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天旋地转,姜云姝的身子也有些发软。
遭了!
这香气有问题!
姜云柔迅速掐紧人中,随着痛意袭来,她也清醒许多。
只是,这香她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念及正事,姜云姝只好将这些抛在脑后,缓了缓神,在书房里摸索了一番后,却并未发觉异样。
难道是她想多了,但姜毅鹏为人过于谨慎,或许不在书房。
姜云姝本想离去时,忽地瞥见书房内挂着一幅画。
不过是普通的山水画,为何姜毅鹏要将其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莫非,是其中有什么关窍?
姜云姝走过去,指尖轻抚上那画,竟发现其中一处位置有块凹陷。
她摸索着,竟将那块凹陷揭开。
底下,竟题着一句残诗——
南岭有二山,东陵,西墓。
这诗,究竟是何意?
“大小姐!大小姐您在哪儿?”
外头忽然一阵混乱。
姜云姝将画恢复原状,从窗口一跃而出,又假装不经意间,从另一条长廊走过来。
正好瞧见杜氏的贴身婢女香兰正匆匆忙忙寻找她的踪影。
姜云姝走过去,淡淡道:“找我有何事?”
“大小姐,夫人有请。”香兰看向姜云姝时,眼里藏着厌恶。
姜云姝无视,随她前往杜氏的屋子。
走到屋门口,听到里头传来姜云柔的哭诉声:“母亲,我不明白姐姐为何如此讨厌我,竟不惜找人毁我清白。”
“若非是我多了个心眼,恐怕明日,我便要悬梁自尽了!”
姜云姝听后冷笑。
她这好妹妹虽蠢,告状的本事倒叫人自愧不如。
她面不改色进去。
杜氏正守着姜云柔,而姜云柔面容苍白,匍匐在杜氏的腿上落泪。
姜云姝视线下移,赫然瞧见姜云柔的手腕上缠着一层白纱,隐约可见鲜红血迹。
想来,这次的苦肉计是下了血本了。
杜氏听都到动静回过头来,怒斥道:“我叫你好生照顾云柔,你竟然背地里算计她!你这样心思歹毒的人,怎配做我侯府的千金!”
姜云姝锐利的视线锁定姜云柔:“我为何要算计她,你该问她才是,还是说……”
姜云姝一顿,轻笑出声,“堂堂侯府夫人当真有眼无珠,竟会轻易被一个外人蒙蔽了眼睛?”
“你还敢狡辩?”
杜氏听到这话气得不行,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分明是你有错在先,你却推到云柔身上,都是侯府的女儿,为何你就这般恶毒!”
恶毒?
姜云姝收敛笑意,嗓音冰冷:“自我回府以来,姜云柔处处生事,你并非不知,可你还是要向着她,说到底,在你心里,我这个亲生女儿从来不该出现在你们一大家子面前!”
似是被戳中心思似的,杜氏心虚避开姜云姝的声声质问。
可瞥见姜云柔手腕上的伤口,杜氏再次来了火气:“这次,若非是你派人要毁云柔的清白,她怎会伤害自己?”
“方才大夫说了,你妹妹的药需以人血入药,此事既是因你而起,便用你的血吧!”
香兰端着空碗与匕首走上前来:“大小姐,请吧!”
姜云姝气笑。
若人血真能包治百病,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人病死?
杜氏是存心因此事而为难她!
姜云姝一掌将香兰手里的东西打掉:“我绝不给她一滴血,她不配!”
姜云柔低头痛哭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的出现,你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怨恨。”
“你不愿意割血也就罢了,就让我去死吧!”
杜氏一听,心疼抚上她的头:“云柔,娘的好女儿,说什么傻话呢?有娘在,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杜氏起身,沉着脸来到姜云姝面前:“我要你立刻割血给云柔,否则,这侯府断断容不下你!”
听这意思,是要将她驱逐出府?
此事若真闹大,于侯府的名声也无益。
姜毅鹏若知晓此事,定不会任由杜氏胡来。
因此,即便她不肯割血,杜氏也不能拿她如何。
姜云姝冷笑:“夫人如此疼爱姜云柔,为何不亲自割血?喝了你的血,姜云柔必定会好得更快些!”
杜氏猛然瞪大了眼。
好一个她怀胎十月生下的亲生女儿!
不仅心思歹毒,更是无情无义!
如此恶毒的女儿,要她有何用?
杜氏气急攻心,彻底失了理智。
她扬起手臂,毫不犹豫朝着姜云姝甩了一记耳光:“我可是你娘,你竟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早知道你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
屋子里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姜云姝偏着头,面颊火辣刺痛。
可这痛,根本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这还是她回府以来,杜氏头一次对她动手。
明明是她的亲娘,却偏要为了一个外人,憎恨她这个亲生骨肉。
当初她刚生下来时,杜氏分明也是偏爱她的。
对面,杜氏似乎也被自己的举止吓到,指尖止不住颤抖起来。
她分明只是想训斥几句,可怒火攻心,竟对姜云姝动了手?
可转念又想,若非姜云姝故意陷害云柔,她又怎会被打?
“快些割血!”杜氏强行压下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姜云姝冷嗤,一字一句:“绝!不!”
“若你再敢逼迫,我倒不介意将此事捅出去,届时影响到父亲在朝堂之上的名声,可就怨不得旁人了。”
“你!”杜氏咬牙切齿,正欲再出手。
姜云姝哪里会再给她这个机会,退了一步,神色冷淡:“我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她刚走出屋门,里头便传来杜氏的怒骂声:“好一个没良心的孽畜!云柔你放心,她不给你割血,娘给你割!”
姜云柔哭着推辞,死活不肯。
她自然是不肯。
毕竟此事是她有意算计,杜氏若真为她割了血,她这个做女儿的岂非罪大恶极了?
姜云姝冷嗤,朝着自己院里走去。
进院,老夫人已然在那等着了。
“祖母您怎么亲自来了?”姜云姝走过去扶着老夫人坐下。
老夫人定定瞧了她许久,这才命人取出药酒:“正院动静闹得那么大,祖母若是不来,你岂非又要受欺负了?”
姜云姝笑起来:“有祖母护着,孙女自然是不会受欺负的。”
老夫人嗔瞪她一眼,又问道:“你实话告诉祖母,你与那誉王殿下,当真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