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林家领养那年,六岁,瘦得像根冬季枯竭的野草,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站在那栋奢华得如同宫殿的林家别墅门前,我渺小得像一粒尘埃。唯独一双眼睛,黑得吓人,不受控制地、直勾勾地盯着别墅餐厅里那桌刚摆好的、冒着腾腾热气的宴席。
水晶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照在精致的骨瓷餐具和色泽诱人的菜肴上,香气像有生命的钩子,钻进我的鼻腔,狠狠攥紧了我空空如也的胃袋。
咕咚——
喉咙里咽口水的声响,在过分安静、铺着厚厚地毯的奢华门厅里,突兀得让我自己瞬间脸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穿着墨绿色丝绸旗袍、气质温婉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林母周婉愣了一下,随即弯下腰,没有丝毫嫌弃地轻轻拉住我冰凉肮脏的小手,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饿了吧可怜见的。以后这就是你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管够。
她的手温暖而柔软,带着好闻的栀子花香。
后来他们才知道,管够这两个字,对我而言,是一个多么深不见底、足以令任何厨师崩溃的无底洞。
十年弹指而过。
我成了这个顶级富豪圈子里一个心照不宣、上不得台面的笑话。林家那个收养的、漂亮得近乎妖异的女儿,唯一的特长就是能吃。一顿家常便饭能轻松扫光半桌席面,下午茶甜点按打计算,进口零食从来论箱采购,还得防着她半夜摸去厨房搞突袭。名媛茶会上,别人端着一杯红茶配一块马卡龙,优雅地尝半口就矜持放下,谈论着珠宝和音乐会,我能面无表情地、迅速且安静地清空三层点心架,然后眨着依然带着点无辜渴求的大眼睛,小声问侍者能不能再要一份黑松露意面垫垫底。
幸而,林家有钱,非常非常有钱。而且他们似乎真把我这种异常旺盛的食欲,当成了某种家庭吉祥物的特色。林父林明城是个严肃的企业家,但总会在我风卷残云后,摸着下巴满意地点头：看着晚晚吃饭,真是种享受,连带着我都能多用半碗饭。大哥林臻性格沉稳,话不多,总会默默把他面前那份没人动过的甜点或水果推到我手边。二哥林煦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活泼性子,热衷于带我扫荡全城各大高端自助餐厅,并乐此不疲地录下视频发朋友圈：挑战全城自助餐老板的血压！带我家饕餮妹出征！今日战绩：68盘寿司外加十份烤鳗鱼,成功荣登本店永久黑名单VIP！老板说下次去要收三倍钱！
我成了林家一个甜蜜的、能吃的负担,一种另类的、被纵容着的团宠。我知道下人们私下会窃窃私语,知道某些宴会上那些名媛少爷们投来的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但我大多选择忽略。胃里被食物填满的充实感和林家给予的温暖,像一层厚厚的茧,包裹着我内心深处一丝难以言喻的、总是处于饥饿状态的不安。
直到那个消息传来,如同一声惊雷,炸裂了这层温暖的茧——当年医院报错,林家的真千金,找到了。很快就会被接回来。
家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而紧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尴尬。周婉看着我时,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和愧疚,几次拉着我的手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红着眼圈说：晚晚,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林明城书房里的灯亮到深夜,叹气的声音隔着门板都能隐约听见。连最跳脱的林煦都收敛了笑容,在我又一次因察觉气氛不对而默默放下筷子（其实才吃了八分饱）时,他把一大盘刚出锅的油焖大虾哐当一声砸在我面前的桌上,语气硬邦邦的,眼神却带着别扭的维护：吃你的！瞎琢磨什么天塌下来有哥顶着,林家还养不起你了多你一个能吃的算什么！
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怕那位真正的、流着林家血脉的小公主归来,会理所当然地夺走一切,会容不下我这个占了她身份十年、除了吃别无长处甚至有些丢脸的寄生虫。怕这个家维持了十年的平静假象被彻底撕碎。
我也怕。但我怕的,和他们怕的,完全不一样。我指尖发冷,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即将失控的恐慌,远比害怕被赶出家门更甚。
真千金林瑶回来的那天,是个周末。家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客厅摆满了空运来的新鲜花卉,香气馥郁得几乎让人窒息。所有家庭成员都穿戴整齐地坐在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空气凝固得能捏出水。我穿着最简单的白色棉布连衣裙,缩在最角落的单人沙发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指尖死死掐着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白痕。
门开了。
夏日的盛阳先汹涌地扑进来,刺得人眼花,然后,光影中才显现出一个被助理和律师簇拥着的身影。
她看起来很瘦,甚至有点干瘪,穿着洗得发白的简单T恤和磨损的牛仔裤,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上甚至还有点高原红留下的痕迹。但她站得极直,眉眼间能清晰看出林父的轮廓和周婉的秀美,只是更锐利,像未经打磨的钻石原石,带着一股在野外摸爬滚打、历经风霜淬炼出的野性和蓬勃生机,与这个精心雕琢的奢华环境格格不入。
周婉哽咽着,上前想去抱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敏捷地侧身避开。她的目光像最精准的探照灯,冷静甚至带着几分审视地扫过神情复杂、欲言又止的林父,扫过局促不安的哥哥们,最后,锐利的视线精准地定格在几乎要缩进沙发缝里的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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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我心脏猛地一停,几乎能预见到接下来的所有场景——轻蔑的打量、冰冷的嘲讽、或者直接对父母提出把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赶出去。我下意识地挺直了单薄的背脊,指甲更深地掐进肉里,准备迎接一切审判和命运。
下一秒,她那双冷静审视的眼睛猛地亮了！
那是一种……极度兴奋、近乎发现史前宝藏般的狂喜光芒！几乎要实质性地迸射出来！
她完全无视了张开怀抱、眼眶含泪的周婉,也无视了表情各异的父兄,三步并作两步,像一头矫健的猎豹般冲到我面前,在我惊恐得几乎要窒息的注视下,猛地伸出那双看起来很有力的、指节分明的手——
狠狠捏住了我脸颊两边的软肉！还用力地揉了揉！
啊啊啊啊啊！这就是那个一顿饭能轻松吃掉五位数的饕餮崽崽吗！天呐！比二哥偷拍视频里看到的还要圆润软乎可爱！这手感！快让姐姐贴贴！
她身上带着阳光、尘土和一种自由不羁的气息,力气大得惊人,完全不由分说,把我整个脑袋都按进了她算不上柔软却异常炽热的怀里,一顿毫无章法、热情得过分的猛蹭！我的鼻子撞到她带着汗味的T恤上,差点喘不过气。
我：（大脑彻底宕机）
全家：！！！（集体石化）
林煦手里的最新款游戏机啪嗒一声掉在昂贵的手工波斯地毯上,屏幕碎裂的声音都没能唤醒任何人的神智。
她像个得到心爱玩偶的孩子,rua够了,终于舍得松开我,但双手依旧捧着我被揉得发红的脸蛋,双眼放光地左看右看,语气是百分百的、毫不掺假的狂热：崽崽别怕！姐姐回来了！姐姐在外面打了十年工,卷生卷死,从非洲挖矿坑到华尔街当之狼,拼死拼活攒下的钱够你吃十辈子还有富余！以后就给姐姐放心大胆地吃！吃穷了姐再去赚！姐就爱看你吃饭香喷喷的样子！养你啊,比收购那些破公司有成就感多了！
我彻底懵了。巨大的信息量像陨石雨一样砸得我头晕眼花,耳膜嗡嗡作响。非洲矿坑华尔街之狼这、这真的是调查资料里那个据说在外面贫困潦倒、吃尽苦头的真千金吗这画风是不是哪里出了严重的问题！
周婉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找回一丝声音,颤巍巍地开口,带着难以置信：瑶、瑶瑶……你……你是说……你早知道晚晚你……你不介意
林瑶,我这位新鲜出炉的、风格迥异的姐姐,终于舍得施舍给全家一个眼神,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今天小区门口的水果店打折：哦,回来前顺手简单查了查家里这几年的情况。不然呢真以为我回来上演忍辱负重苦情戏码,跟你们抱头痛哭再宫斗宅斗啊她极其嫌弃地撇撇嘴,仿佛那种剧本侮辱了她的智商,然后又一把将我搂住,像抱住一个巨大的、柔软的等身限量版玩偶,宣布所有权,哪有养崽崽有意思！以后姐姐罩你！负责把你喂得饱饱的,油光水滑的！
就这样,林家真假千金的世纪会面,以一种谁也没能预料到的、极度诡异的局面——真千金狂热迷恋假千金（的食量）并宣布专职投喂——和谐得甚至有点闹腾地落了幕。
林瑶说到做到,并且执行力惊人。她真的把我当成了世界上最顶级的珍稀宠物在养,甚至可能更甚。我的衣柜以惊人的速度被她买的各种蓬蓬裙、LO裙、毛茸茸的可爱风睡衣塞爆,理由是崽崽穿这个坐餐桌前下饭特别香,看着就心情好,能多吃两碗；我的专属零食库规模呈指数级扩张,里面塞满了她从全球各地搜罗来的、她认为好吃或看起来好玩的玩意儿,很多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她甚至热衷于提前几个月预定各种米其林三星、隐世百年老店,自己往往只象征性动两下筷子,然后就支着下巴,眼睛像装了千瓦灯泡一样闪闪发亮,全程聚焦于我,看着我细致（但高速）地消灭每一道菜肴,时不时发出一种近乎变态满足的喟叹：值了！卷死卷活勾心斗角不就为了这一刻！看我家崽崽吃饭,什么压力都没了！
全家,包括我,从最初的震惊、无措、世界观碎裂,到渐渐麻木、习惯,最后彻底接受了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设定。林父林母一方面对真女儿的赚钱能力（）和诡异爱好感到迷茫,另一方面又莫名欣慰于姐妹俩异常和睦（）的相处模式。哥哥们则对林瑶生出了一丝本能的敬畏——毕竟不是谁都能一边笑眯眯地给妹妹投喂蛋糕,一边眼都不眨地在电话会议里用几种语言把对手公司逼到绝境,还能顺手做空对方股票的。
我的体重,在林瑶不计成本、科学精细（她甚至搞了套营养师和数据分析系统来优化投喂方案！）的灌溉下,稳步上升,脸颊越发圆润饱满,气色红润,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被精心饲养出来的、懒洋洋的、心宽体胖的满足光泽。心底那点因为身份转变而生出的细微不安和惶恐,渐渐被她用无穷无尽的美食和咋咋呼呼、热情过头的崽崽贴贴给熨烫得平平整整,几乎消失不见。
我开始真的相信,日子就能这么永远饱足、平静且……闹腾地过下去。有永远吃不完的美食,有关心我的家人,还有一个恨不得把全宇宙好吃的都塞给我的、画风清奇的姐姐。
直到那次,林瑶心血来潮,说发现了个好地方,非要带我去一个据说是会员制、极度私密、门槛高破天际的顶级深山山庄度假,美其名曰带崽崽亲近自然,吸收天地精华更好地长肉。
山庄隐在原始森林深处,云雾缭绕,人迹罕至,确实像个世外桃源。这里的食材号称绝对原生顶级、空运困难,有一道需要提前三个月预定的招牌秘制烤全羊,是镇店之宝。
那羊肉,被烤得外焦里嫩,金黄流油,撒着特制的香料,香气霸道得能传遍半个山谷。所有食客都赞不绝口。
但当那第一块羊肉送入我口中的瞬间,我就知道——不对劲！
极度的不对劲！
那肉质鲜美得过分,但一股极其古老、极其暴虐、仿佛沉睡了万载岁月的气息,如同被唤醒的凶灵,顺着喉咙凶猛无比地冲入我的四肢百骸！像一点致命的火星骤然掉进了滚沸的油锅里,我体内某种被封印了太久、连我自己都快遗忘的凶戾东西,轰然被点燃,疯狂地咆哮着、冲撞着要撕裂一切束缚挣脱出来！
唔！我闷哼一声,手中的银叉跌落在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视野瞬间蒙上一层骇人的、挥之不去的血红！口腔里的牙齿发痒、变尖,指尖控制不住地刺痛,仿佛有利爪要破皮而出,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糟糕！要失控！绝对不能再待在这里！
晚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不好吃吗林瑶关切的脸在我眼前晃动,却模糊得像隔了一层血雾。
最后的理智让我猛地一把推开沉重的实木餐桌,在一片杯盘狼藉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和周围客人们惊恐的尖叫声中,我用尽全部意志力压制着体内翻江倒海的恐怖力量,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朝着山庄后方那更加幽深、无人踏足的原始山林深处冲去。
晚晚！你去哪儿！林瑶的惊呼和脚步声紧紧追在身后。
我不能回头！绝对不能！我只能凭着本能,拼命往更黑暗、更密集的树丛里钻,荆棘划破了皮肤也毫无知觉。身体在剧烈地撕裂、重组,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咆哮,意识被一股纯粹的、毁灭性的饥饿和野性吞噬……那属于上古凶兽的、本该被现代人类血脉和法则死死压制的本源力量,正被那古怪的、蕴含着奇异力量的羊肉彻底激发,全面复苏！
跑！再远点！再深点！
终于,在一处断崖下的隐蔽山谷,四周是参天古木和嶙峋怪石,彻底隔绝了人迹。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轰然扑倒在地。
痛苦的嘶吼被压抑在喉咙里,变成沉闷骇人的呜咽。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皮毛刺破背部光滑的皮肤,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爆响,疯狂地拉伸、变形……视野不受控制地拔高、变作一片猩红……十年间努力维持的、温和的人类表象寸寸剥落、碎裂,显露出其下狰狞可怖、巨大无朋、只存在于远古神话和噩梦中的洪荒真身——羊身人面,目在腋下,虎齿人手,吼声如闷雷滚动,震得整片山谷落叶簌簌,连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我,饕餮。
暴食的化身,贪婪的象征,行走的天灾。
我痛苦地闭上巨大的、猩红的兽目,粗重的喘息带着血腥气,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尖叫、恐惧、厌恶,或者更直接的攻击和驱逐。林瑶会吓疯吧她会后悔养了我这个怪物……会觉得之前所有的投喂和疼爱都喂了……我这么一个真正的、可怕的怪物。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我每一寸感官。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小心翼翼地靠近,最终,停在了我足以轻松吞下一辆卡车的、滴着涎水的血盆大口前。
预想中的尖叫、崩溃、晕厥……什么都没有发生。
山谷里死寂了一瞬。
反而是一声压得极低、却因为极度兴奋而完全变了调、破了音的抽气声,突兀地响起。
卧————槽！！！
这声音里蕴含的狂喜和发现惊天大宝藏的激动,甚至压过了我体内暴虐的咆哮。
我艰难地、难以置信地睁开一只巨大的、流淌着熔金般光芒的猩红兽瞳。
看到的景象几乎让我以为自己在极度痛苦中产生了幻觉——
林瑶就站在我致命的攻击范围内,非但没有转身逃跑,反而激动得满脸通红,像是中了亿万彩票,甚至兴奋地原地蹦跳了两下！她看着我的眼神,比之前看我扫光满汉全席时还要炽热一百倍！那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属于顶级商人看到无法估量的垄断性稀缺资源时的绿光！
然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那件看似普通的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得只剩残影,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根,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比我这只正牌凶兽更吓人！
一个我无比熟悉的、花花绿绿的直播界面被她迅速戳开,超高像素的摄像头毫不犹豫地、稳定地对准了我这副足以吓尿全人类、引发全球恐慌的恐怖狰狞尊容！
她甚至还找了个能把我庞大身躯和一部分背景断崖都拍进去的绝佳角度,调整了一下光线！
接着,她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用那种能忽悠人倾家荡产买下整个太平洋的、极富煽动性和激情的语调,对着话筒狂喊出声：
家人们！老铁们！宝贝们！快看！睁大你们的眼睛！史无前例！宇宙独一份的惊喜大放送！活的！真的是活的！我妹！貔貅见了他都得磕头叫祖宗,上古神话里走出来的饕餮本尊！如假包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天在场的就是见证历史的幸运儿！
打赏！火箭给姐姐刷起来！宇宙飞船飘起来！嘉年华砸过来！只要打赏够三顿饱饭——看见那边山谷底下湖里停着的那个生锈的破旧小铁皮船没我知道不够塞牙缝！寒碜！没关系！格局打开！只要榜一大哥够豪横！打赏冲到榜首！我立刻！马上！忽悠她给大家表演个生吞航空母舰！现捞现吞,直播带货……啊不,直播带祸害！童叟无欺！假一赔十！搞快點！！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指！！
她亢奋到破音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带着诡异的回音。
我巨大的、猩红的兽瞳里,清晰地倒映出她因为极度兴奋而显得有些扭曲的俏脸,以及她高举着的手机屏幕上,那如同疯了一样疯狂滚动的、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打赏特效和密密麻麻、速度快到看不清的弹幕！
【我艹艹艹！这特效牛逼！电影级！】
【主播下血本了啊！这模型哪家做的推荐一下！】
【666666！为了火真是拼了！火箭×10走起！】
【吞航母主播真敢说！要是真的我直播倒立洗头！】
【假的吧不过这凶兽看着真带劲！打赏了！】
【姐姐好帅！崽崽好凶！（bushi）】
【榜一大哥快冲！我们要看吞航母！】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比现出原形更深的无力感,瞬间冲垮了我作为凶兽的最后一丝威严。
我：……
毁灭吧,赶紧的。就现在。连带着这个离谱的姐姐和这个更离谱的世姐一起。
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