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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黎将自己手头上的最后一项创意计划书完成之后,一身轻松住进了京城最大的公立医院。
入院当天,是顾唯安送她来的。
至于傅延之,他听闻国外有一项治疗癌症的特制药研发成功,连夜紧急出国,还没来得及赶回。
入院后有一系列的术前检查,顾唯安佯装轻松和沈青黎聊着最近公司发生的事情,有条不紊地安排。
两人的关系就算把感情层面摊开了说后,也没有变质。
最后一项检查完毕已经是夜幕降临了,结果似乎不太理想,可顾唯安没有让沈青黎知道,只是让她在病房里等一下,他去找医生商量。
沈青黎轻笑一声,让顾唯安快去:“我又不是小孩子,能够自理的。”
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临近死亡的身体不断衰弱,一整天的检查下来已经让她疲惫不堪、浑身酸痛,耳朵也闷得胀痛。
顾唯安脚步匆匆离开后,沈青黎在病床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行走的力气。
这时门被敲响,一位护士装扮的人端着药盘走了进来,一言不发,拿出两颗药片送到沈青黎身前。
沈青黎眉头蹙了蹙,这药物连简陋的包装都没有,不禁问了几声:“请问这是什么药效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陈医生提前嘱咐过她手术前最好不要乱吃药,以免增添手术的风险。
而刚刚做检查的时候,主治医生也告诉过她,现在单纯的药物只会给她的身体增添负担。
护士的声线压低,言简意赅中带着几分催促:“不清楚,主治开的,你吃了就行了。”
一点都不专业的回答让沈青黎心中更是疑虑四起,她正想抬起眸再问多几句,目光一动,落在女人手腕的小黑痣上,无端觉得熟悉。
无需多时,她便立刻想起曾经在哪儿见过。
是在三年前雪山中,许若悠向她展示婚戒的时候。
她不仅留意到了许若悠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婚戒,还无意中瞥到了她的手腕。
和眼前的相交叠,竟是一模一样。
心脏几乎在一瞬间沉了下去,呼吸也猛地加速几分,沈青黎假装随意的点了点头,放在被子中的手却立刻隐晦地摸到了呼叫铃,忙不迭摁了下去。
她拖延着时间:“麻烦您给我倒一杯水。”
一边问着,沈青黎一边无意的跟许若悠对视,通过那压得很低的护士帽捕捉到记忆中的模样。
许若悠许是还不想暴露把事情闹大,动作极快给沈清黎倒来一杯水。
沈青黎抿了抿唇,继续拖延时间:“有点冷。”
可这一次没有奏效。许若悠并不是傻子,她能想出给沈青黎光明正大喂药的法子,其实已经是穷图匕见了。
三年的婚姻生活给她带来的只有失意和暴躁,她的耐心消失殆尽,直接面露寒光,手掌飞快掰下沈清梨的下巴,就要药强硬塞进去。
沈青黎拼命挣扎摆脱,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稍微动了几下就气喘吁吁。
幸而,在药物被塞进嘴巴的前一秒,顾唯安冲了进来,一巴掌把许若悠扇倒在地上,紧张的看向沈青黎,问她有没有事。
沈青黎摇了摇头,看向披头散发浑身狼藉的许若悠:“你想干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许若悠对他有这么大的恶意,明明她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交集。
“沈青黎,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许若悠尖叫一声就要扑上来,却再一次被顾唯安踹倒在地上,半张脸都没了血色。
保镖很快跑进来要把许若悠拉出去,许若悠像个疯婆子一样破口大骂:“沈青黎,你明明没有死却臭不要脸装死,把我害得好惨,现在还重新出现,要做恬不知耻的小三,你怎么还不去死!”
“狐狸精!延之哥明明是我的,却因为你的出现,我们结婚整整三年了,他碰都没有碰我一下,让我像个寡妇一样守寡!”
许若悠很快被拉远,恶毒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顾唯安一脸冷意:“我会把她交给警方处理,让她牢底坐穿。”
“傅延之是怎么回事?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
顾唯安本来对傅延之不喜,眼下更是把许若悠的憎恶归结到傅延之的头上。
沈青黎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解释道:“和他没关系。”
声音很小,因为刚刚的争斗让她没了力气。
见状,顾唯安当即让她休息。
沈青黎是被吵醒的,她听到了顾唯安压低声线的愤怒:“傅延之,你真的对得起青黎吗?如果今天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的女人指不定会对青黎做一些后果难以预测的事情!”
“青黎现在不想见到你,你明不明白?!别来打扰她,她过两天就要手术了,你能不能给她一份清静!”
面对顾唯安单方面的怒火发泄,沈青黎听见傅延之哑着嗓子:“抱歉,但我不会走,我想等青黎醒来,看看她。”
从嘶哑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傅延之连夜出国又奔赴回国的辛苦,以及深藏在疲倦中浓浓的愧疚。
耳边是顾唯安赶傅延之离开的不耐,沈青黎盯着漆黑的虚空处半晌,扬声:“让他进来吧。”
空气霎时静了静,顾唯安手臂肌肉暴起,到底还是让开了。
他走向走廊时,肩膀是往下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