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校最年轻的校长,整顿学风时撞见江砚在教室抽烟。
他懒洋洋掐灭烟头:校长,管这么宽
后来校运会上他三千米夺冠,越过人群把金牌挂在我脖子上。
现在能管我了吗
教师聚餐时他推门而入,众人惊愕:你家长呢
江砚径直坐到我身边:姐姐,他们问我要家长联系方式。
——他指尖滑过我的手机通讯录,停在置顶的老公备注上。
1
走廊尽头的校长办公室,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落进来,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
我站在窗前,阳光照在身上,然而指尖却一片冰凉。
窗外,是这所百年老校引以为傲的中心花园,一阵风轻轻吹过,空气中带着花香与绿叶的清新气息。尽管如此,那阵轻柔的风却无法吹散我胸腔里沉甸甸的铅块,那份沉重如同千斤的重担,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内心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桌上摊着厚厚一叠匿名举报信。
上面的内容触目惊心:某些班级的课堂成了菜市场,后排公然支起手机追剧,纸团在半空划出挑衅的弧线,甚至还有老师夹着课本仓惶逃离教室的传闻……
......不能忍
我深吸一口气,我二十六岁,上任刚满三个月,顶着建校以来最年轻校长的光环,也扛着无数双眼睛的审视与质疑。
想要将这潭死水搅动,把死水变成活水,就必须从最硬的骨头啃起。
下午四点,高三(六)班门口。正是课间,走廊里人声鼎沸,学生打闹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我刻意加重了脚步,黑色的高跟鞋敲击着水磨石地面,发出笃笃声,像投入沸水的一块冰。喧闹声果然矮下去一截,无数道目光黏过来,好奇的、探究的、隐隐带着点幸灾乐祸的。
门虚掩着,一丝极淡的、与这青春校园格格不入的烟草味钻入鼻腔。
我推开门。
教室后排的角落里,一个高瘦的男生斜倚着墙壁,额发微乱,遮住了小半张脸。他指间夹着一根烟,在他的脚边随意扔着个瘪瘪的烟盒,一个揉皱的纸团滚在桌脚。
空气瞬间凝固。方才还在追逐打闹的学生们僵在原地,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空间只剩下窗外聒噪的蝉鸣,和我骤然收紧的心跳。
是他,江砚。
这个名字在我上任的三个月内在学工处主任的汇报里听过无数次——高三年级的钉子户,旷课、顶撞老师、打架滋事的记录能列满一张A4纸,但偏偏脑子极好,学习成绩总是在年级前列里诡异地上蹿下跳,一个让所有老师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存在。
我径直走过去,高跟鞋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被无限放大,最终停在他的课桌旁。
名字。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压。
他慢悠悠地抬起头,额发滑向一边,露出一双眼睛。瞳孔颜色很浅,是一种冷调的琥珀色,此刻盛满了被打扰的不耐烦。
他看着我,眼神充满了打量,视线从下到上,最后定格在我的脸上。
校长他尾音拖长,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沙哑,唇角却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视线毫不避讳地迎上来。
他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将烟蒂按灭在桌面上那个被揉皱的纸团里。
管这么宽他吐掉最后一口烟,声音混在残留的烟雾里,低沉,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清晰地砸在每个人的鼓膜上,连这个也管
2
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实木桌面,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桌角那份关于江砚的重点观察档案,犹如一块炽热的烙铁,灼得人指尖阵阵发麻。
砰!
门被推开,学工处主任老张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稀疏的头顶渗着细汗,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纸。
校长!你看看!你看看这像什么话!他把纸拍在我面前,指关节敲得桌面砰砰响。
高三(六)班那个江砚!又是他!数学随堂小测,直接交白卷!一个字没写!监考李老师让他写,他倒好,直接回一句‘懒得动笔’!把李老师气得差点背过去!
白卷我目光落在那张空白的试卷上,姓名栏倒是龙飞凤舞地签着江砚两个字。
笔锋凌厉,力透纸背,带着一股和他本人如出一辙的桀骜不驯。脑海里瞬间闪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还有那句轻飘飘的管这么宽。
还有上周,老张气咻咻地继续。
物理实验课,他把示波器的探头故意搭错,差点把电路板烧了!问他为什么,他说‘想看看冒烟是什么效果’!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
张主任,我打断他越来越高的声调,声音刻意放得平稳,江砚的家长联系过了吗
老张像被戳破的气球,气势陡然一泄,脸上浮起一种混合着无奈和怨愤的表情。
联系怎么没联系!他登记的那个号码,十次有九次是关机!唯一打通的一次,接电话的是个老太太,耳朵背得厉害,听半天才明白我是谁,然后就说‘哦,砚砚啊,他好,他好着呢’,说完就把电话撂了!根本沟通不了!
他喘了口气,拿起桌上我冷掉的茶水灌了一大口:校长,这种学生,光口头警告、记过处分根本没用!他油盐不进!我看,不如……他压低声音,做了个劝退的手势,眼神里带着某种为民除害的狠绝。
劝退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那份空白的试卷和档案上刺目的智力超常,建议引导而非压制的专家评语在我脑中反复重叠、撕扯。一个能轻易考进年级前十的脑袋,却选择交白卷是叛逆,是挑衅,还是......别的什么
处分,按校规来,该记过记过,该通报通报。
我推开那份白卷,目光投向窗外操场上奔跑跳跃的身影,但劝退,不行。
校长!老张急了,脸涨得更红,您不能心软啊!他就是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
张主任,我站起身,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身高带来无形的压力,语气不容置疑。
清理死角的任务,这周五之前,我要看到具体方案。特别是实验楼后面那个废弃的化学器材仓库,堆了多少年了里面什么都有,就是个定时炸弹!安全隐患极大。这件事,你亲自盯,我要每天汇报。
老张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任务砸得有点懵,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对上我平静却毫无转圜余地的目光,终究是悻悻地把话咽了回去,喉咙里咕哝了一句含糊不清的我……我这就去办,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转身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低沉的送风声。我重新坐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那份空白试卷上。江砚……那缕青烟后懒洋洋的眼神,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3
校运会开幕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洒满了整片操场,将红色塑胶跑道晒得微微发烫。
高音喇叭里,学生播音员用打了鸡血般的亢奋语调念着加油稿,背景音乐是节奏强劲的流行歌,鼓点敲得人心头发颤。
我坐在高高的主席台上,视野开阔。台下是涌动的人潮。各班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加油声浪此起彼伏,像沸腾的海。作为校长,我需要保持一种得体的、略带威严的旁观姿态。但此刻,那份关于钉子户的沉重档案,却像一块顽固的阴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砰!
发令枪的爆鸣撕裂了喧嚣。男子三千米决赛开始了。
起跑线上,十几个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射出,瞬间搅动了跑道旁密集的人群。呐喊声陡然拔高了一个八度。
我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穿着普通灰色运动背心的身影——江砚。
他在起跑时并不冒进,一直落在队伍中段的位置。他的步伐异常均匀,每一步的节奏和跨度都惊人地一致,与周围那些拼尽全力、面目都有些扭曲的选手形成鲜明对比。
一圈,两圈......跑道上的身影渐渐拉开了距离。
有的人开始掉速,有的人咬牙坚持。
江砚始终维持着他平稳的跑步速度。他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绺绺贴在光洁的额角,侧脸的线条在剧烈的运动中绷紧,露出清晰的下颌线。
他就像一头在旷野中沉默奔跑的年轻猎豹。
看台上,属于高三(六)班的区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声浪。
江砚!加油!江砚!牛逼!
男生们声嘶力竭,女生们的尖叫几乎要刺破耳膜。他的名字被一遍遍呼喊,声音响彻整个操场。
最后半圈。领先者已经体力透支,脚步有些踉跄。
就在这时,那道灰色的身影骤然加速!他的步幅猛地增大,频率快得惊人,不一会儿就超越了所有的对手!
冲线!
欢呼声、尖叫声、口哨声响彻了整个操场。高三(六)班那边更是疯了,有人跳上了椅子,有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江砚冲过终点线,没有立刻停下。他沿着跑道外侧又慢跑了一段,调整着呼吸。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沿着脖颈滚落,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目光却像是精准的雷达,直直地锁定了坐在的主席台上的我。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之前的冷漠和专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灼热的、毫不掩饰的......什么就像是猎人终于锁定了猎物。
那一瞬间,周遭震耳欲聋的欢呼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端着水杯的手,指节微微发白。心脏在胸腔里毫无预兆地、重重地擂了一下。
他动了。
没有走向班级沸腾的阵营,没有理会裁判递过来的毛巾。他分开拥挤的人潮,目标明确,径直朝着主席台的方向走来。
人群下意识地为他分开一条通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惊愕、好奇和难以置信。
他一步步踏上主席台的台阶。
他身上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热气和一种强烈的、近乎原始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最终,
他停在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灼人热度。整个主席台瞬间安静下来,连带着周围看台的喧嚣都诡异地低了下去。
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这里。
他微微喘息着,喉结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抬手,解下了挂在脖子上的那枚金牌。奖牌带子上还带着他滚烫的体温和汗水的湿气。
在我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时,他忽然俯身。
带着汗味的、灼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像一道微弱的电流。他动作极其自然,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将那枚还带着他体温和汗水的金牌,轻轻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沉甸甸的金属贴着锁骨下方的皮肤,一片冰凉,却又像烙铁般滚烫。
他直起身,琥珀色的眼睛牢牢锁住我,里面跳跃着胜利者的光芒和一种似乎......求表扬的意味。他微微歪头,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能够让周围的人听到,
校长,
他唇角的弧度扩大,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执着,现在…...能管我了吗
金牌冰冷的金属棱角紧紧贴着我颈侧的皮肤,那触感太过突兀,太过滚烫,仿佛带着江砚身上未散的汗意和他目光里灼人的热度。
主席台上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台下数千道目光汇聚成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我肩上。
胡闹!
一声压抑着怒气的低喝打破僵局。
坐在旁边的副校长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脸色铁青,指着江砚的手都在抖:江砚!你这是什么行为!目无师长!立刻给我......
李校长!我的声音比他更快一步响起,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硬生生截断了他的话头。
我强迫自己移开与江砚对视的目光,视线扫过台下无数张惊愕的脸,最终落回江砚身上。
他依旧站得笔直,下颌微抬,迎视着副校长的怒火,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有种近乎固执的坦然,仿佛只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金牌,是你的荣誉。我开口,声音竭力维持着平稳,学校会妥善保管,等你亲自来领。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带着他体温的绶带,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才用力将它从自己脖子上取下。金属离开皮肤的瞬间,竟掠过一丝奇异的凉意。我将金牌放在主席台的桌面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嗒。
现在,我重新看向他,目光沉静,带着不容置疑的校长威严,回到你的班级去。
江砚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最终归于平静。
他什么也没说,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瞬,随即干脆利落地转身,一步步走下主席台,重新没入下方人群。
副校长的斥责被堵在喉咙里,脸色由青转红,最终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坐下。主席台上的气氛依旧尴尬而紧绷。我坐回原位,掌心一片汗湿的冰凉。那块金牌静静躺在桌面上,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像一个无声的烙印。
4
风波并未平息。江砚那块挂在校长脖子上的金牌,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比想象中更大、更持久。
教师办公室里,窃窃私语取代了往日的备课讨论。每当有人推门进来,谈话声便戛然而止,留下尴尬的沉默和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换。
太不像话了......
校长也太......
江家那小子,真是......
这些零碎的、刻意压低的只言片语,像细小的毒刺,无处不在。
走廊上,迎面走来的学生目光里充满了好奇、探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们飞快地瞥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窃窃私语着走开。那些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敬畏,而是混合了窥探和揣测,充满了八卦的意味。。
校务会议上,气氛更是微妙。
讨论学风整顿方案时,几位资深的老教师沉默得异常,眼神飘忽,偶尔发言也避重就轻,带着一种看看你怎么办的审视意味。学工处老张汇报工作时,眼神时不时瞟向我,带着点我早就说过的怨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那些带着审视、掂量、质疑的目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周五傍晚,教师聚餐定在学校附近一家口碑不错的本帮菜馆。包厢里充满着饭菜的香气和教师们久违的放松下来的谈笑声。紧绷了一周的神经似乎终于找到了松弛的出口。
我坐在主位,尽量融入这难得的轻松氛围,听着旁边语文组长绘声绘色地讲他班上一个学生写的惊世骇俗作文,偶尔附和着笑笑,但江砚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和那块金牌沉甸甸的触感,总是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
来来来,这道响油鳝糊是招牌,大家快尝尝!年级主任热情地招呼着,圆桌上气氛正酣。
就在这时,包厢厚重的木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了。
喧闹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筷子悬在半空,酒杯停在唇边,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江砚站在那里。
他像是刚从某个地方跑过来,额发微乱,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是那双熟悉的旧球鞋。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越过圆桌旁一张张惊愕的脸,径直落在我身上。
空气凝固了。
江……江砚离门口最近的教务处王老师最先反应过来,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困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有事你家长呢
他下意识地探身朝江砚身后张望,似乎想找出某个应该跟在他身后的监护人。
江砚没有看他。他的目光依旧牢牢地盯着我,随后迈开长腿走了进来,走向我所在的主位方向。
其他老师们面面相觑,一句话也没说。
最终,他停在我的座位旁边。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两人身上,充满了震惊、不解和无声的质问。
校长。他开口,声音不大,但却能让所有人听见。他没有看任何人,只看着我。
然后,在我和所有人完全来不及反应的瞬间,他做了一个让整个包厢彻底陷入冰点的动作。
他微微俯身,一只手随意地撑在我椅子的扶手上,距离近得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微热体温。
他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伸向我放在桌边的手机。动作快得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我的手机就已经被他握在手里。
他们问我要家长联系方式。他晃了晃我的手机,屏幕亮起,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的指尖极其灵活地在屏幕上滑动解锁——他怎么知道我的锁屏密码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中我的天灵盖,让我后背瞬间绷紧。
他的手指停住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包厢里安静的可怕。
他的指尖,稳稳地停在了我通讯录置顶的位置。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那个备注名。
——老公。
时间,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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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站在马路边上问。事情搞成这样,饭自然是吃不成了。
我不想怎样,我就是想追你。江砚直直的看着我。
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的,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而且我比你大六岁。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试图让他明白我们之间横亘的鸿沟。
是的,我比他大六岁,江砚20了,虽然不知道他那么好的成绩为什么现在还在上高中。
所以你就编出一个结婚的身份来搪塞我给自己编出一个老公他突然提高了音量,眼神中却满是坚定,老师,年龄不是问题,身份也不是障碍,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而执着。
江砚,这不是儿戏,你了解婚姻的意义吗你知道责任与承诺的重量吗我试图用更成熟的角度去说服他。
他轻轻摇头,眼神里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我不在乎那些,我只知道我的心意。老师,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江砚,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相爱,它包含着更多的责任和义务。你现在还在上学,未来的路还很长,你确定你能承担起这些吗
他微微皱眉,似乎对我的话有些不解:老师,我知道我现在还是个学生,但我已经20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江砚,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我们之间不仅仅是年龄和身份的问题,更多的是生活经历和价值观的差异。这些差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弥补的。
他似乎有些急了,抓住我的手臂:老师,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无法接受我,但我会努力,努力配得上你。
我轻轻挣脱他的手臂,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江砚,我非常感谢你的喜欢和执着,但我不能给你任何希望。我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将来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他沉默了片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点头:好,老师,我会记住你的话。但我也不会放弃你,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刻意与江砚保持距离,尽量避免单独相处,生怕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江砚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变化,他变得更加沉默,但学习却更加刻苦。他不再像之前一样上课睡觉、下课抽烟、考试交白卷。
每次看到他在灯光下埋头苦读的身影,我都会感到一丝欣慰,同时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楚。
同事们偶尔会提起江砚,言语间不乏赞赏。
时间一天天过去,江砚的成绩始终保持在年级前五。
很快,高考如期而至。
高考那天,老师们站在校门口,包括我,微笑着为每一个即将踏入考场的学子加油鼓劲。
高考进行得异常顺利。考生们陆续走出考场,脸上或喜或忧,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考完试后学生们都放假了。
之后,江砚也像我希望的那样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这分明是件好事,说明他正走向属于他的人生,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丝苦涩。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江砚果然不出所料以市状元的身份考上了帝都大学。
我应该为他感到开心。
之后的几个月,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
开学后我又带了几个班的课,都没有在出现像江砚那样潇洒不羁的学生,听话多了。
算起来江砚也开学几个月了,应该也适应了大学的生活。
这天,我办完公已经很晚了,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家。
到了学校门口,我看到了一个人——是江砚。
他站在路灯下,目光深邃地看着我,周身那股嚣张的气息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沉稳的气质。
良久,他开口说道:老师,现在,能给个机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