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我打开通讯录。
手指在季明的号码上顿了顿,终究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前,我告诉自己:既然选择把女儿生下来,就要对她负责!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但那头说话的人却不是季明,而是苏晴。
3
“嫂子?明哥正在帮我停车呢,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达。”
听到“帮我停车”四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她什么时候买车了?
明明上周她还发朋友圈抱怨挤地铁太辛苦,说攒钱买车遥遥无期。
顿了顿,苏晴语气里添了点似是而非的关切,继续道:
“对了嫂子,刚刚在席上,你怎么就那么走了呀?
那么多亲戚长辈都在呢!
明哥当时脸都快挂不住了,你这……确实有点不给明哥面子呀。”
我捏着手机站在公交站牌下。
冬天的风卷着来往车辆的尾气刮过脸颊,有点凉。
沉默了好半晌,我才压着喉咙口的酸涩开口:
“让季明赶快给我回个电话,孩子学区房的事儿,耽搁不得。”
电话挂断后,我坐在公交站台前等了又等。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却始终没有等来季明的回电。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手指不受控制地一次次重拨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机械女声重复了十几遍后,我终于崩溃地蹲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姑娘,要打电话不?”
旁边报亭的大爷探出头,指了指他柜台上那部灰扑扑的老式座机:“五毛钱一分钟。”
我猛地抬起头,抹了把脸。
为了女儿,我不能放弃!
我颤抖着拿起听筒,再次拨通季明的电话。
这次,铃声只响到第三下,就被接了起来。
“喂?”季明的声音清晰传来,没有半点信号干扰的杂音。
我的心瞬间凉透了——原来他只是不想接我的电话。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让我在喧闹的车站感到刺骨的寒意。
我感觉我的婚姻仿佛又到了可以立马结束的地步。
愤怒与委屈交织,我却还是选择先强压下所有情绪,商讨女儿学区房的事。
我压着心里的急,把吴婷的话拣要紧的说了一遍。
“急什么?”季明的语气却松松垮垮:
“孩子还有两年才升初中,现在买太早了,别听你闺蜜一撺掇就上头。
再说,房价说不定还会跌呢,再观望观望。”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不对劲!
就在三个月前,我们还在深夜盘算首付还差多少。
他当时比我还急,念叨着“得赶紧凑够,别耽误了孩子”。
十年夫妻,我太熟悉现在他这种刻意放缓、带着点心虚的语调了。
“观望?”我压着火气:
“季明,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砸锅卖铁也得在今年把房子定了。到底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没必要那么急……”他含糊其辞。
“季明”,我放沉了声音:
“那房子在实验中学隔壁,吴婷发小的房子,她还能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