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会所顶层包厢。
沈知微与陆野相对而坐,空气凝滞,只有背景的爵士乐低回盘旋。
陆野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声音刻薄:“腿好了?啧,真可惜,当初就该直接锯掉它的。”
沈知微脸上毫无波澜,声音轻颤:“老公,这三年我过得很不好,你何必还要这样挖苦我?”
说着,她恰好眼尾泛红,哀哀戚戚地流下两行泪。
这副脆弱的神情,精准地刺中了陆野。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现在知道苦了?早跟你说过江屿白那个凤凰男靠不住!跟着他,你只有受苦的份!”
沈知微眼底划过讽刺。
她知道,自她假死脱身后,陆野并未扶正他最宠的那个小网红,只把人当金丝雀养在外面。
一年前玩腻了,便毫不留情扫地出门。
所谓深情,不过如此廉价。
但这个举动也让她察觉到,陆野对她或许还有一丝执念。
无论是什么,都将成为她手中最利的刀。
她换上更哀婉的神情,主动为陆野斟满酒杯:“是,是我当初瞎了眼,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举起自己的酒杯,“这杯,敬过往,敬我们,敬荒唐的缘分。”
女人带着一丝幽怨和脆弱的眼神,让陆野卸下了防备。
他端起杯子一饮而空。
那晚,沈知微以情伤为名,一杯接一杯地劝酒。
终于,陆野不胜酒力,头一歪,醉倒在真皮沙发上。
沈知微脸上的哀戚褪去。
包厢门无声滑开,一个男人闪身而出。
那个男人站在合上的包厢门边,清了清嗓子。
再开口时,发出的声音竟与陆野醉酒后,含混沙哑的声音一模一样。
“呵,谢启山?他算个什么东西!仗着老头子的偏爱,就以为自己能上位了?天真!我告诉你,谢氏南城那几家子公司的烂账,足够让他和他那帮人死无葬身之地!”
“谢启明背后,可是有海外资本撑腰的。谢启山他根本没戏!等着瞧吧,老头子快不行了,谢氏,迟早是谢启明的囊中之物!”
而这场以假乱真的“酒后吐真言”,恰好被隔壁来聚会的几位与谢启山交好的董事听到。
沈知微从回忆中抽离,向江屿白讲述的,却是另一个版本。
“他约我在云端会所见面,说为过去道歉”
“我去了,却听到他醉醺醺地大肆评价谢氏继承权之争,我害怕想走,他就强行给我灌了毒药,说我听了不该听的,都得死。”
她泪眼婆娑:“幸好隔壁包厢有谢氏董事会的人,他们应该也听到了。”
江屿白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墨。
陆野!又是他!
沈知微的话并非全无破绽。
但此刻她痛苦的模样,击溃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
他不能再犯三年前同样的错。
无论她做什么,这一次他都要护住她!
“等我。”他替她掖好被角,眼神坚定,“我很快回来。”
他必须立刻动用一切关系,拿到那救命的抑制剂。
然而,他的车刚驶出医院,就被两辆黑色宾利一前一后逼停。
为首的保镖敲下车窗:“江总,谢大少有请。”
该来的终究来了。
江屿白闭了闭眼,心沉入谷底。
沈知微,果然是谢家长子谢启山的人。
他被带到一处隐秘的私人庄园。
书房内,谢启山一身休闲装,把玩着手中的雪茄。
“江总,别来无恙。”
谢启山开口,直戳江屿白的命脉,“你要的抑制剂,恰好在我母亲控股的生物医药公司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