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在中途就下了车。
这也是他选择火车不选飞机的原因。
因为他并不是直接回家，而是要到另外一座城市办件事。
距离老家北江市六百公里外的吴市，萧寒来到了本地最有名的“康老华府”。
这里是全国也能排上号的高端养老院。
最低入住标准也得交50万以上押金。
萧寒进来后，直接咨询了最好的服务套餐。
“押金300万，月费3万，从生活到医疗，从物质到娱乐，全部包含。”
最高端的服务套餐，如今不是卖不出去，而是需要排队。
因为预订的人太多了。
萧寒是运气好，正好有个名额，不过必须一周内办理入住手续，
萧寒立刻交了押金。
带着养老院的入住表格和介绍宣传单，萧寒又坐上城乡公交，忍受了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来到了吴市周边最贫穷的石子村。
沿着记忆中的信息，走过破旧的水泥路，沿着河边又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家残破的门院前。
黑色木头门上，春联残破不堪，表面已经发白。
萧寒看到了门口不远处的大槐树，确定地方没搞错后，才悄悄推开了一条门缝。
村里人家，白天从来不会锁门的。
泥沙遍布的院子里，一个穿着蓝布衣的老太太正敲着竹竿子赶鸡鸭。
老人家双眼已经青白一片，白内障严重到都没法做手术了。
她摸索着，将鸡鸭赶到了笼子里，转头对屋内说道：“娃啊，奶奶给你杀只老母鸡熬汤，城里的鸡肉都打了激素，可少吃点”
一个清秀的“男孩”出现，戴着大口罩，长发用兜帽遮着，大热的天还戴着手套。
清秀男孩小心扶着奶奶进屋，用刻意压低的嗓子说道：“奶奶，您就好好歇着吧，钱我给换成零的了，就在枕头下，最下面那张是一百块的，可别弄错了。”
老人又絮絮叨叨的叮嘱着。
清秀的男孩一直听着，却好像害怕什么一样，不敢太靠近奶奶。
许久后，清秀男孩走出了屋子。
就在鸡笼边，摘下兜帽，露出一头秀丽长发。
他呆呆看着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鸡鸭，颤抖拿出一张医院检测报告仔细看着。
然后捂着脸蹲在地上，柔细的背部不停颤抖。
又过了一会儿，清秀男孩端着碗水，将一堆药吞了下去。
直到此时，萧寒才轻轻推开门。
清秀男孩飞快的戴起兜帽，几步冲过来，警惕无比：“你是谁？干什么的？走错门了吧。”
他的声音也没了伪装，变得不男不女，特别古怪。
萧寒微微一笑：“乔乔，找个地方聊聊？”
清秀男孩浑身一颤。
“乔乔”这个称呼，只有“客户们”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老家在这儿？立刻给我滚！”
清秀男孩气急败坏，拿着手机做出要报警的样子。
“只聊十分钟，这里是你村，全都是你的乡亲我敢害你么？”
萧寒一番话，让清秀男孩稍微放松了。
“你想聊什么？需要服务的话，等我回吴市再说。”
萧寒摇摇头，将手里养老院的表格和宣传册隔着老远放下：“我在大槐树下等你。”
说完转身离去。
他没找错人。
乔乔，真名吴小川，在监狱里外号“乔妹”。
按照前世的记忆，再过半年左右，乔乔就带着爱滋病，因卖身重罪被送进监狱。
监狱里，乔乔住的是医疗监区，除了爱滋病，还因为变身手术只做了一半，所以需要大量激素药物。
可惜监狱里没有足够的激素用药，必须自费，还得走各种申请渠道。
最后，乔乔是用十条烟的代价，求着萧寒帮他搞到了一条拿到激素药的渠道。
而乔乔由此也对萧寒感恩戴德。
可惜，萧寒压根不想跟这个人妖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