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从天枳府出来,带了护卫队,沿着官道往西南方向奔去。
他的目的地是京西府城。
有些事是无法躲避的,有些人也是必须去面对的。
比如说,大宗的皇帝赵震,就住在京西府城内。
京西府又是林丰辖下的镇西八府之一,大宗皇宫内上千人,再加上亲卫营近两万人马。
那么多人,得白白吃掉多少粮食?
还得是上等粮。
蔬菜猪肉家禽鸡蛋等等,人吃马嚼的,消耗太大。
这笔钱该从哪里出呢?
没有林丰,谁也不敢乱拨付银两。
管库本来就不富裕,官府又不能过分地从百姓口里抢食,这可难住了京西知府吴若凛。
他已经给文程写了好几次公函,请示如何处理当前的难题。
文程也无法可施,只得上报林丰。
林丰琢磨这事也好久了,就想着给他们安排点事干,不能白吃白喝。
虽然镇西八府很是富裕,可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会让别人说闲话的。
当然,作为大宗皇帝,说闲话的人很少,也没人会去攀比。
林丰的脑子里有些乱,这些王公贵族,平日只会做官,哪里会干别的事。
仗打不了,地也耕种不了。
能干点啥呢?
天枳府距离京西府七百多里路,林丰等人在程,都被打乱,官府也无法执行下去。
吴若凛是大宗进士出身,自然奉皇家权力为最高,没有林丰在,他也无法处置这些皇帝身边的人。
府衙前的百姓,便是一例。
几个住在外面的宫内太监,在酒楼吃醉了酒,仗着自己的身份,想吃霸王餐。
酒楼老板哪里会依,眼下是京西府,法治社会,怎可由着他们乱来。
谁知,上前阻止的酒楼老板和两个伙计,被七八个太监一顿暴揍。
本来这几个太监在宫内地位不低,平日里好吃好喝,住得也好,待遇更是高出其他太监宫女很多。
可是,自从撤离皇宫,吃住都差了太多,也没了月米,公费钱,更别提恩加银了。
心情本就不好,又喝了些酒,动手后,越打越来劲,什么板凳碗碟子,都上了手。
结果就把人打废了。
死了一个,重伤两个。
官府也及时赶到现场,拿住了八个太监。
谁知,第二天就有宫内的人来到府衙,直接出示了皇上的手谕,要求放人。
此事上报到知府吴若凛。
面对皇帝的手谕,吴知府能说啥?
只得下令放人。
今日府衙门前的这些喊冤百姓,便是酒楼老板的家属,和两个伙计的家人,再加上亲戚邻里朋友,凑了四五十号,一直在府衙前跪了好几天。
这还不算那些已经递上诉状的百姓。
都是受到了宫内的欺负,不是买东西不给钱,就是人被打了,没人管。
听的林丰头都有些大了。
吴知府继续道:“京西府城内有许多外来人口,本来就没见过啥世面,所以对宫内的人,缺乏敬畏,使得他们越发生气,一个没伺候好,便大发雷霆,甚或动手伤人,都成了家常便饭。”
林丰皱眉道:“赵震成天忙啥呢?”
吴若凛不敢回答,林丰敢直呼皇上的名讳,他可不敢接茬。
谢重自然不怕这些,立刻回道。
“老大,他每天醉生梦死的,只要身边的人求过去,就随手下旨,谁也奈何不得这些宫里的人。”
“靠,这些家伙,都快成了亡国奴,还如此嚣张跋扈,不知死字怎么写么?”
林丰也生气了。
“就是,敢在咱镇西八府放肆,若不是吴知府拦着我,早就派人砍了他们的狗头。”
谢重忿忿地说。
吴若凛连忙劝道:“哎哎,谢将军就别拱火了,毕竟都是皇上身边的人,有些特权也说得过去,以后让百姓注意点就是。”
“那眼前这些案子你准备如何处理?”
林丰不禁问道。
“咱官府多赔些银两,抚恤一下,并解释清楚原委,也就安抚下了。”
吴若凛无奈回道。
林丰摇头:“如此执法可要不得,法,大于一切,若是有人高于法,那要法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