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羞红了脸,“老奴就是觉得陆府日后是您的夫家,婚事都板上钉钉了,他们也该厚待您。”
漆敏辞无力地靠在她身上,“没什么该不该的,我在娘家也没厚待。”
“怎会?!”吴婆子有些激动地反驳,“老爷和太太不知为您请了多少名医,家中的补药更是数不胜数!”
漆敏辞闭上眼,声音很轻,“少时娘家暂住,再移去夫家,便是死了安葬何处也由不得自个。”
“呸呸呸!”吴婆子大惊,“您说什么丧气话呢!”
“您该是子孙满堂,长命百岁!”
“府中喜事连连,谁人不说咱们漆府的运道终于来了?”
漆敏辞轻飘飘地敷衍几句,“运道是来了,月老光顾着给漆家牵红线了。”
吴婆子见她实在兴致不高,又柔声哄了几句。
“便是二少爷和二小姐的婚事都定下了,老爷太太有操不完的心,您也是头一份的!”
漆敏辞笑容很淡,“待价而沽多年,可不是有操不完的心。”
她这句全是气音,吴婆子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可见她实在困倦,也就没多问。
“府中炖了雪蛤,最是滋补,您回府用上一碗再歇息。”
“您也真是的,大婚后日日都等见到她,何必如今去呢?”
“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要老奴一定护好您”
吴婆子垂眸,只见漆敏辞已经睡着了,呼吸起伏不大,安静至极。
吴婆子心里叹了口气,眼中不自觉地流下泪。
都是婆子,前程都系在服侍的人身上。
李婆子和张婆子见穗禾脸色不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行。
“那该死的婆子说的话,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等姑娘生了小公子,大爷定将你放在心尖尖上。”李婆子一口咬定,“便是小姐,也是一样的!”
小苔更是端着冒热气的补汤,就要喂她。
穗禾摆手,拒绝了那补汤,她撑着头看着外头的花圃发呆。
过了许久,才对身旁着急上火的几个人说道:“先前我以为高门大户的小姐们,便是再多规矩,日子也该过得比我好。”
“可今日一见,我却觉得漆家小姐怕是没我自在。”
她说的,都不是做下人的能评价的。
几个婆子打着哈哈,糊弄了几句。
李婆子实在不放心,明明早些时候还好好的,如今这般忧愁,实在不妥。
再来,有孕之人本就格外多愁善感,她怕穗禾一味同情漆家小姐的身子,情绪低落影响腹中的孩子。
所以等府医急匆匆地赶过来后,穗禾尽管觉得她们小题大做,可依旧拗不过她们担忧的眼神,让府医把脉了。
所幸一切都好,几个婆子才放下心来。
穗禾按着往日的时辰睡下后,陆瑾晏才披着月色回府。
见她睡得沉,他悄无声息地上了榻,从背后抱住她。
穗禾原先睡得好好的,可忽地觉得身上热得厉害。
她不适得朝里挪了挪,可那股热源像是跟定了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穗禾只感觉自己脖颈处都有些出汗了。
她费力地睁开眼,等看见环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她用力扯开陆瑾晏的手,嫌弃地看着他。
“大爷不在正房,来东厢房扰我美梦做什么?”
陆瑾晏坐起身,从床侧取了帕子帮她擦汗。
“如今天凉了些,你倒是比往日更怕热了。”
穗禾困得厉害,眼下一点和他说话的念头都没有,只盼着他早些回了正房。
“大爷若是能有孕,便能知我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