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政南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摸索着找到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傅星野怕他酒后失态,想伸手拦下,然而电话已经接通了。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有些许疑惑的女声:“喂?这么晚了,有事吗?”
傅星野听出对方是荷允熙,他收回了手,果断选择明哲保身。
荣政南听到朝思暮想的声音,呼吸都重了几分:“为什么!为什么躲着我?允熙,我好想你!”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荷允熙的声音格外的冷漠:“荣先生你喝多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挂了。”
“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相信我一次!”荣政南还想说下去,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他苦笑着放下手机,又抓起桌上的酒瓶,仰头灌了下去。
傅星野第一次看见荣政南如此失态,他有些好奇,两个人之间究竟有多深的羁绊!
他给舒蔓发去消息:老婆,看来今天要晚些回去了,荣镇南喝多了。
舒蔓秒回:老公你留在那陪南哥吧,爸妈来了,他们会在这陪我。
傅星野放下手机,扶起已经不省人事的荣政南,把他送回卧室。
将他安置在床上时,傅星野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份略显突兀的文件,拿起来一看,竟是关于荷允熙的详细背景调查报告。
傅星野看了眼酩酊大醉的荣政南,意识到他比自己想的陷得更深。
出于一种复杂的关心,他翻看了报告。
——
第二天,生物钟准时将荣政南唤醒,结果他发现自己头痛欲裂,胃里一阵翻涌。
他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
下楼想找水喝时,他惊讶地发现傅星野竟然睡在客厅沙发上。
听到声响,傅星野警觉地惊醒,眼里透漏着疲倦。
“你没回家啊?”荣政南揉了揉发涨的眉心。
“我哪敢回啊!怕你半夜起来,想不开或者又打电话骚扰人家荷医生,做出什么更丢人的事。”傅星野起身,自顾自地去厨房冲咖啡。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
“以前肯定不是,”傅星野端着咖啡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但现在?我可说不准。”
荣政南这朵出了名的高岭之花,何曾为谁沾染过凡尘?如今却为情所困,自甘低头,卑微地只求她能留在身边。
“我看了荷医生的资料。”
荣镇南倒水的手,停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嗯。”
傅星野快速梳理着看到的信息:他们是高中同学,情愫或许早已种下。分开这些年,荷允熙经历了丧父又丧母的巨大悲痛,家里还欠下了巨额债务。
以她的容貌,本可以轻易选择一条捷径,嫁入豪门轻松还债。但她没有!她选择了一天打三份工,靠自己瘦弱的肩膀硬生生扛起一切,不仅偿还了一半债务,还凭实力考上了顶尖大学的研究生。
“荷医生和我们身边接触的女人不同,你应该知道她逃离你的理由。”
荣政南神色黯淡,没有开口。
“再说了,万一你真的就是一时兴起,和人家荷医生玩玩,你可以全身而退,而……”
“你想死?”荣政南拿起菜刀狠狠切下一半苹果,扔给傅星野。
如果他想玩玩,这些年他都能玩出一个足球队了,何必等到现在!
傅星野接住苹果,咬了一口,“那你就不能把荷医生逼得太紧,她要工作,挣钱,还债。生活已经够辛苦的了!如果你一天到晚地缠着她,只会让她感到厌烦,那你就是个累赘,累赘懂不懂!”
荣政南突然醍醐灌顶!
想起前阵子手臂受伤时,荷允熙每次来照顾他,总是行色匆匆,一边给他做饭一边还要接工作电话,她的司机也曾无意中提起,她总在来回的车程中累得睡着……
他有些生自己的气!
他真的太自私了!
“荷医生要强,你一定要把握做事情的一个度,要有耐心。”傅星野点到为止,“我回家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吧。”
荣镇南拿起手机,他很想给荷允熙打电话,说声对不起,就在他要拨过去时,想起傅星野的忠告,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
傅星野取消了晚上的聚餐,整个群里,只有宋卓佑一个人在惋惜。
他带着舒蔓还有岳父岳母去吃重庆火锅。
舒蔓不舍得把面包一个人扔在家里,也抱了出来。
火锅沸腾,麻辣鲜香的气息弥漫包间。舒津风和乔安被这霸道的辣味呛得连连咳嗽,只有舒蔓吃得酣畅淋漓,格外满足。
傅星野闻着这辣味,心里美滋滋的。
他笃信“酸儿辣女”的说法,越发坚信舒蔓怀的是两个香香软软的小公主。
舒蔓看他那傻笑的样子就猜到他心思,转头向父母吐槽:“爸,妈,你们看他!非说我怀的是女儿,家里婴儿房全是粉的,买的小衣服也全是蕾丝蝴蝶结,要是生出两个儿子,看他怎么收拾!”
正说笑着,脚边的面包突然冲着傅星野叫了两声,又焦躁地原地打转。
“老公,”舒蔓低头看了看,“面包好像想上厕所,你带它出去遛一下吧。”
傅星野给面包拴上狗绳带了出去。
面包在一旁的草坪上解决了生理需求,又在树下仔细标记地盘。
突然,它停下动作,浑身肌肉紧绷,耳朵警觉地竖立起来,朝着一棵大树的阴影处吠叫!
傅星野立刻意识到不对。
他迅速将面包唤回,抱在怀里,警惕地朝那棵大树走去。
昏暗的光线下,他发现一个女人晕倒在那里。
他快步上前,看清那个女人脸的瞬间,整个人愣在原地!
那张脸,竟与舒蔓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她异常消瘦,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透着一股长期营养不良的病态,看起来十分虚弱。
一个与他妻子容貌酷似的女人晕倒在路边,被他发现!
这真的是巧合吗?
傅星野返回饭店,通知了工作人员,让他们去处理了,自己并不愿意直接沾染这种来路不明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