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昂立刻变脸,眼神一黯,委屈地靠向她:“佩蓉,他……他欺负我!”
“他说他不干了,不想给一只狗暖棺,还说我们给的钱少……”
贺佩蓉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
“这位先生,你们这行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收了钱就得办事,这么点道理都不懂吗?”
“怎么,躺一下棺材还委屈你了?”她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扔在我脚下。
“还嫌钱少?那这些,够买你那点脸面了吗?”
她的话,比秦子昂的推搡更伤人。
原来,在她心里,我的工作就是如此不堪。
那这七年,她又是怎么看我的?
我这七年的付出,在她眼中,或许和此刻戴着狗面具的我一样,只是个笑话。
我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却硬生生咽了下去。
“这位女士说得是。”我将面具扶正,随后向她微微点头示意。
“但是抱歉,今天身体不舒服,明天我会信守承诺完成这一单的。”
说完,我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奔跑中,我尝到了眼泪和血混合的味道,又咸又苦。
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屈辱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我刚拧开门,客厅的灯就亮了。
贺佩蓉坐在沙发上,秀丽的眉峰紧紧蹙着。
“怎么才回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没有回答,径直走向卧室。
她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你的脸怎么了?”她眉头皱得更深,伸手想碰,被我偏头躲开。
“不小心弄的。”我淡淡地回道,试图挣脱她的钳制。
贺佩蓉盯着我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和探究。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怔愣片刻,又摇了摇头,嘴里极轻地呢喃。
“不会的,怎么会是知言呢?”
在她心里,她的丈夫沈知言沉稳可靠,不可能是今天那个不守职业道德的男人。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我再次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贺佩蓉似乎被我的冷漠激怒了:“沈知言!你今天怎么回事?对我这么冷淡?”
“你早上不是还兴冲冲地发信息说有惊喜要告诉我吗?”
我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没什么惊喜,只是负责爸妈病情的医生说,他们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而已。”
话音刚落,贺佩蓉眼神闪躲,干巴巴地笑了笑:“是吗?那……那太好了,爸妈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知言,这些年辛苦你了,你也别太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