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忍冬转身欲走,顾朝年伸出手臂拦住了她:“陆忍冬,你为何要出尔反尔?”
“什么?”
顾朝年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却觉得她是在装傻:“解除婚约的事情分明是你提出来的,可你却不告诉家里人,这算什么?”
“算你脑子有问题。”陆忍冬气笑了:“婚约是我们两个人的,定下婚约的是我娘和你娘。”
“如今我娘不在了,你娘知情了,我们两个也当面把话说清楚了,就连婚书我都撕了,还有什么回还的余地吗?”
她嗤笑:“你该不会以为,我背着陆家人去解除婚约,是为了对你欲擒故纵吧?”
顾朝年:“”
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冷冷看着少女,越看眸中的冷意便越少。
他们这几日分明每天都在见面,可她怎么一天比一天好看了?
如今的她,明艳的不可方物。
陆忍冬道:“少看点撒狗血的话本子,也少点自信,多长长脑子。”
她翻个白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顾朝年很不服气,追了上去。
少男靓女的组合,向来很能吸睛。
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她们两眼。
陆忍冬有些烦躁。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她不方便施展身法,只能任由讨厌的人跟着。
“顾朝年,你烦不烦?”
顾朝年抿抿唇。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上来。
明明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不是吗?
看着她冷漠不耐的表情,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一开口就成了:“陆家被劈的这件事,你不要多想。天罚之事,纯属胡扯”
陆忍冬:“”
这人怕不是个智障吧?
他的才子之名,也是花钱找人散播吧?
她气笑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朝年道:“我只是想说,你和陆伯伯是父女,你的母亲是陆伯伯的原配妻子,夫妻之间,父女之间,不该斤斤计较。坊间的那些传言”
“不是传言。”陆忍冬打断了他。
“什么?”
陆忍冬冷冷道:“当年陆天明一穷二白,是靠着我娘的嫁妆,才有上京赶考的盘缠,才有交际应酬、结交人脉的资本。”
“他的科考、晋升之路,城中的宅子,甚至陆家在乡下的大宅、陆天明的几个兄弟的房屋,田产,都是用我娘的嫁妆买的。”
“我娘临终前给我留下了一大笔嫁妆,为的是能让我将来嫁人之后有钱傍身。可,陆天明以一个极其荒谬的理由将我送到了庄子上,还将我娘留在庄子上的人都换了。待我回来,府中雕梁画栋、焕然一新。你猜,修缮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顾朝年愕然。
她说的,怎么和淮安说的不一样?
顾朝年被她逼得节节败退,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可他无法相信。
陆忍冬看着他变幻的神色,轻笑:“你猜对了,这些,都是从我娘给我的嫁妆里挪用的!”
“所以,陆家的宅子被雷劈,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可怜的。这样一群贪婪自私的恶鬼,若非天道不允,说不定会直接劈死他们!”
“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那宅子毕竟是我娘掏钱建起来的,劈了宅子也等于是将我娘的钱白白浪费掉。不过,只要这群豺狼虎豹占不到便宜,我十分乐意看到天雷再将乡下的那些宅子也都劈了。”
顾朝年眼睁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
他是真的不知道,原来那个素日里总是笑呵呵的陆伯伯,私底下吃软饭不说,还要霸占自己的女儿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