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皇叔。朕的怀抱,比任何暖玉都管用。”
南宫衷僵在原地。
君臣有别,他只能躬身行礼,将头埋得低低的。
2
深夜,我派去摄政王府的探子回来了。
“娘娘,摄政王回府后便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在书房枯坐。”
“他一直在摩挲着玉簪,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后来,还咳了起来。”
我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淡淡地笑了。
“他都念了些什么?”
探子垂首:“属下只隐约听到,他说……他一定是疯了,疯到觉得一个死人还活着。”
我放下茶盏,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南宫衷,这只是个开始。
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千倍百倍地还给你。
窗外那轮明月,让我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
为了帮南宫衷查清贪墨案的来龙去脉,我连续七天不眠不休。
日夜触碰那些冰冷的证物,感知亡魂残留的记忆。
能力的消耗几乎透支了我的身体。
最后一日,我咳得撕心裂肺。
他握着我冰凉的手,眼底是我当时看不懂的急切。
“梦妍,再等等。”
“等我掌权,一定为你寻遍天下奇珍药材,治好你的身子。”
我信了。
可转头,他便将太医千叮万嘱给我续命的百年老参,亲手送去了谢浅浅的院子。
只因她出门吹了点风,“偶感风寒”。
那时的我,还傻傻地信了他的那句“兄妹情深”。
为了拿到扳倒太子一党的关键证据,我独自去了乱葬岗。
从一具腐烂发臭的尸体上读取了他最后的记忆。
那股彻骨的阴寒怨气,像是长在了我的骨头里,怎么都驱不散。
我脸色惨白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颤抖着将写有机密的纸条递给他。
南宫衷接过情报,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精光。
他轻抚我的发顶,语气是惯常的温和。
“梦妍,辛苦了,我们的大业又近了一步。”
可他的眼神却越过了我,贪婪地望向远处灯火辉煌的皇宫。
那双抚摸着我头发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
他还是个落魄王爷时,曾不止一次对我描绘过他唯一的梦想。
“若有一日我不再被禁于此方天地,定要与你走遍这京城的每一寸繁华,看尽每一处风景。”
所以在他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后,我拒绝了所有的金银封赏。
只说想让他陪我同游京城。
他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可谢浅浅却哭着闹着,非要跟我们一起。
南宫衷与谢浅浅举止亲密,常常用眼神交换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暗语。
当晚,我强忍着心里的酸涩,亲手为他炖了安神汤。
端到书房门口,却清晰地听见里面传来谢浅浅甜腻的声音,满是鄙夷。
“一个能看见死人记忆的怪物,谁敢一直留在身边?”
“表哥,你如今大权在握,何必再与这种妖物纠缠,污了你的声名?”
我屏住呼吸,等着南宫衷开口,哪怕只有一句辩解。
然而,我所深爱的男人,用我最熟悉不过的嗓音,吐出了最残忍的话语。
“一个好用的工具罢了,用完了,自然会处理掉。放心,游京之后,她就不会再是我们的麻烦了。”
“哐当——”
我如遭雷击,手中的汤碗失手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南宫衷猛地拉开门,看到脸色惨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