讼师及时赶到,听到白静姝的供述,立即转守为攻,质问白静初:
“原告你状告楚少夫人偷窃秘籍,杀害李妈,请问有何凭证吗?”
静初不得不如实道:“没有。”
“你说被告偷盗了你白家秘籍,有证据吗?”
静初也只能摇头:“没有。”
“那你又是如何确定,被害者是在白府被杀,而不是偷窃秘籍,离开白府之后,被杀人灭口呢?”
“因为李妈绝对不可能做出背叛我祖父的事情。而且我怀疑,玉枕就是她杀害李妈的凶器。”
“这是你的主观臆断,办案讲究的是真凭实据。而我方被告,她有人证,可以证明秘籍失窃之时,不在你祖父居室之内。所以并没有任何作案时间。
而且,既然你怀疑玉枕乃是凶器,就请拿出能够证明你怀疑的物证。”
“我祖父曾经告诉过我,她白静姝与李妈失踪一事有关系。”
讼师还未说话,白静姝立即笃定地反驳道:
“我祖父早在李妈失踪之前,就中风昏迷了,直到秘籍被盗,方才清醒过来,他压根不可能知道什么,更不会说话。
更何况,他现如今已经不省人事,压根无法证明你所说是真是假。”
静初愤怒地望着她:“你还真是卑鄙,为了掩盖你的罪行,竟然对祖父下毒手。”
白静姝得意地质问:“你说祖父是我害的,你又有什么证据?我又从不曾接近过他。”
“此事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祖父所中的毒是白家的,而自始至终,只有你接近过父亲的药箱,只有你有往银针上淬毒的机会。”
白静姝愈加得意:“究竟是不是我,你可以将父亲叫过来,一问便知。”
静初又是一噎。
此事她毫无准备,脑中又是一团乱麻,因此在白静姝与讼师的咄咄逼人之下,竟然哑口无言。
假如,白家大爷的供词全都偏向于她,那么,自己将无法指证。
果然,不能意气用事。
沈慕舟见形势对静初很不利,便沉声吩咐衙役,前去请白家大爷前来。
过了不久,白家大爷闻声赶来,对于白静姝的供词尽数附和,言之凿凿将她置身事外。
“鬼门十三针失窃之时,我与静姝自始至终都在一起,杀害李妈之事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我在楚府为楚公子看诊,药箱就在眼皮子底下。银针被淬毒,绝对不可能是静姝所为。她压根就没有机会。”
静初冷冷地望向白家大爷,此时,她已经无比确定,李妈失踪一事,白家大爷绝对也难逃干系。
难怪,祖父提及此事,又是义愤填膺,又是伤心欲绝。他心里一定也承受过许多次的艰难挣扎,方才决定揭穿吧?
白家传承与孙女之间,白老太爷选择了大义灭亲。
无凭无据,沈慕舟只能暂时先将白静姝无罪释放。命她暂时不得离京,留在国舅府等待后续调查传唤。
白静姝得意地从静初眼前走过去,讥诮道:
“你一直觊觎我们白家的鬼门十三针,李妈又是你的下人。你派她留在我祖父身边,谁知道究竟是什么目的。
我甚至于怀疑,是你指使李妈偷盗秘籍,然后将她残忍杀害,最后栽赃给我。”
静初满怀悲愤,无奈却不能将白静姝绳之以法,眸子里怒火翻涌: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白静姝,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下这么多的恶事,报应只是迟早的事情。”
白静姝“呵呵”一笑:“报应?我白静姝佛经念多了,攒了一辈子功德又有什么用?只要你不信命,佛祖都奈何不了你!”
从静初面前扬长而去。
静初微眯了眸子,深吸一口气:“那我们国舅府见。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报应!”
这一次,白静姝的挑衅,还有她的所作所为,彻底无法容忍。
律法,有时候约束的,只是遵纪守法的人。
假如,正义不能惩戒邪恶,那就让自己以恶制恶吧。
国舅府。
白静姝在白家待到天黑,方才返回国舅府。
白老太爷的存在,对于她而言,已经构成了性命威胁。
幸好白家大爷良心未泯,否则,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勾当。
踏进楚家大门,下人全都一脸怪异地望着她,所过之处,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情,古怪地上下打量她,然后交头接耳。
白静姝在府上没有什么地位,但是府里的下人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
她顿觉浑身都有点发毛了。
一进后院。
楚夫人已经在等着她。
见到她回府,立即一声令下。
婆子上前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拖行在了地上。
她不敢反抗,乖乖地跪在楚夫人的面前。
楚一依则好整以暇地抱臂旁观。
“母亲,儿媳做错了什么吗?今日官司儿媳也是被冤枉的啊。”
“被冤枉?”
楚夫人将一团纸“啪”的一声甩到她的脸上:“那这些事情呢?也是被冤枉的?”
白静姝捡起地上的纸,只瞄了一眼,就顿时崩溃了。
自己煞费苦心遮掩的不堪过往,尽数都在这纸上了。
白静初,一定是白静初!
她简直太卑鄙无耻,竟然用这种手段。
楚夫人指着她破口大骂:“我国舅府花了那么多的聘金,没想到,竟然娶回来一个不干不净的冒牌货。如今害得我们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不是的,真的不是,我也是受害之人。这都是造谣!”
楚一依轻哼:“怎么,你还不承认?现在全京城大街小巷几乎都贴满了。我楚家的脸都快要被你丢光了!”
楚夫人上前,一把揪着她的发髻,迫使她不得不向后仰着脖子。
“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处心积虑地爬上我家一鸣的床,原来是早就是个脏货,而且还是跟一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厮混,早就被玩烂了!
现在你知道外面怎么说我们楚家吗?八抬大轿抬了双破鞋进门,还是个冒牌货!”
楚夫人越说越有气,一把脱下脚上的绣花鞋,朝着白静姝的脸,一通左右开弓。
“打你我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白静姝一张脸被抽得又青又紫,直接肿胀起来,话都说不清楚。
“母亲饶命,母亲您就饶了我吧。”
楚夫人一肚子的火气哪里消得了?
“你还有脸叫我母亲?别恶心人了!我楚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儿!”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国舅府!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