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两人都在学院里,想要堵人还是很容易的。
但就是那么诡异,每次课后他想要去堵人的时候,陆忍冬都不在德育班。
顾朝年自然明白她是在躲着自己,但又不想放弃靠近火场少女的机会,于是某一次还没下课的时候,他破天荒地举起了手撒谎,说肚子疼想去茅房。
他至今都忘不了夫子在错愕之后愤怒的表情,也忘不了青云班众人如同见鬼般的神色。
但,除了这样做之外,他没有任何能够接近陆忍冬的办法。
他强忍着羞臊,不敢去看夫子与相熟的同窗们异样的表情,更是无视了陆淮安投来的视线,先是直奔茅房的方向而去。
而后掐着时间,赶在下课的钟声敲响之前来到了德育班门口。
本以为这次定然万无一失。
不料,陆忍冬竟然直接跳窗走了。
那次,向来孤高冷傲的顾大公子轻轻地碎了。
如今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接近陆忍冬,他自然欢喜不已。
“冬儿”他欣喜地看着她,想要用儿时的称谓唤起他们的情意。
陆忍冬头双臂环胸,表情冷漠:“明年就要科考了,我想你应该不希望自己因为缺胳膊短腿儿而无法进场吧?”
顾朝年表情受伤:“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我只和人说话。”
陆忍冬蓦地掰折了手中的毛笔:“我不想在学院里闹事,但若你再纠缠于我,我也不介意打断你的狗腿。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信的话,你只管再啰嗦一句试试。”
若非为了个渣男不值得破坏相公和好大儿辛苦维系的声誉,她早就动手了。
顾朝年看出了她眸底的厌恶。
是那般的真实,不似作假。
也丝毫没有欲擒故纵的意思。
他身形晃了晃,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余敏敏也被分在了这个考场,看着顾朝年落寞破碎的模样,她有些不忍心:“忍冬,他看上去好可怜啊。”
陆忍冬看着少女清澈的眸底坦然的担忧,知晓对方并没有特殊的意思,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过是个惯会伪装深情的怂蛋渣男?”
余敏敏有些不解。
陆忍冬活了将近百岁,看过了太多的痴男怨女。
她太清楚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于爱情、对于男人的滤镜有多深。
她认真看着余敏敏:“他故意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可是当触及到了核心的利益时,却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的人,空有皮囊却虚伪至极。今日他能为了利益放弃主动道歉和求和,他日便能为了利益牺牲掉你。”
余敏敏若有所思。
陆忍冬又添了一把火:“今日可是鹿鸣书院一月一度的重要考核,而我又是从乡下来的,刚入学不久。除了你们之外,在其他人眼中,我不过是个没读过几天书的粗鄙之人,说不定连《论语》都背不过。”
“这次的考核,还关系到了是否会被退学的问题。”
“但凡他真的有心,在明知道我厌恶他、不想搭理他的前提下,除非是天塌下来,否则他都应该等到考核结束之后再来找我。”
余敏敏明白了:“可是他明知道他来找你会让你情绪波动,有可能会导致考试失利,他还是来了!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感受,你的利益,只在乎他自己!”
她眸光一定,看向顾朝年的目光顿时就充满了嫌恶:“渣男!”
陆忍冬点点头。
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