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村的炊烟已经升起，混着饭菜的香气飘在半空。林风握着月光草往村子中心走，虚拟角色的脚步踩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手腕的刺痛比刚才减轻了些，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放慢了动作——他得习惯在游戏里控制力道，避免现实旧伤加重。
村长的木屋在村子最东边，门口挂着一串晒干的草药，随风轻轻晃动。一个穿着灰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坐在门槛上，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正是晨光村的村长。
“年轻人，你终于来了。”村长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不像普通NPC那样眼神空洞，“我等你很久了。”
林风愣了一下。普通主线任务里，村长只会机械地重复“欢迎来到晨光村”，绝不会说“等你很久了”。他走上前，将月光草递过去：“村长，我完成了寻找月光草的任务。”
村长接过月光草，指尖轻轻摩挲着叶片上的银色纹路，忽然叹了口气：“月光草……三百年了，终于又有人能找到它。”他抬头看向林风，“你叫风痕，对吗？”
“是。”
“无定行者，能复制万物技能，却要背负技能冷却延长的代价……”村长的声音低沉下来，“这个职业，本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现。”
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村长竟然知道他的隐藏职业！他攥紧了木剑：“您知道无定行者？”
村长站起身，推开木屋的门：“进来谈吧。有些事，在外面说不安全。”
木屋很小，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几捆草药。村长关上房门，屋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窗缝透进的微光照亮他脸上的皱纹。
“坐下说。”村长指了指椅子，自己则坐在对面，“你一定想问，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为什么小白会说话？为什么溪边的符号会对你有反应？”
林风点头：“这些都和‘旧时代’有关，对吗？和三年前的《幻域》有关？”
村长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和溪边岩石上一样的符号。“这是‘守界人’的信物。”他将令牌推到林风面前，“《零界》不是全新的世界，它是《幻域》的延续，是用当年的核心数据重建的‘容器’。”
“容器？”
“用来封印‘异常数据’的容器。”村长的声音压得很低，“三年前，《幻域》爆发过一场‘数据风暴’，有人利用漏洞篡改数据，试图控制游戏核心，那把‘破晓剑’就是关键。而你，风痕，是当年离核心最近的人。”
林风的呼吸猛地一滞。破晓剑、数据风暴……这些词和他记忆里的碎片重合了。当年决赛前，他的破晓剑突然失踪，随后就被爆出“使用篡改数据的外挂”，原来不是陷害，而是有人在掩盖数据风暴的真相？
“是谁在控制异常数据？”他追问。
村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具体是谁，但他们现在就在《零界》里，戴着面具，伪装成普通玩家。他们在找‘零界核心’，就像当年找破晓剑一样。”他指了指青铜令牌，“这是打开第一层遗迹的钥匙碎片，小白说你能看懂符号，说明你就是‘复苏者’——唯一能阻止他们的人。”
“叮！触发隐藏主线任务：守界人的嘱托。任务目标：收集三块钥匙碎片，解锁上古遗迹第一层。任务奖励：无定行者职业专精点x1，神秘道具x1。失败惩罚：异常数据扩散，游戏世界部分区域永久封锁。”
系统提示弹出时，林风的手心微微出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游戏任务了，它和三年前的真相、和他被毁掉的职业生涯紧紧绑在了一起。
“我接受任务。”他拿起青铜令牌，令牌入手冰凉，符号在微光下隐隐发亮，“但我需要知道，苏沐是谁？她为什么也在找月光草？”
提到苏沐，村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是‘造界者’的后人，身上带着另一块钥匙碎片。但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凭着本能寻找线索。你可以相信她，但别告诉她太多，‘眼睛’在盯着她。”
造界者？应该是《零界》的开发者。林风将令牌收好，心里的疑团解开了些，却又多了新的困惑。
“对了，”村长忽然想起什么，从墙角的草药堆里翻出一个小布包，“这是给你的奖励。无定行者前期太弱，这点东西能帮你。”
布包里是一瓶红色药水和一张羊皮纸。药水是“初级敏捷药剂”，使用后能提升10%敏捷，持续10分钟；羊皮纸是“技能拓印图”，可以让复制的技能冷却缩短5%。
“谢谢您。”林风将东西收好，起身准备离开。
村长却叫住他：“风痕，记住，无定行者的代价不止是冷却延长。每复制一个高阶技能，你的精神力都会受到反噬，严重的话……可能影响现实神经接驳。”
林风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村长。老人的眼神里带着担忧，不像在说谎。他想起刚才解读符号时，脑海中闪过的刺痛，原来那就是反噬的前兆。
“我知道了。”他没有再多问，推开门走出木屋。
屋外的阳光有些刺眼，林风眯了眯眼，打开属性面板。刚才击杀暗影史莱姆加上交任务的奖励，他已经升到了2级，属性面板多了5点自由分配点。他没有犹豫，全加了敏捷——现在他需要速度和灵活性，无论是躲避怪物，还是应对可能出现的玩家挑衅。
刚分配完属性，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到苏沐提着药篮走了过来，白色的学徒服沾了点泥土，脸颊微红，像是跑过来的。
“风痕！”苏沐停下脚步，喘了口气，“我刚才去溪边找你，只看到几只死掉的暗影史莱姆，你没事吧？”
她的眼神很真诚，带着明显的担忧。林风想起村长的话，没有提钥匙碎片的事，只是扬了扬手里的月光草：“没事，刚完成任务。这是你要的月光草。”
苏沐接过月光草，眼睛亮了亮：“谢谢你！这药能治我导师的旧伤……对了，村长有没有为难你？他脾气有点怪。”
“没有，他还给了我奖励。”林风笑了笑，“你导师的伤很严重？”
“嗯，是三年前留下的……”苏沐低下头，声音低了下去，“和一场‘数据风暴’有关，一直没好。”
林风心里一动，刚想追问，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穿着黑色盔甲的玩家簇拥着一个高大的战士走了进来，盔甲上印着“战神殿”的标志——正是早上被他拒绝的那个公会。
为首的战士看到林风，眼睛立刻瞪了起来，正是昨天在新手村抢BOSS被林风怼过的人。他提着战斧大步走过来，身后的人纷纷散开，显然是来挑事的。
“风痕是吧？”战士停下脚步，战斧在地上敲出“咚”的一声，“刚才全服公告，有人在低语溪看到你杀了暗影史莱姆，还拿到了月光草？小子，挺能藏啊。”
林风握着木剑的手紧了紧，面上却很平静：“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战士冷笑一声，“战神殿招你进会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现在把月光草交出来，再磕三个头，这事就算了，不然……”
他的话没说完，苏沐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林风身前，皱着眉看向战士：“你们是玩家吧？游戏里不能强迫别人交易，更不能恶意PK！”
战士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哪来的NPC学徒？还管起玩家的事了？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清理’。”
林风轻轻把苏沐拉到身后，直视着战士的眼睛，声音冷了下来：“想打架？我奉陪。但我提醒你，新手村禁止恶意PK，杀我一次，你红名三天，值吗？”
战士脸色变了变。《零界》的红名惩罚极重，红名期间不仅不能用传送阵，死亡还会掉落装备，他显然没料到林风会这么硬气。
僵持了几秒，战士咬了咬牙：“你等着！出了新手村，我看谁还能护着你！”说完，他狠狠瞪了林风一眼，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村口恢复了平静，村民们远远看着，不敢靠近。苏沐拍了拍胸口，小声说：“他们好凶……战神殿在新服很霸道，你要小心。”
林风看着战士离开的方向，眼神沉了下来。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战神殿不会善罢甘休，而那个戴面具的人，或许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
他握紧了手里的青铜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隐藏职业的代价也好，战神殿的威胁也罢，都挡不住他要走的路。
他抬起头，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的虚拟角色脸上，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
“走吧，”他对苏沐说，“去完成你的任务。我们，也该准备离开新手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