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放下手机,看着眼前趴跪在地上的仆从,冰冷地问,“是谁让你来对我下毒的?”
那个年老的仆从并无半点恐惧和悔意,相反还在仰着脸对司桓笑,口里吐出一连串阿沙国的本地方言。
“他在说什么?”司桓侧过脸,看向站在身边的男人。
杜勒,是他那位被称之为阿沙国之王的父亲,送给他用的翻译。
杜勒不紧不慢地回答,“他在说,愿真主保佑您。”
“哦?”司桓笑了笑,将手机里的翻译软件展示了出来,上面显示出的种花语,赫然是夹杂着无数的诅咒的谩骂。
每句话都指向同一个意思: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凭什么能继承王位。
有些词句杜勒无法理解,但他已经知道司桓并没有被他糊弄过去,于是不得不出声圆场,“他一个最下等的贱民,您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司桓唇角扬起,像最好脾气的人,“你去问问他,是谁派他来下毒的。问出来了,我就不发作他。问不出来,连你也逃不掉。”
杜勒表情一僵。
他已经陪伴这位新来的王子,整整三天了。
按道理说,一个从异国寻回来的家伙,应该会担心自己人生地不熟,会拼命对身边的人好,搭建最初的人脉。
可司桓却非常冷漠。
全程很少主动和他交流。
甚至,杜勒有种感觉,司桓会同意和国王一同来到阿沙国,也并不是为了王座,而是有别的目的。
一个没有野心的家伙,即使有国王的宠爱,也注定走不长远。
所以杜勒根本不打算把宝押在司桓身上。
他判断,最多一个月,这位我行我素的王子,就会失去国王的偏爱,最后成为王位斗争的牺牲品。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无欲无求的人,突然露出了獠牙。
骨子里的血脉,让他天生具备上位者的压迫感。
杜勒低了头,“是。”
表面上是答应了。
实际上,能问出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
杜勒巧妙地问了几个问题。
他知道司桓表面没有关注他,实际上手机一直捏在手里。
那个翻译软件,让他不得不防。
最后,他问了一堆似是而非的问题,把答案引向了一个莫须有的方向。
“七王子殿下,按照这位贱民交代的,是他和您同龄的孩子生了重病,妒忌您的命运,所以私自动手。”
“好。”司桓站起身,“我去看看父王,顺带也向他请教一下,这样的家伙该怎样处理。”
杜勒怎么也没想到,司桓竟然要把这件事情捅到国王面前。
现阶段,国王明显非常宠溺这位失散多年的骨肉,无论司桓说什么,都会尽量满足他。
何况,毒杀皇室成员,本就是重罪。
“殿下,我再仔细问问,以免您去国王面前说不清楚。”杜勒想把自己摘出去。
其实他知道这次的幕后主使是谁。
不是他的主子,他没必要牺牲自己去维护。
“可以。”司桓又坐下了。
看上去仍旧十分好说话。
杜勒只好又去问了几句,甚至还动了手,算是连吓带打的,将答案问了出来。
是二王子殿下。
“好。你带他去向父王回话。”司桓扔下他们,转身去了内室的电脑桌前。
杜勒傻了。
他把人带过去,无疑是直接得罪了二王子。
二王子不会怪司桓,只会怪他背后真正的主子趁火打劫。
可司桓似乎没有给他半点挣扎的机会。
杜勒沉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