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铁衣便轻轻放下笔,恭恭敬敬过来,跟从前一样,轻轻帮她揉捏。
“还是这个熟练,批折子,不习惯。”他忽然道。
陆梵音闭着眼,没接他的话,反而道:“肩膀也酸。”
胜铁衣便双手落下,帮她揉肩。
陆梵音软软伏在软榻上:“啊,背也有点痛,大概是这几天太累了。”
胜铁衣怔了一下,又去帮她按背。
陆梵音闭着眼笑:“还有腰呢,腰也不舒服。”
胜铁衣的手一点点往下按去,却在腰间停住了。
近香情怯。
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唾手可得,实在叫人觉得不真实。
他喉间滚了一下,慢慢坐在榻边,俯身,闭上眼睛,在陆梵音腰间绵长一嗅。
之后,抬眼望着陆梵音,“从小就闻得见殿下身上的女儿香,一举一动,若有若无,可若仔细去寻,又寻不到,始终不知底是哪里散发出来的。我一直猜,是腰”
陆梵音垂着眼帘看着他,“那现在呢?相爷找到了吗?”
“不确定,要慢慢找”他的身影,笼罩在她上方,与她温柔地笑。
原来,莫离也是会开玩笑的。
但是,她分明感受到他的紧张。
陆梵音咬着下唇,偏偏故意逗他,“可会伺候?要朕教你么?”
“臣请陛下赐教。”
他将头一偏,帮她咬住方才被咬得发白的唇。
克制了多年的禁忌,一旦被打开,便是激越到颤抖的呼吸声。
这时,外面天空,轰地一声,有盛大的烟火炸开。
陆梵音一惊,推开胜铁衣,坐了起来,“外面何事?”
非年非节的,哪个放这么大烟火做什么?
她刚刚登基,帝位还没坐稳,生怕突然出了什么变故。
胜铁衣也只好坐好,收整刚刚被扯开的领口。
两人提心吊胆等了好一会儿,碧喜来回报:
“陛下,奴婢刚刚问过了,烟火是霍将军跟靖王殿下一块儿放着玩的。”
他们俩怎么又凑在一起了?
陆梵音:“他们俩搞什么幺蛾子?”
碧喜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去打探的人回来说,霍将军和靖王殿下是为相爷放的,说是,相爷辛苦多年,终于上了龙床,当普天同庆”
陆梵音一阵头疼。
他们这哪儿是庆祝,这分明是来捣乱的。
她尴尬看了看胜铁衣。
他一向不争不抢,默默守着她,今日被人取笑,想必心里不好受。
真不知该如何安慰。
谁知,胜铁衣面不改色,只对殿门外的碧喜吩咐道:“去准备七支穿云箭,今晚,皇上叫一次水,你就放一支。”
陆梵音:
你还是直接点,送朕去死吧。
于是,第二天早朝,满朝文武都站好了,偏偏女帝没来。
陆梵音不是起不得床了,她是被七只穿云箭叫唤地,已经没脸出来见人了。
胜铁衣面不改色,立在右列文臣之首,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霍星河看了他半天,心里嘀咕:你别叫铁衣,你改名铁皮吧。
他两手搭在蹀躞带上,“相爷昨晚好大阵仗,吵得整个白玉京都一宿没睡。”
胜铁衣不理他,忍了。
萧鸷冷哼一声,“穿云箭,本王后院还有十几箱,回头相爷手头要是不够,本王可以借你。”
胜铁衣不想再忍,一改以往的卑微低调,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