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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风像头锁定猎物的豹子追了上去。
远处的程瑶其实早已发现叶云风。
看到男人匆忙的步伐，连忙捻起三根银针，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前方传来打斗的闷响和压抑的痛哼。
她加快脚步，转过一块巨石，瞳孔骤缩。
青龙会余孽被叶云风死死按在地上，男人脸上溅了血，眼神狠戾。
就在此刻，余孽袖中寒光一闪，直刺叶云风毫无防备的后心。
程瑶想也没想，银针脱手，人已扑出。
“嗤！”
刀刃入肉，深及刀柄。
“呃！”叶云风身体剧震，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猛地回头，猩红的眼撞上程瑶煞白的脸。
“跑！”他嘶吼，仅存的右手狠狠一拧，骨头断裂。
袭击者的惨叫未及出口，便软软瘫倒。
威胁解除，叶云风高大的身躯晃了晃。
程瑶没跑。
她甚至没看地上一眼。
手指快如鬼魅，三根银针已精准刺入他肩颈几处穴位。
血流肉眼可见地缓了下来。
“闭嘴。”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查看伤口，“你死了谁付诊金？”
叶云风痛得眼前发黑，嘴角却扯出弧度：“死不了，账赖不了你的。”
简陋的村卫生所里。
浓烈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混杂。
程瑶动作利落，剪开粘连血肉的布料。
伤口狰狞外翻，边缘泛着不祥的青黑色。
“匕首淬了毒。”
她声音发冷，沾满碘伏的棉球，毫不留情地按上伤口深处。
“嘶——”
叶云风倒抽一口冷气，额头青筋暴起。
“现在知道疼了？”程瑶手下力道半分未减。
她垂着眼，长睫遮住了所有情绪，“追人的时候，不是很威风？”
叶云风喘着粗气，抬眼望她。
灯光下，她侧脸线条绷得极紧。
“那杂碎想动你。”他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程瑶清理伤口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瞬。
镊子夹起一块染毒的碎布扔进弯盘，发出一声轻响。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冰凉的针尖刺破皮肤，药液缓缓推入。
叶云风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灼痛感稍缓。
程瑶正在缠绷带的手猛地用力收紧。
“嘶！”叶云风痛得瞬间睁开眼。
“谁稀罕欠你？”她猛地抬眼，“叶云风，你这条命是我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没我的允许，
你敢死试试？”
四目相对。
空气中只剩喘息和怒火在无声碰撞。
叶云风定定地看着她，半晌，笑着说：“行听程医生的。”
后半夜，惊雷炸响。
叶云风发起了高烧。
伤口感染加上余毒，来势汹汹。
他陷入半昏迷，身体滚烫。
程瑶拧干冰冷的毛巾，一遍遍擦拭他滚烫的额头和脖颈。
湿透的碎发黏在他苍白的脸颊上，一种脆弱的俊美显露无遗。
“别走，”他无意识地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吓人，“程瑶，别，丢下我”
程瑶挣扎了一下，没挣脱。
她又何尝不知道他对她的心思，只是自己真的累了，这才躲到西南来。
可没想到他还是追来了，还为她受了伤。
她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没再抽手，任由他死死抓着。
另一只手拉过洗得发白的被子，用力裹住他的身体，连带着他紧抓不放的手。
良久，一声极轻的叹息，消散在哗哗的雨声里，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