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走。
2
夏令营的催款电话,比我预想的来得更早。
“沈太太,营地这边已经欠费十万了,请您尽快处理一下。”
我平静地回他。
“知道了。”
对方似乎愣住了,有些不习惯我的语气。
“最晚明天就要交齐,不然孩子只能退营了!这会影响她在营地的评估记录!”
我再也说不出那些请求宽限的话。
因为过去五年,为了他们口中的“家道中落”,为了女儿那张伪造的诊断书,我已经低声下气了无数次。
身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乔希,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砚的眼中,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和一丝被撞破的恼怒。
“想你们了,就回来了。”
“下次记得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车站接你,你看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
他的视线在我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和磨了边的裤脚上停留了一秒,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顺从地点点头。
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跟在他身后,曾经那种回家的雀跃和欣喜,都变成了揭穿一切前的死寂。
推开门,玄关处摆着一双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旁边是我那双穿了三年的旧运动鞋。
客厅里,小星亲昵地靠在沈雨薇身上,两人正在用最新款的平板电脑看动画片。
那画面,比任何一家三口都要和谐。
看到我,小星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了眉。
她到底年纪小,藏不住自己的好恶。
我捏紧了帆布包带,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失望像水泥一样灌满了我的心脏,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一旁的沈雨薇笑着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挑衅。
“乔希,你别介意,孩子就是有点认生,这几天都是我在带。”
她刻意加重了“这几天”三个字。
我曾为此感激涕零,甚至把她当成我唯一的亲人。
现在看来,她不过是鸠占鹊巢。
我走进卫生间,想洗把脸。
洗手台上,我那瓶用了大半的、廉价的护手霜不见了。
垃圾桶里,静静地躺着它的残骸。
旁边,是一瓶包装精美的、我从未见过的进口护手霜。
上面还残留着沈雨薇惯用的香水味。
我关上门,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冲刷着我布满血泡和伤口的手。
疼,刺骨的疼。
但我没有哭。
我翻出手机,找到一个几乎快要被遗忘的号码。
“林墨,能不能帮我查个人?”
那边秒回。
“谁?”
我把沈砚的信息发了过去。
林墨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和愤怒。
“乔希,你确定要查他?沈氏集团的少东家,身价百亿,五年前就接手家族企业了,从未有过破产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