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远见她不语,只当她是默认了,脸上的期盼之色更浓。
他再次作揖:“苏侧妃,在下知道此举有些唐突,也可能会给您带来麻烦。
但那位贵人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如今他身陷危局,在下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只要您肯出手,无论事成与否,徐家上下都将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他的言辞恳切,不似作伪。
魏凌薇也在一旁帮腔:“是啊瓷瓷,我表哥人很好的,他求你,肯定是真的没别的办法了。你就帮帮他吧?”
苏瓷看向徐修远,缓缓开口:“既然如此,我便随你走一趟。
但能否医治,还需看过病人情况才能定夺。”
“多谢侧妃!”徐修远喜出望外,连忙起身安排。
马车很快便备好了。
并非什么华丽的座驾,只是一辆极其普通的青布小车,连府邸的徽记都没有,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马车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巷弄里。
宅院不大,从外面看平平无奇,与寻常富户的居所无异。
可苏瓷一下车,便敏锐地察觉到,暗处有好几道隐晦而强大的气息。
是高手。
看来这位“贵人”,身份的确不简单。
徐修远引着苏瓷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间雅致的内室。
“贵人就在屏风之后。”徐修远压低了声音,神色担忧,“他他不便见人,还请侧妃见谅。”
苏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一个婢女端来锦凳,又在屏风一侧的小几上放好了一方丝帕包裹的脉枕。
一根细细的五彩丝线从屏风后递了出来,末端由婢女轻轻搭在脉枕之上。
悬丝诊脉。
苏瓷在凳子上坐下,伸出三指,轻轻搭在了那根丝线上。
徐修远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连呼吸都放轻了。
丝线那头的人,呼吸平稳,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中气十足。
苏瓷闭上眼,指尖的触感愈发清晰。
脉象沉稳有力,毫无半分中毒或久病的迹象。
若说有异,便是这脉搏跳动之间,蕴着一股寻常人没有的、隐而不发的威势。
这哪里是病人?分明是个身体康健、甚至习过武的男人。
苏瓷心中了然。片刻后,她收回手,眉心恰到好处地蹙了起来。
“如何?”徐修远立刻上前,急切的问。
苏瓷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为难:“这位贵人的脉象十分古怪。
不像是中毒,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制了生机。恕我冒昧,敢问贵人平日里可有什么症状?”
屏风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随即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徐兄,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同苏侧妃说。”
“可是,您的身体”徐修远还想说什么。
“无妨,出去吧。”男人的声音依旧温和,徐修远却不敢违逆。
他对苏瓷投去一个拜托的眼神,躬身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将房门带上。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脚步声响起,屏风后的人缓缓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