出狂喜的光芒,连滚带爬地就想扑进来：肖谋！谢谢你！谢谢你肯开门！我就知道……
站住。肖谋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瞬间刺穿了洋茎媛所有的动作和希望。他挡在门口,没有让她进来半步,只是居高临下地、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俯视着她。
洋茎媛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狂喜的表情凝固,慢慢变成更深的恐惧。
肖谋的目光在她狼狈不堪的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冰冷、充满嘲讽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只有无尽的鄙夷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
他微微俯下身,凑近洋茎媛那张涕泪横流的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低语,一字一句地说道：
放过你
像你这种为了洋大人的绿卡,连自己祖宗都能卖、连同胞都能往死里踩的贱骨头……
不是最喜欢洋大人吗不是觉得洋屌最香吗
肖谋的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残酷而冰冷的光芒,如同盯着猎物的毒蛇。
去缅甸吧。
那里有的是‘洋大人’……等着好好‘伺候’你呢。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洋茎媛的耳膜,刺穿她最后一丝侥幸。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急剧收缩、放大！身体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如果不是靠着门框,几乎要瘫倒在地。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坠入深渊的绝望。
肖谋直起身,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他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冰冷的铁门,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外,只剩下洋茎媛压抑到极致后,爆发出的、如同厉鬼般的绝望哀嚎和疯狂捶打门板的咚咚声,在空旷的楼道里久久回荡,然后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
三个月后。缅甸北部,掸邦高原深处。一个隐藏在密林与罂粟田之间的简陋医疗点,散发着浓烈的消毒水和腐败血液混合的恶臭。这里没有正规的医生,只有几个眼神麻木、动作粗野的看守。
昏暗肮脏的手术室里,无影灯发出惨白的光,照亮了手术台上那具早已失去生命体征、一丝不挂的女性躯体。躯体异常消瘦,皮肤上布满青紫的淤痕和针孔,曾经精致如今却干瘪蜡黄的脸上,凝固着一种极致的痛苦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一个穿着沾满污迹白大褂、叼着劣质香烟的男人,正漫不经心地清点着刚从尸体胸腔和腹腔里掏出来的、还带着体温的器官,随意地扔进旁边的冰桶里。心、肝、肾……在浑浊的冰水中沉沉浮浮。
妈的,这女的真不禁折腾,才接了几个VIP就垮了,还他妈有HIV……亏大了！男人骂骂咧咧地抱怨着,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术刀,在尸体的左胸上方比划了一下。
他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像是在完成一件无聊工作中最后的恶趣味涂鸦。刀刃划开冰冷僵硬的皮肤,歪歪扭扭地刻下几个丑陋的英文字母：
Made
in
China.
Defective.
Recycled.
（中国制造。次品。回收。）
刻完,他随手扔掉手术刀,仿佛处理掉一件无用的垃圾。他拍了拍手,对着门外吼道：处理掉！老规矩！下一个准备好了没金主等着呢！
门外传来含糊的应和声。很快,两个同样麻木的男人走进来,粗暴地将那具刻着耻辱印记、脏器被掏空的尸体拖下手术台,像拖一条破麻袋一样,随意地扔向角落一个散发着恶臭、堆积着更多医疗废物的深坑。
尸体坠入黑暗,发出一声沉闷的、被彻底吞噬的轻响。惨白的无影灯下,只剩下冰桶里那些器官在浑浊的冰水中微微晃动的涟漪,以及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死亡气息。
远方,掸邦高原的风,呜咽着掠过茂密的丛林,掩盖了这片罪恶之地所有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