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乱着,小周干事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新锁和一串钥匙。见院里围了这么多人,他愣了一下,问道:“这是咋了?都聚在这儿干啥?”
林墨简单把情况说了说:“这位大妈说这房子是她占的,不让我进。”
小周干事一听就明白了,看向贾张氏,皱起眉:“贾大妈,这两间房啥时候分给你了?街道办从来没给你开过证明。这房一直是空着的,这次是正式分配给林墨同志的,他是红星轧钢厂的职工。”
周围的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贾张氏自己私占的。
贾张氏脖子一梗,撒泼道:“空着也是空着!我堆点柴火怎么了?又没碍着谁!凭啥说给别人就给别人?”
易中海见状,赶紧对小周干事说:“小周同志,你别跟她计较。她就是个农村妇女,不懂规矩,我们这就让她把东西腾出来,保证不耽误林同志住。”
小周干事认得易中海,知道他在院里威望高,又是轧钢厂的老工人,便卖了个面子:“行,易大爷都这么说了,那就赶紧收拾。林同志今天就得住进来,你们把原来的锁卸了,把钥匙交出来,我这儿带了新锁,直接换上。”
贾张氏还想犟嘴,一听“新锁”“交钥匙”,又瞥见小周手里的锁,刚要发作,却听小周转头对林墨说:“林同志,这是新钥匙。以后有啥事儿直接去街道办找我,再碰到这种情况,不用客气,直接报给马主任。”
“马主任”三个字一出口,贾张氏吓得一哆嗦——她可知道街道办的厉害,马主任一句话,就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立刻换了副腔调,扯着嗓子喊:“秦淮茹!你死哪儿去了?赶紧给我滚出来!把柴火搬到咱家院角去!快点!”
屋里很快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素净、面带几分愁容的年轻媳妇跑了出来,正是秦淮茹。她看了看眼前的架势,没敢多问,赶紧拿起墙角的扁担,开始往自家院里挪柴火。
小周干事见贾张氏动了真格,便把新锁换上,将钥匙递给林墨:“行了,林同志,这房归你了。有事去街道办找我。”
林墨接过钥匙,道了谢。
贾张氏一边催着秦淮茹快点搬,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林墨,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看了,也都散了。易中海临走前拍了拍林墨的肩膀:“林同志,别往心里去,以后都是邻居,有啥难处跟我说。”
林墨笑着应下,看着秦淮茹和贾张氏忙不迭地挪柴火,心里清楚——这95号大院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静了。
贾张氏叉着腰在一旁催骂,秦淮茹则低着头,默默地搬着柴火。林墨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这便是秦淮茹。
她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头发梳得整齐,用一根素净的木簪绾着,额前几缕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虽是粗布衣裳,洗得有些发白,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紧紧裹着她匀称的身段,该凸的凸,该翘的翘,那份藏不住的风韵,连简陋的衣料都遮不住。
脸蛋是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算不上多白,却透着健康的粉晕,一双眼睛尤其灵动,带着点怯生生的羞意,看人时微微垂着眼帘,长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忽闪,明明是在做粗活,却莫名生出几分惹人怜爱的柔媚。
林墨心里暗叹,难怪剧里傻柱对她那般痴迷,这般模样,这般风情,就算穿着补丁衣裳,往那儿一站,也比寻常妇人多出几分滋味,说是跟传说中的十三姨有一拼,倒也不算夸张。
“看什么看!臭流氓!”贾张氏眼尖,瞥见林墨的目光,立刻炸了毛,唾沫星子喷了过来,“赶紧搬你的柴火,别挡着这个不知好歹的邻居收拾房子!”
秦淮茹被骂得脸一红,头垂得更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林墨收回目光,没跟贾张氏计较,只是心里冷笑——这院里的人,可真是个个都带着戏啊。
等秦淮茹和贾张氏把最后一捆柴火挪走,院子里总算清静下来。林墨推开那两间刚换了新锁的房门,里面空荡荡的,果然如他先前所见——除了一张快散架的木床和一个掉了漆的旧衣柜,再无他物。
墙角结着蛛网,地面落着薄尘,真应了那句玩笑话:老鼠进来都得含着泪出去,实在没什么可偷的。
他摇摇头,从背包里拿出自己带来的被褥。那是村里李奶奶连夜给他缝的,棉花虽不算厚实,却带着股阳光晒过的暖意。林墨简单扫了扫床板,把被褥铺上去,总算有了个能躺的地方。
折腾了一天,从山村到城里,办入职、找住处,还跟贾张氏闹了一场,早就累得骨头都松了。他往床上一坐,靠着墙歇气,看着这简陋的屋子,心里却挺踏实。
“先凑合一晚吧。”他对自己说。
明天去厂里领了自行车,顺便在附近的供销社采买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再把屋子好好打扫打扫,总能弄出个像样的家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四合院的炊烟又袅袅升起,夹杂着各家的说笑声。林墨闭上眼睛,听着这陌生又鲜活的烟火气,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在这95号大院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