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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楼下的风带着点傍晚的热意。
闺蜜看到了就开始挤眉弄眼：“啧啧，江大律师这是把车擦得能当镜子了？苏白你快点，别让人家等急了！”
我抓起包往前走，被她一把拽住：“哎哎，坦白从宽，你俩当年是不是有啥没说破的？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啊！”
“别瞎起哄。”我拍开她的手，可耳根还是有点发烫。
江景灏倚在车边，见我下来，很自然地拉开副驾驶车门。
闺蜜在一旁嗷嗷叫：“江律师加油！我们家苏白超好追的！”
我没理她，坐进车里才松了口气：“让你见笑了。”
“挺好的。”他发动车子，嘴角噙着笑，“说明你人缘好。”
他没选什么高档餐厅，拐进一条老巷子里，停在一家挂着“老李家菜馆”木牌的小店门口。
店里烟火气十足，他点的菜全是我中学时爱吃的，糖醋排骨、番茄炒蛋，还有一碗撒满葱花的紫菜蛋花汤。
“你还记得？”我有点惊讶。
“你当年抢我排骨吃，说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
他把排骨往我面前推了推，“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
饭桌上没提杨名，没说案子，净聊些中学时的糗事。
他说我当年为了抢篮球场，跟隔壁班男生吵架，把对方骂哭了。
我说他偷偷在日记本里画奥特曼，被我撞见还死不承认。
笑声落下去的时候，江景灏突然放下筷子，看着我：“苏白，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很久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中学时没敢说，后来去了京市，总觉得离你太远。”
他的声音很稳，眼神却带着点紧张：“这几年我一直关注你，知道你结婚，我挺难受的。现在你恢复单身了，我不想再错过。”
“我知道你刚经历了很多，可能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郑重。
“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准备好，或者，等你告诉我答案。”
巷子里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不感动，只是心里那片被杨名搅得乱七八糟的地方，还没整理干净。
“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他打断我，笑了笑，“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开庭那天，我坐在旁听席上，看着法警把杨名带进来。
他穿了件囚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浑浊，跟以前那个总爱端着“英雄”架子的男人判若两人。
法官宣读判决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最终，因故意杀人罪，他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听到结果的那一刻，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我这边，眼神里全是绝望。
散庭后，他被法警押着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突然挣扎起来：“苏白！苏白你等一下！”
法警没拦住，他冲到我面前，戴着手铐的手想抓我胳膊，被我躲开了。
“苏白，你听我说。”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十五年，我很快就能出来的！你等我，好不好？”
“以前都是我的错，我混蛋，我不是人！但我心里是有你的啊！”
他急得满脸通红，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你等我出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我们重新开始，行不行？”
“杨名，你醒醒吧。”
我看着他，心里只剩平静。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不！没结束！”他突然激动起来，猛地扑过来想抱我，“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是我老婆，你就得等我！”
他的手刚碰到我肩膀，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拉开。
江景灏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他攥着杨名的胳膊，眼神冷得像冰：“请你放尊重点。”
杨名被他推得踉跄了几步，看着我们俩，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好啊！”
法警迅速上前按住他，把他强行拖走。
他的咒骂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江景灏松开手，转头看我：“没事吧？”
我摇摇头，看着窗外的阳光，轻轻吁了口气。
终于，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