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屿心头一震,已经猜到了这两位的身份:秦局和2号。
2号是夏国的现任总理,是在国务院门口接过老农递来的秕谷、在灾年带头啃窝窝头的老人,是是深夜还在办公室批阅文件、袖口磨出毛边也不肯换的实干家。
这等人物来夜访她,她还有些受宠若惊呢。
不过,黎洛屿是谁,一向混不吝惯了,抱着被子上前,冲着两位领导敬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后,往火堆边凑了凑:“秦局,您老来找我是禅位的?”
秦局被逗笑了,指着她的脑门儿笑骂:“没规矩,我那三瓜两枣你也能看的上?也不怕老领导看了笑话。”
“怕啥!说不定老领导也希望我篡位呢!是吧?”黎洛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叉着个二腿子,似是只要老领导一句话,她绝对出手如闪电,快速撂倒秦局。
老领导笑呵呵的虚点着她:“你呀,小小的特情局滩太浅,卧不住你这条蛟龙,你自有你的一番广袤天地。”
黎洛屿挑眉:“老领导这话我爱听。”转身将手中的被子交给一旁的009,交代一句:“我就这一床被子,等会儿记得给我。”之后,一屁股坐在第三块石墩子上,架着二郎腿儿晃悠,顺手掰下条鸡腿儿问:“您这大老远儿来不是给我禅位,难道是给我个说法的?”
秦局懵逼:“什么说法?”
黎洛屿炸毛了,用力撕了一口鸡腿肉,恶狠狠道:“您老给我送来那么多老头老太太,还指名道姓要交给接管这事儿您忘了?”
“该不是想让我出力又出钱,当冤大头?”她把骨头扔进火堆里,抹了把嘴继续吐槽:“还有,关于他们的资料呢?为什么好好的科研人员给人家下放了?证据链闭环了没有?谁在栽赃谁在陷害?你们收拾了没有?
让一帮搞科研的下乡种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是糟践人才嘛?”黎洛屿眯了眯眼睛,眼神骤然冰冷:“你们若是不方便,交给我,我可以从根源上悄无声息的解决那帮杂碎,神不知鬼不觉的。”
“一个好好的国家,乌烟瘴气的,你们就不能霸气些?我一个18岁的小姑娘我能照顾几个?”
秦局脸色一沉,老领导却抬手按住他,叹道:“唉,连小姑娘都明白的事情,有些人啊,非得揣着明白装糊涂,靠这个派系,亲那个派系,哪有靠自己拼出来的实在!”
黎洛屿皱皱眉,低垂着脑袋不再言语。
72年,是国家最风雨飘摇的一年,有多少本该在实验室里钻研的学者、在讲台上授业的老师,因为莫须有的
“罪名”
贴上‘异己’的标签,被迫摘下眼镜扛起锄头,再也没有等来光明。
老人抬手摸了摸黎洛屿的发顶:“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信你,信你能保护好他们,也信你能借着他们这身本事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科研之星。”
黎洛屿抬眸,对上老那双沉淀了半世风雨的眼神,像老树根盘绕的古井,看似平静,深处却涌动着奔涌的暗流。
目光掠过她脸上的桀骜,没有半分斥责,反倒带着几分了然的疼惜,仿佛早已看穿她混不吝表象下那颗爱国心的执拗。
老人笑了笑,往火堆里添了块松明,火光在他银灰的发间跳跃:“至于清理门户,总得等待时机成熟。急不得,这盘棋,得一步一步走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