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我却觉得异常自由和兴奋。
其实我对那个番邦人一无所知,但我直觉一定要来,来了,才能有收获。
「把钱交出来!」
「识相点儿。」
我站在客栈外正一头雾水,毫无头绪,突然听见嘈杂声中夹杂着几道凶狠的威胁。
我疑惑地辨别声音传出来的方向,最后视线落在了旁边的一条漆黑的小道里。
越是靠近小道,声音就越是清晰,偶尔还能听见一道细微的闷哼声。
我咬咬牙,闭着眼睛冲了进去。
「住手!」
我的到来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这时我才看清眼前的全景。
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壮汉正围着一个长袍少年,那长袍少年一头棕黑色长发,发尾微微卷曲,深邃的眉眼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地上洒着点点鲜血。
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应该就是刘头儿说的那个番邦人。
「大哥,来人了。」
更壮实的那个汉子闻言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最后不屑道。
「你还怕娘们儿?」
我眼眸微颤,强装镇定。
「二位大哥,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嘛。」
我缓缓靠近他们,他们全然没有警惕的意思。
「我家也是做生意的,身上有点儿小钱,这样,我把银子给你们,你们赏我个脸,放过他呗。」
我学着秦和风哄骗我的口气哄骗着别人,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这种乘人之危的坏人怎么配做人?
那两个壮汉猥琐地笑着。
「你身上有多少钱?」
「钱不够,可得拿别处补上。」
黏腻又恶心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扫视,我不动声色地假装在怀里摸索,一手别到后面朝少年伸去,等握住少年的手,我猛地从怀里掏出辣椒水,看准时机,朝那两个大汉的眼前泼去。
「啊啊啊!」
耳边响起大汉痛苦的叫声,一瞬间,辣椒香味刺鼻,我脚底抹了油似的拉着少年飞奔出巷子,等上了人来人往的街道才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
我扭头朝少年看去,他却眼睛一闭,晕倒在我身上。
我无奈把他带回家,又叫来大夫替他看看病,还好只是一些皮外伤,上点药就行了,我送走大夫,再一回头,少年就睁开了眼睛。
我有些诧异,微微看出了神。
少年的眼睛,是碧蓝色的,像晴朗的夏日天空,辽阔温暖,能盛下许多东西。
「你、你醒啦?」
我结结巴巴道。
少年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虚弱道。
「谢谢。」
他的发音有些奇怪,咬文嚼字很刻意,却无端生出一种很认真、很真诚、很用心的感觉。
我点头,给他端来茶水吃食,盯着他吃完。
少年说,他叫天烛。我问他来中原是做什么的,他却摇摇头。
「我本来有别的事情。」
「但是我家里人时常教导我,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所以,当务之急,是报答姑娘的恩情。」
我惊呆了,天烛的中原话,竟然说得这么好。
我想了想,用蹩脚的番邦话回应道。
「bayral。」
我说完看见天烛一脸疑惑地偏了偏头。
「没什么!」
我连忙冲出房间,留天烛在房间内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