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沈临川猛地关上水龙头,眼神骤然变冷:“到现在你还想污蔑她?”
“亏我刚才还对你心软,真是不知好歹!你自己好好反思下!”
浴室门被重重摔上,我蜷缩在浴缸里,终于放声痛哭。
林雨薇走进来,居高临下看着我。
“清然姐,你这样子好像一只落汤鸡啊,真可怜。”
我没有看她,双眼无神盯着前方。
像是不满我的反应,林雨薇笑容突然变得扭曲。
“也不知道你外婆收到我的消息,现在怎么样了”
惊惧和恐慌腾然生气,我站起身,双眼猩红质问:“你给我外婆发了什么?”
林雨薇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条已发送的彩信——我浑身纹身、衣不蔽体的照片。
收件人备注是“老不死的”。
她歪着头露出天真的表情,“听说外婆心脏不好?”
“这照片应该比速效救心丸管用吧”
我发疯般扑上去,却被她灵巧躲开。浴室地砖太滑,我重重摔在地上,膝盖顿时鲜血淋漓。
“沈清然!”沈临川闻声冲进来,看到的就是我狰狞地扑向林雨薇的场景。
他一把将林雨薇护在身后,抬脚狠狠踹在我心口。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喉间涌上腥甜。我蜷缩着咳嗽,吐出一口血沫。
“阿川别生气,“林雨薇拽着他衣袖小声说,“清然姐可能是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
沈临川脸色更难看了。
他蹲下身掐住我下巴,声音像是淬了毒:“你发什么疯?那些男人不是你自找的吗?”
无暇与他辩驳,我踉跄着冲出浴室,在卧室找到备用手机。
拨通外婆电话时,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外婆!别打开任何陌生消息!”电话接通我就喊了出来。
可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男声:“是沈小姐吗?老太太看到彩信后突发心梗,现在在市中心医院抢救。”
手机滑落在地。我机械地套上衣服,跌跌撞撞往外跑。
经过客厅时,骑行团那群人正在吃早餐,看到我都吹起口哨。
“魅魔这是要去哪啊?”
“穿这么严实干嘛,昨晚又不是没看过”
我抓起玄关的花瓶砸过去,在尖叫声中冲出别墅。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沈临川发来的语音:“你长本事了,大早上又打人又砸花瓶。”
“看来是得好好教训你了。”
不出五分钟,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我戴着眼罩,躺在不同男人身下求欢的样子。
外婆刚推出手术室,急着要过手机给我打电话,一开机就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推送。
“啪嗒”,手机从她枯瘦的手中滑落。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护人员慌乱地将她再次推进急救室。
只是这次,她再也没能出来。
外婆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那双总是温柔注视我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我哭得撕心裂肺。
手机不断震动,是沈临川发来的消息:
“闹够了没?赶紧滚回来。”
“雨薇想吃你的提拉米苏,别给脸不要脸。”
我擦干眼泪,把他的号码拉黑。
送外婆火化的时候,裴家来了个年轻男人,陪我妥善处理了后事。
捧着小小的骨灰盒,我没再回沈家,而是跟着他登上飞往京北的飞机。
与此同时,沈临川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沈先生,我们抓获了一个流窜作案的犯罪团伙,据他们口供曾受一个女人指使,于昨日奸污了您的继妹沈清然,请您到警局配合调查。”
5
沈临川只当是诈骗电话,刚想挂断,对面却报出了他的身份证号。
“沈先生,犯罪团伙头子王强指认的幕后主使是林雨薇小姐。请您配合调查。”
他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下意识看向正在客厅和众人嬉笑玩闹的林雨薇。
女孩穿着白裙,被人逗得捂着嘴直笑,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否认。
“我妹妹一直对雨薇抱有敌意,这些人肯定是被她收买了。”
挂断电话,沈临川却莫名烦躁。
他想起昨晚沈清然绝望的眼神,和那句“那些男人是林雨薇花钱雇来的”。
“阿川,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快来尝尝王妈做的提拉米苏。”
“还是王妈对我好,清然姐肯定是知道我想吃提拉米苏,故意不肯回来。”
林雨薇端着餐盘走过来,笑得甜美,却话里话外都在责备沈清然。
沈临川盯着她的眼睛,突然问:“昨晚那个找到家里的男人,是不是叫王强?”
餐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奶油溅了一地。
林雨薇脸色瞬间煞白,又很快恢复如常:“不、不认识啊。怎么了?”
沈临川没说话,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上楼。
他拨通了警局的电话,要求查看王强的口供记录。
半小时后,一份详尽的笔录发到了他的邮箱。
越往下看,沈临川的手颤抖得越发厉害。
王强不仅详细描述了林雨薇如何雇佣他们,还提供了转账记录和通话录音。
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王强提到林雨薇曾保证:“你们放心,我说什么阿川都会信的。”
“去年生日宴明明是我自己下的药,就为了栽赃沈清然”
“那晚我根本没被强奸,是花钱雇人演的戏。阿川不还是轻易信了我,为了给我‘报仇’,居然把沈清然送给那群人”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沈临川的心脏。
他猛地站起身,冲进林雨薇的房间,粗暴地翻找起来。
在床头柜的暗格里,他找到了一部备用手机。
解锁后,屏幕上赫然是林雨薇与王强的聊天记录,还有她向外婆发送彩信的截图。
“阿川,你在干什么?”林雨薇站在门口,声音颤抖。
沈临川抬起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烧穿:“你骗我!清然根本没有害你失身,是你自导自演!”
林雨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不,不是这样的”
沈临川将手机狠狠砸在她脸上,“那这是什么?!”
“你找人陷害清然,还害死了她外婆!”
林雨薇捂着脸,突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
“对,就是我做的!谁让她抢走了你!”
“明明我和你才是门当户对,沈清然不过就是个拖油瓶,可你眼里却只有她!我只好设计让她身败名裂!”
沈临川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
脑海中闪过这一年多来对沈清然的种种伤害,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跌跌撞撞跑出别墅,,开车直奔医院。
一路上,沈清然绝望的眼神和那句“我没有”不断在脑海中回荡。
然而当他赶到医院时,护士告诉他沈清然已经带着外婆的骨灰离开了。
“她走的时候,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来接她。听着好像是姓裴。”
6
沈临川站在医院走廊,耳边嗡嗡作响。
姓裴的男人?
他猛地想起前段时间京北裴家派人来南城,说是要为昏迷多年的裴家大少爷物色一位妻子。
当时父亲还开玩笑说:“清然那丫头长得漂亮,要是嫁过去,咱们沈家可就攀上高枝了。”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
——“她敢?老子打断她的腿!”
沈临川浑身发冷,颤抖着拨通父亲的电话。
“爸,清然她”
“临川啊,我正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亲的声音透着兴奋。
“清然答应嫁给裴家大少了!裴家给了我们五十个亿的项目,咱们沈家的资金链有救了!”
手机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沈临川踉跄着扶住墙壁,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疯了一样冲回沈家别墅,一脚踹开林雨薇的房门。
双眼赤红,一把掐住林雨薇的脖子,“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清然要嫁给别人了!”
林雨薇被掐得脸色发紫,拼命拍打他的手臂。
骑行团的人闻声赶来,好不容易才把沈临川拉开。
“川哥你疯了吗?你都把她送给我们免费玩了,难道还在乎她嫁给谁不成?”有人不解地问。
沈临川如遭雷击,颓然坐在地上,双手抱头。
“清然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是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
林雨薇咳嗽着爬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阴毒:“阿川,她嫁的是个植物人,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再说,她那么爱你,肯定会回来的。”
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沈临川猛地抬头:
“对,她那么爱我”
他掏出手机,疯狂拨打沈清然的电话,却始终提示对方已关机。
沈临川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嘴里不断喃喃自语:“我要去京北,把清然带回来”
此时的我,已经到了京北裴家庄园,根本不知道沈临川为了我将近疯魔。
裴家的婚礼低调而奢华。
我穿着定制的白色婚纱站在镜前,镜中的女人苍白如纸,唯有眼尾一抹红像是哭过又像是画上去的。
婚纱领口高至锁骨,完美遮掩了那个屈辱的魅魔纹身。
“少夫人,婚礼马上开始了。”管家恭敬地敲门。
“知道了。“我轻声应答,指尖抚过梳妆台上的骨灰盒--外婆最后的归宿。
今天是我和裴瑾川的婚礼。
外界都说裴家大少成了植物人五年,裴家这是病急乱投医,找了个冲喜新娘。只有我知道,这场婚姻将我拉出了那场名为“沈临川”的噩梦。
婚礼在裴家私人教堂举行。没有宾客,只有裴家几位核心成员和律师团队。
我缓步走向礼台,那里放着一张轮椅,轮椅上的男人闭着眼睛,轮廓分明如雕塑。
“沈清然小姐,你愿意嫁给裴瑾川先生,无论健康或疾病,都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神父刚要宣布礼成,教堂大门突然被撞开。
7
“沈清然!”
沈临川冲了进来,双眼布满血丝,“跟我回去!”
我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婚纱,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但下一秒,裴家的保镖已经拦住了他。
“这位先生,请不要打扰婚礼。”管家彬彬有礼却不容抗拒。
沈临川挣扎着,目光死死锁住我:“清然,我知道错了!林雨薇那个贱人我都处理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缓缓转身,第一次正眼看他。
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男人此刻狼狈不堪,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斜,哪还有半分不可一世的模样。
半晌,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沈先生,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请你自重。”
“大喜?”沈临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突然笑了,笑容扭曲。
“嫁给一个活死人叫大喜?清然,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只是走向轮椅,俯身在裴瑾川冰凉的唇上落下一吻。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沈临川。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猛地推开保镖冲上前来。
“沈清然!你他妈疯了?!”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跟我回去!立刻!”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倔强地仰起头:“沈临川,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我他妈没同意!”他赤红着眼,另一只手就要来扯我的婚纱,“让我看看那个纹身还在不在?是不是又给这个活死人看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他脸上。
整个教堂瞬间安静下来。
沈临川不可置信地捂着脸,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沈先生,请你放尊重些。”我收回发麻的手,声音冷得像冰,“我现在是裴太太。”
裴家的保镖趁机将他制服,按跪在地上。
沈临川挣扎着抬头,眼中的疯狂渐渐被痛苦取代。
“清然,我真的知道错了林雨薇我已经送进监狱了,那些欺负你的人我都处理了”
“求你,跟我回家”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
但下一秒,我想起外婆临终前痛苦的表情,想起那些男人在我身上留下的淤青,想起母亲的牌位被摔碎的瞬间——
所有的柔软都化作了坚冰。
“沈临川,从你把我送给那些男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完了。”
我转身走向轮椅,轻轻握住裴瑾川苍白的手。
“况且,我现在有丈夫了。”
沈临川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丈夫?一个连动都不能动的植物人?沈清然,你宁愿守活寡也不肯原谅我?”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握着的那只冰凉的手,突然轻微地动了一下。
我浑身一震,低头看去。
裴瑾川修长的手指又动了动,这次更加明显。
“他他的手动了!”我惊呼出声。
8
整个教堂瞬间骚动起来。
裴家人立刻围了上来,医生团队也迅速赶到。
在一片混乱中,沈临川被保镖拖了出去,他的叫喊声渐渐远去:“清然!我会等你!一直等到你原谅我!”
三天后,京北最高级的私立医院。
我坐在病床边,轻轻为裴瑾川擦拭手臂。
医生说他的脑电波活动明显增强,这是苏醒的前兆。
“裴先生,您能听见我说话吗?”我轻声问道。
没有回应。
但当我转身去换水时,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清然”
水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颤抖着转身,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裴瑾川醒了。
他虚弱地眨了眨眼,目光落在我脸上,嘴角微微上扬:“你、你就是我的妻子。”
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医生们闻讯赶来,迅速为他做全面检查。
我被请到病房外等候,却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沈临川。
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
“清然,”他快步走过来,“我听说裴瑾川醒了?”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你怎么还在这里?”
沈临川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还是强撑着笑容:“我、我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如果他欺负你,我随时可以带你”
“沈先生。”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病房内传来。
裴瑾川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了出来。虽然还很虚弱,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
“我的妻子,就不劳你费心了。”
沈临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裴瑾川示意护士将他推到我身边,然后牵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这个宣誓主权的动作让沈临川瞬间暴怒:“裴瑾川!你别以为”
“沈先生,”裴瑾川淡淡打断他,“听说沈氏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正巧,我刚醒来就听说我太太嫁给我为你们沈家换了五十个亿的资金。”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和你父亲都挺没本事的,还要靠女人赚钱。”
沈临川的脸色由白转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猛地冲上前,却被裴家的保镖拦住。
男人嘶吼着,声音里带着绝望,“你真的要跟这个刚认识的男人在一起?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能放下吗?”
我回答他,声音冷得像冰,“沈临川,你亲手把我送给那些男人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就已经死了。”
裴瑾川握住我的手,温暖的触感让我稍稍平静。
他抬头看向沈临川,眼神锐利:“沈先生,请记住,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裴太太。如果你再骚扰我的妻子,我不介意让沈氏那五十亿资金立刻消失。”
沈临川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最终,他颓然转身,背影踉跄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9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在发抖。
裴瑾川敏锐地察觉到了,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没事了,有我在。”
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接下来的日子,裴瑾川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医生说这是医学奇迹,但我知道,这个男人骨子里就带着不服输的劲头。
一个月后,他已经能短暂站立。每天清晨,我都会陪他在花园里做复健。
“今天感觉怎么样?”我递给他一条毛巾。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清然,我想看看你的纹身。”
心猛地一沉。
那个魅魔纹身是我最深的耻辱,每次洗澡时看到都会让我想起那段噩梦般的日子。
“不”我下意识想抽回手。
但裴瑾川的力道很轻却很坚定:“让我看看,好吗?”
在他的注视下,我颤抖着解开衣领的扣子。那个妖艳的魅魔纹身暴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闭上眼,我等待他的嫌弃或嘲笑。
但预想中的反应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温暖的手指轻轻抚过纹身。
“疼吗?”他问。
我睁开眼,看到他眼中竟满是心疼。
他轻声说:“我认识一位很好的纹身师,可以帮你修改这个图案。”
“或者,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纹一对真正的夫妻纹身。”
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他没有嫌弃我,反而想用这种方式覆盖掉沈临川留下的印记。
“好。”我哽咽着点头。
三天后,我们去了裴瑾川说的那家纹身店。
原本的魅魔纹身被修改成了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蕊处巧妙地融入了裴瑾川名字的首字母“p”。
而裴瑾川则在相同的位置纹了一朵玫瑰,花蕊是我的名字首字母“q”。
“现在,你是我的玫瑰了。”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纹身店的门突然被推开。
沈临川站在门口,目光死死盯着我身上的新纹身。
“清然,你怎么能和他纹情侣纹身?”
裴瑾川立刻将我护在身后:“沈临川,你跟踪我们?”
沈临川没有理会他,而是直直看着我:“我知道我错了,清然。”
“这一个月我每天都在后悔林雨薇被我送进了监狱,还有那些男人,我全部都处理好了。”
“清然,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冷冷地看着沈临川,这个曾经让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现在只让我感到恶心。
他自以为惩罚了其他人就能换回我的原谅,却根本不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沈临川,你以为把别人送进监狱就能弥补你犯下的错?”
“是你亲手把我送给那些畜生!是你纵容林雨薇害死我外婆!是你摔碎我妈的牌位!”
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沈临川心上,他踉跄后退几步,脸色惨白。
“现在装深情给谁看?你不过是不甘心曾经对你摇尾乞怜的狗,现在有了新主人。”
沈临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是的!清然,我爱你!”
“爱?”我讽刺地勾起嘴角,“你的爱就是毁了我的一切?”
裴瑾川适时上前一步:“沈先生,我妻子情绪不宜激动,请你离开。”
沈临川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裴瑾川瞬间绷紧身体,但沈临川却将刀锋转向自己。
10
他将刀尖抵在自己左胸,“如果你恨我,我可以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看着他疯狂的眼神,我胃里一阵翻涌。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像个得不到想要的玩具就无理取闹的孩子。
“沈临川。”我平静地开口。
“你的心早该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沈临川的手僵在半空,刀尖已经划破皮肤,渗出血珠。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无动于衷。
“清然你你真的”
“我不爱你了,就算你今天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他。沈临川颓然放下刀,像个行尸走肉般转身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裴瑾川温柔地拭去我额头的冷汗:“没事了。我们回家。”
当晚,一条爆炸性新闻登上热搜:沈氏集团太子爷沈临川涉嫌故意杀人被警方带走
新闻配图是沈临川满身是血被押上警车的画面。
原来他离开纹身店后,直接去了女子监狱。用那把折叠刀捅伤了正在服刑的林雨薇,据说伤口离心脏只差几毫米。
我关掉新闻,内心毫无波澜。
裴瑾川从身后抱住我:“要去看看他吗?”
“不必了。”我摇摇头。
“从今往后,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三个月后,沈临川因故意杀人未遂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林雨薇虽然捡回一条命,但肺部严重受损,终身需要靠呼吸机维持。
而沈氏集团因为失去继承人,加上裴氏暗中施压,资金链彻底断裂,宣告破产。
宣判那天,我和裴瑾川去了外婆的墓地。
我将判决书复印件烧给外婆,轻声说:“外婆,害您的人都得到报应了。”
裴瑾川蹲下身,轻轻擦拭墓碑:“外婆,我会照顾好清然,您放心。”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落,墓碑上的照片里,外婆的笑容温暖如初。
离开墓地时,裴瑾川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钻戒。
“清然,我们的开始并不美好。”他仰头看着我,目光虔诚,“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向你求婚。”
我笑着伸出左手:“裴先生,你这是要二婚啊?”
他认真地将戒指戴在我无名指上。
“第一次是冲喜,这一次”他站起身在我唇上落下一吻,“是爱情。”
远处,春日的阳光洒满山坡,照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就像命运终于将两条错位的线,温柔地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