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正要发作,慕心瑶却伸手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对着霍云深的方向,翻了个能看到后脑勺的巨大白眼,嘴里的话却是对着林佩如说的。
“佩如啊,别跟他一般见识。”
“山猪吃不了细糠,他懂个啥?”
“咱们吃咱们的,甭管他。”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一桌子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慕心瑶说完,又把眼刀子甩向了自己儿子。
“吃完了就赶紧把碗洗了去!”
霍云巧一听,心疼她哥,连忙开口:“妈,哥上工一天也累了,还是我来吧!”
慕心瑶闻言,凉飕飕地瞥了一眼霍云深面前那只干净得能照出人影儿的饭碗:“他洗啥呀?”
“那碗干净得跟狗舔过似的,冲一下水就行了,能累着他?”
霍云巧一噎,再看看她哥那空空如也的饭碗,瞬间懂了。
好像是这个理儿。
霍云深坐在那儿,一张俊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他总觉得,他妈好像在阴阳怪气他。
夜里,林佩如洗漱完,回到房间,就着昏黄的煤油灯,又小心翼翼地给手心上了一次药。
冰凉的草药膏敷在火辣辣的伤口上,舒服得她长长舒了口气。
霍云巧给她的这个药,效果是真好。
昨天脚底板那么疼,早上抹了药,今天一天都没怎么疼了。
早知道霍云巧有这么好的药,她还巴巴地从城里带那些金贵的药膏来干嘛?
真是多此一举。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林佩如就起了床。
她洗漱完,估摸着时间,便去了厨房准备早饭。
可刚一踏进厨房门,她就愣住了。
霍云深正一个人坐在灶膛前,背脊挺得笔直,一脸严肃地盯着跳动的火苗,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佩如心头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她脸上挂起招牌式的甜美笑容,声音也软糯得像裹了蜜。
“早上好呀!”
霍云深闻声,缓缓转过头,那张冷峻的脸依旧紧紧绷着,一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林佩如也已经习惯了他这副阎王见了都得绕道走的模样。
她毫不在意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就不信了,凭她两辈子的功夫,还撬不动这块又臭又硬的大石头!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了林佩如的意料。
只见霍云深盯着她看了几秒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从身旁的灶台边上抓起一样东西,直接朝她甩了过来。
林佩如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接住。
那是一副雪白的针织劳保手套,她捏了捏,嗯,松软!
她正发懵,就听见霍云深开了口。
那声音,还是跟平时一样,冷硬冷硬的,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
“你今天要再上工,就把这个戴着。”
林佩如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喜悦就从心底里炸开,瞬间冲上了她的脑门!
霍云深!这个闷葫芦!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不是真的那么讨厌自己!
林佩如的眼睛里像是瞬间点亮了两簇小火苗,亮得惊人,直勾勾地就望向了霍云深。
她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雀跃,“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