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2:59的关东煮香气
晚上十点五十九分,我抱着最后一本《传播学概论》冲进沈记超市时,玻璃门正发出叮咚的关门预警。暖黄的灯光里,沈舟正弯腰擦收银台,蓝灰色围裙上沾着点关东煮的汤渍,听见动静抬头,手里的抹布顿了顿：林夏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喘着气把书放在货架旁,指了指外面的夜色：图书馆闭馆晚了,想买碗关东煮当夜宵。话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惹得他低笑出声,转身走向角落的关东煮锅。
沈记超市在我们大学东门旁,开了三年,我来买了三年。老板沈舟比我们大五岁,话不多,却记得每个常客的喜好——比如我不吃香菜,要萝卜和鱼丸双份,汤要多放胡椒；比如对门寝室的张悦总买最后一排的草莓酸奶,考研的李哲每次来都要拿两包提神的薄荷糖。
今天只剩萝卜和鱼豆腐了,他掀开锅盖,热气裹着香气扑过来,鱼丸中午就卖完了,给你多加点汤我点头时,看见他从抽屉里摸出个保温杯,把汤盛进去,又往里面塞了颗卤蛋：晚上凉,用保温杯装着,路上喝不冷。
我接过保温杯,指尖碰到他的手,带着关东煮锅的温度,暖得我耳朵发烫。多少钱我摸书包找手机,却发现钱包落在图书馆了,瞬间僵在原地。沈舟看我慌慌张张的样子,把抹布搭在肩上：没事,下次一起给。
可是我上周还欠了你五块……我攥着书包带,有点不好意思。他却已经走到门口,开始关灯：不急,我这儿记账,等你毕业一起算都行。
超市的灯一盏盏暗下来,只剩门口的应急灯亮着,映得他的侧脸柔和了不少。他锁门时,我突然想起什么,问：沈老板,你每天都等这么晚吗他手里的钥匙顿了顿,抬头看了眼我们学校的方向,轻声说：有时候会等,万一有学生晚归,想买点东西呢。
晚风里带着秋天的凉意,我抱着保温杯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走到校门口时,我转身把空保温杯递给他：明天我把钱带来。他接过,指尖碰了碰杯壁,笑着说：不急。对了,明天降温,多穿点。
我点头跑进校园,回头时还能看见他站在路灯下,手里拎着那个空保温杯,像尊安静的石像。那是我们第一次在打烊后聊天,没超过十分钟,却让我记住了22:59的关东煮香气,和他说话时,眼底比路灯还暖的光。
第二章
货架第三层的草莓酸奶
大二开学,我成了沈记超市的常客里的常客。不是因为贪嘴,是因为发现沈舟总在货架第三层的最里面,给我留最后一瓶草莓酸奶——那是我早餐的固定搭配,有时候起晚了,超市里的草莓酸奶早就卖完,只有他留的那瓶,还带着冰箱的凉气,标签上偶尔会贴着张便利贴,写着记得吃早餐。
第一次发现时,我拿着酸奶走到收银台,他正低头扫码,耳尖有点红：昨天看你没买,就留了一瓶。我看着便利贴上的字迹,和他平时写价签的字体不一样,更软一点,像怕被人发现似的。
从那以后,我开始故意早去。有时候七点就到,看见他穿着围裙卸货,晨光落在他汗湿的发梢上；有时候周末去,他在整理货架,我就帮他把零食按保质期排好,他会给我递瓶冰可乐,说谢谢时声音比平时轻。
有次我帮他整理泡面货架,发现最下面一层藏着本《市场营销学》,封面都翻旧了。沈老板,你还看这个我拿起书,看见扉页上写着沈舟
2018级,后面跟着我们省最好的大学——A大的校名。
他的动作突然僵了,快步走过来把书抽走,放回货架最里面,语气有点不自然：以前的旧书,没舍得扔。我想问他为什么不去做和专业相关的工作,却看见他转身去煮关东煮,背影有点落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天打烊后,我故意磨蹭着没走。他锁门时,我递给他一包刚买的薄荷糖：沈老板,谢谢你总留酸奶给我。他接过糖,指尖捏着糖纸,沉默了几秒说：其实我认识你,大一新生开学典礼,你作为代表发言,说想做‘有温度的媒体人’。
我愣住了。大一的开学典礼我记得,那天我紧张得声音发颤,下台后躲在后台哭,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记住那个狼狈的我。我那天路过学校,正好听见了,他挠了挠头,耳尖又红了,觉得你挺勇敢的。
晚风把他的话吹得轻轻的,我攥着薄荷糖的包装纸,突然觉得,货架第三层的草莓酸奶,或许不只是记得那么简单。那天的打烊后十分钟,我们聊了开学典礼,聊了他开超市的初衷（离家近,方便照顾奶奶）,聊到宿舍关门,他才催我回去,临走时又说：明天给你留草莓酸奶。
第三章
被撕碎的简历与突然的沉默
大三那年冬天,我忙着实习,去沈记超市的次数少了。每次去,都能看见他货架上的货越来越全,关东煮旁边多了烤肠机,收银台旁摆了打印复印的机器——他总说学生需要什么,我就加什么。
有次我加班到深夜,去超市买热饮,看见收银台旁放着份被撕碎的简历,上面的名字栏写着沈舟,应聘的公司是业内有名的连锁商超。我蹲下来想把碎片捡起来,他却快步走过来,把碎片扫进垃圾桶,语气有点冷：别碰,没用的东西。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发脾气。我愣在原地,手里的热可可差点洒出来。他看我脸色发白,又软了语气：抱歉,我不是说你……是我自己的问题。那天打烊后,他没送我回学校,我走在前面,他没跟上来,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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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从张悦嘴里听说,沈舟以前在A大很厉害,大三就拿到了那家连锁商超的实习offer,毕业前却突然退学,回来开了超市。听说他家里出了变故,奶奶重病,需要人照顾,张悦咬着草莓酸奶的吸管,还有人说,他实习时被人坑了,项目出了问题,才没拿到正式offer。
我想起他藏在货架下的《市场营销学》,想起被撕碎的简历,心里酸酸的。那天下午,我特意绕到超市,给他带了杯热咖啡,却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收银台旁和他吵架,声音很大：沈舟,你当年要是不那么轴,现在早就和我一起当经理了！非要回来开这个破超市,你奶奶的病……
我奶奶的事不用你管！沈舟打断他,声音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激动。男人冷笑一声,转身看见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对沈舟说：行,你继续守着你的破超市和你的小女朋友,我不劝了。
男人走后,超市里静得可怕。我把咖啡放在收银台,轻声说：沈老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听见的。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沉默了很久才说：他是我以前的同事,当年项目出问题,是他把责任推给了我。
原来,沈舟实习时负责的商超选址项目,数据被同事篡改,导致选址失误,公司要追究责任,同事却把所有错都推给了他。那时候他奶奶突然中风,需要人照顾,他没精力辩解,干脆退了学,回来开了超市,一边赚钱给奶奶治病,一边陪在奶奶身边。
我以为开超市能安稳点,没想到还是会遇到他,他抬起头,眼底有红血丝,林夏,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明明读了好大学,却只能开个小超市。
我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不会。你开超市,方便了我们学生,照顾了奶奶,这不是没用,这是有担当。那天的打烊后十分钟,我们坐在超市的地板上,他给我讲他的大学,讲他的实习经历,讲他奶奶的病情,我给她递纸巾,听他说那些没对别人说过的话。
临走时,他从抽屉里拿出颗草莓味的糖,递给我：谢谢你,林夏。很久没人听我说这些了。我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得心里发暖——原来,他也记得我喜欢草莓味。
第四章
晚归的路灯与他的外套
实习结束后,我回学校准备毕业论文,去沈记超市的次数又多了起来。每次去,他都会留着我喜欢的草莓酸奶,关东煮锅里永远有萝卜和鱼丸,收银台旁的打印纸,总给我留着最厚的那种。
有天晚上,我改论文到深夜,去超市买夜宵,刚走出超市没几步,就被两个醉汉拦住。小姑娘,陪哥哥聊聊天啊其中一个醉汉伸手想碰我的头发,我吓得往后退,手里的关东煮洒了一地。
就在这时,沈舟跑了过来,把我护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你们想干什么醉汉看见他,骂骂咧咧地想动手,他却没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五分钟就到。
醉汉见状,骂了几句就走了。我站在原地,腿还在抖,他转身扶住我,语气里满是担心：没事吧有没有吓到我摇摇头,看见他胳膊上被醉汉划了道口子,渗出血珠,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沈老板,你的胳膊……
他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帮我擦眼泪,笑着说：没事,小伤。倒是你,以后别这么晚出来了,不安全。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我身上,带着他身上的关东煮香气和淡淡的薄荷味,暖得我心里发颤。
那天打烊后,他送我回宿舍,一路都走在靠马路的一侧,把我护得严严实实。到宿舍楼下时,我把外套递给他,他却推回来：你穿着吧,晚上凉。明天再给我就行。我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想说点什么,他却挥挥手：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第二天我去还外套,看见他正在给伤口换药,动作笨拙,药水洒了一地。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棉签,帮他清理伤口：沈老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我低头换药的样子,突然说：林夏,我喜欢你。
我的动作顿了顿,棉签掉在地上。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从大一听见你开学典礼发言开始,我就喜欢你。留草莓酸奶,煮关东煮,等你晚归,都是因为喜欢你。我知道我现在只是个超市老板,配不上你,但是我……
我也喜欢你。我打断他,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泪又掉了下来,沈老板,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谁,是因为你总留酸奶给我,总在打烊后陪我聊天,总在我需要的时候保护我。
他愣住了,伸手把我搂进怀里,动作很轻,像怕碰碎我。超市的暖黄灯光落在我们身上,关东煮的香气飘在空气里,我听见他的心跳,和我的一样快。那天的打烊后十分钟,我们没聊别的,就坐在收银台旁,握着彼此的手,感受着这份迟到了三年的心动。
第五章
家人的反对与他的退让
我们在一起的消息,很快被我爸妈知道了。我妈打电话来,语气很激动：林夏,你怎么能找个开超市的他连正式工作都没有,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以后怎么办我爸在旁边抢过电话,声音更沉：你马上跟他分手,放假回来相亲,我已经给你找好了,是公务员,家境也好。
我挂了电话,坐在超市的地板上哭。沈舟走过来,把我搂进怀里,轻声说：是不是叔叔阿姨不同意我点头,他沉默了很久,才说：林夏,要不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猛地抬头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舟,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吗他的眼睛红了,却还是笑着说：不是,我是怕我耽误你。你爸妈说得对,我现在只是个超市老板,给不了你稳定的生活。你值得更好的。
我不要更好的,我只要你！我捶着他的胸口,眼泪掉得更凶,你说喜欢我,说要跟我在一起,现在因为我爸妈反对,你就要放弃吗他抓住我的手,声音哽咽：我不是放弃,是怕你跟着我受委屈。你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有更好的未来,我不能拖累你。
那天我们吵得很凶,我哭着跑回宿舍,他没追上来。之后的一个月,我没去沈记超市,却总在宿舍楼下看见他的身影,他不说话,就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草莓酸奶,等我下来,却在我出现时又转身走了。
张悦看不下去,劝我说：林夏,沈老板心里是有你的,他只是怕你受委屈。你要是真喜欢他,就跟他好好谈谈,别这么僵着。我想了想,还是去了超市,却看见他正在收拾货架,把我的草莓酸奶放进箱子里,标签上的便利贴也没了。
沈老板,我走过去,声音有点哑,你真的要跟我分开吗他转身看见我,手里的箱子掉在地上,酸奶撒了一地。他蹲下来捡酸奶,动作很慌乱：林夏,你怎么来了我……
我爸妈那边我会去说,我蹲下来帮他捡,沈舟,我不要稳定的生活,我要的是跟你一起努力的未来。你以前说想把超市开成连锁的,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好不好他抬头看我,眼里满是不敢相信,我握住他的手：别放弃我,也别放弃你自己,好不好
他的眼泪掉在酸奶盒子上,点了点头。那天打烊后,我们又聊了很久,聊我怎么跟爸妈沟通,聊他未来的计划（我想先把超市扩大,加个快递代收点,方便学生）,聊我们毕业以后的生活。临走时,他又给我留了草莓酸奶,标签上的便利贴写着：林夏,谢谢你没放弃我。
第六章
奶奶的病房与我们的承诺
放寒假时,我跟着沈舟去了他家,见了他奶奶。奶奶住在养老院,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却很健谈,拉着我的手说：夏夏啊,舟舟这孩子,从小就倔,当年为了我退学,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
沈舟坐在旁边,给奶奶削苹果,耳尖有点红：奶奶,别说这些了。奶奶却拍了拍我的手：夏夏,舟舟喜欢你,我看得出来。他以前总跟我说起你,说有个小姑娘总来买草莓酸奶,很勇敢,很善良。你们好好的,奶奶就放心了。
我看着奶奶慈祥的眼睛,又看了看沈舟,心里满是温暖。那天下午,我帮奶奶梳头,沈舟在旁边削水果,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我们身上,像一幅温馨的画。离开养老院时,沈舟握住我的手：林夏,谢谢你愿意来看我奶奶。
我们是一家人啊,我笑着说,以后我会常来看奶奶的。他的眼睛亮了,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动作很轻,却很认真。
寒假结束后,我爸妈终于松了口,同意我们在一起,却要求沈舟要有正经的规划。沈舟没说什么,只是更努力地经营超市,每天早出晚归,把超市扩大了一倍,加了快递代收点和打印区,还雇了个兼职的学生帮忙。
有次我去超市,看见他趴在收银台上睡觉,手里还握着份超市连锁加盟的资料。我走过去,把外套盖在他身上,他醒过来,看见我,笑着说：夏夏,你来了。我刚才看加盟资料,觉得我们可以试试,等你毕业,我们就开第二家店。
我坐在他旁边,帮他揉了揉肩膀：别太累了,身体重要。他握住我的手,把脸埋在我肩上：不累,一想到以后能跟你一起开连锁超市,能给你稳定的生活,我就有动力。
那天打烊后,我们坐在超市的地板上,看着窗外的路灯,聊了很多未来的事——我们要在第二家超市里加个小咖啡馆,卖我喜欢的草莓拿铁；要在超市的墙上贴满学生的照片,记录大家的青春；要带着奶奶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
林夏,他突然说,等你毕业,我就求婚。我知道我现在没多少钱,没大房子,但我会努力,给你一个温暖的家。我靠在他怀里,点头说：好,我等你。
第七章
毕业季的超市与永不打烊的爱
大四毕业那天,我穿着学士服,带着室友们去沈记超市。沈舟站在门口,穿着我给他买的白衬衫,手里拿着束草莓花（用草莓和白色玫瑰做的）,笑着说：恭喜毕业,林夏。
室友们在旁边起哄,张悦笑着说：沈老板,你什么时候求婚啊我们都等不及了！他的耳尖红了,却还是认真地说：快了,等第二家超市开业,我就求婚。
那天,我们在超市里拍了很多照片——我穿着学士服,他穿着白衬衫,我们站在草莓酸奶的货架旁,站在关东煮锅前,站在收银台旁,每一张照片里,我们都笑得很开心。打烊后,他送我回宿舍,手里拿着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戒指,上面刻着舟&夏。
这不是求婚戒指,他有点不好意思,是我自己设计的,先给你戴着,等以后有钱了,再给你买钻戒。我接过戒指,戴在手上,大小正好。我很喜欢,我笑着说,比钻戒还喜欢。
毕业之后,我留在了本地,找了份媒体相关的工作,每天下班都会去沈记超市帮忙。沈舟的第二家超市开在我们学校的西门,开业那天,奶奶也来了,坐在轮椅上,看着我们忙前忙后,笑得合不拢嘴。
超市开业后的第一个打烊后十分钟,我们坐在新超市的地板上,看着墙上的照片（有我们的毕业照,有学生们的留言,有奶奶的笑脸）,他突然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个戒指盒,里面是枚钻戒,戒托是草莓的形状。
林夏,他的声音有点抖,却很认真,从大一的开学典礼,到今天的超市开业,我喜欢你了四年。这四年里,我留过草莓酸奶,煮过关东煮,等过你晚归,也因为害怕耽误你而退让过,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现在,我有了两家超市,有了稳定的生活,也有了给你幸福的勇气。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看着他眼里的真诚,眼泪掉了下来,用力点头：我愿意！沈舟,我愿意嫁给你！他把戒指戴在我手上,起身把我搂进怀里,超市的暖黄灯光落在我们身上,关东煮的香气飘在空气里,和四年里的每一个打烊后十分钟一样,温暖而幸福。
现在,我们结婚已经两年,沈记超市开了三家分店,每家店的收银台旁都有草莓酸奶,关东煮锅里永远有萝卜和鱼丸,打烊后总会留一盏灯,等晚归的人。每次打烊后,我们都会坐在超市的地板上,聊聊天,有时候聊当天的生意,有时候聊奶奶的身体,有时候聊我们的未来,就像四年里的每一个十分钟一样。
有天晚上,我靠在他怀里,问：沈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打烊后聊天吗你给我装了杯关东煮,我还忘带了钱包。他笑着点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记得,怎么会忘。那十分钟,是我青春里最珍贵的开始。
我看着窗外的路灯,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心里满是幸福。原来,超市打烊后的十分钟,不只是十分钟,是我们的相遇,是我们的心动,是我们的坚持,是我们聊了整个青春的时光——而这份时光,会永远继续,永不打烊。
（全文完,约132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