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汀晚在沙发上独自坐了一会儿,直到窗外满是红彤彤的火烧云。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以前的旧手机。
自从宋寒舟给她换了最新款的手机后,这个旧手机就一直没打开过。
宋汀晚坐在床边,打开旧手机翻看着相册里那些久远却又很新的照片。
相册里一千多张的照片里,弟弟们还是小豆丁,自己还是穿着校服的高中生。
镜头里的人和风景好似就在昨天。
浅黄色的灯光下,宋汀晚慢慢翻看着,嘴角微勾的笑容随着照片拍摄的时间而渐渐消失。
最终,她停留在相册最新的那一张。
那是高考前一天,她偷偷拍得自己和傅时彦。
照片中,明亮的教室里,傅时彦穿着白色衬衫,沐浴在阳光中。他低着头正在整理书包,而她则是在位置上,偷偷跟他拍了一张‘合照’。
怀念的思绪突然中断,盯着手机里的这张照片,久久不能回神。
许久,宋汀晚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她给傅时彦打去电话。
这会儿,正在来宋家的傅时彦正巧路过她喜欢的甜品店。
接到她的电话时,傅时彦正在付钱。
“你什么时候来接我?”电话刚接通,宋汀晚就直接问。
傅时彦只好拿出现金付款,语气温柔地回答:“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十分钟到。”
宋汀晚:“那我在门口等你。”
傅时彦连忙道:“不用,就在家里等,外面有点凉,也不安全。”
“那好吧,你到门口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傅时彦拎着甜品就飞快离开。
甚至都没十分钟,他就已经来到宋家大门外。
“姐,你怎么又要跟他回去了?”
出来送她的宋昭礼一脸的不开心,嘴巴撅得老高。
宋汀晚也不好解释,只能摆手催促他回去:“好啦,快回去,最近不要熬夜了,别到时候体检过不了。”
宋昭礼还想说什么,就被亲姐给推了回去。
看着她坐上车,也只好泄了口气,叮嘱道:“那你也早点睡。”
目送车子驶远后,这才没滋没味地关上门。
车里,宋汀晚正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时,傅时彦已经把甜品递到了面前。
“刚买的,是你喜欢白桃味。”
宋汀晚眼睛一亮,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来着,抱着小蛋糕就美滋滋地打开。
傅时彦在一旁温柔地看着,眼底的柔情都要从眼眶中溢出。
“你帮我装着一下,放口袋里硌着我。”宋汀晚从口袋里把两个手机拿出来,递过去给他。
傅时彦接过后,看着她的旧手机有些意外。
瞬间想起高中,每次有集体活动的时候,宋汀晚都会找各种理由把手机放到自己那,把他当成临时储物柜。
“你不准偷看我手机。”
他轻笑一声,捏着她的手机放在膝盖上:“好,不看。”
宋汀晚娇俏地勾了勾嘴角,然后继续享用自己的小蛋糕。
等回到半山别墅,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跟傅时彦说什么了。
没等她开口,电话铃声响起,傅时彦看到来电号码后,脸色顿时一沉。
不悦的神情一闪即逝,傅时彦把手机还给她,柔声道:“晚晚,你先回房休息,我处理点公司的事情。”
“喔,那我回房间了。”
等宋汀晚上了楼,傅时彦交代阿坤留下保证她的安全,自己驱车离开。
二楼房间,宋汀晚站在阳台上,默默地看着那束消失在盘山小道上的车灯。
“这么晚了,公司能有什么事?”她自言自语地喃喃着,又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房。
因为心里装了事,宋汀晚有些睡不着。
于是心血来潮,打算好好逛一逛傅时彦的家。
虽然住了这么久,她涉及的区域基本只有卧室和餐厅,就连客厅都很少使用。
半山别墅占据了整个山头,除去建筑,其他大部分都是花园和绿化。
但房子面积也不小,才逛了二楼和三楼,宋汀晚就绕得有些迷糊了。
房子内部的格局有点复杂,她逛着逛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地下负一层。
这里的空间相对空旷,有一个室内泳池,还有一些健身器材,看上去像是傅时彦平常锻炼身体的地方。
宋汀晚往泳池边一坐,把脚放水里泡着,然后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里。
忽然,不远处的一道门缓缓打开。
“……”
宋汀晚咽了咽口水,忽然感觉有些凉飕飕的。
要不要这么诡异?
但好奇心又驱使着她想看看那道门后有什么。
经过一系列的心理建设,宋汀晚站起身,双手抓着鞋,光着脚就慢慢往那挪去。
门开的缝隙不大,只是小小一缝。
里面光线有些暗,却也夹着一丝橙黄色的光亮。
来到门口,宋汀晚深吸一口气,用鞋推了推门。
她在心底默念着阿弥陀佛,然后闭上眼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用力把门拉开。
刹那间,淡淡的墨香从里面飘了出来。
随着门完全打开,自动感应的灯光也随之亮起。
宋汀晚缓缓睁开眼,却被里面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一整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金线红底的锦帛卷轴,除此之外,室内只有一张檀木桌,上面摆放着笔架和砚台,还有许多没用过的纸张。
然后,全是她的照片。
有她穿校服的,穿常服的,在奔跑,在打闹,在吃饭,在逛街……
无数张连她都不知道的瞬间被拍成照片,挂满了整个室内。
“这……这是什么啊?”宋汀晚定在原地,脸上满是惊讶。
说不震惊那都是假的。
如果这不是傅时彦家的话,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闯进哪个变态跟踪狂的秘密基地了。
好一会儿,宋汀晚这才消化完心里的震惊,拖着沉重的步伐往里走。
在这样一个空间里,她好奇的不是那些照片怎么来的,而是这满墙的卷轴里装的是什么。
来到书架前,墨香更浓。
哪怕不是痴迷书法的宋汀晚,也能确定这墨很贵。
她再次深呼吸,然后从书架上拿了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