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果子的酥脆还在齿间，脑海里系统的电子音已经炸成了烟花。
【宿、宿主！爸爸！您刚才是不是把世界眷顾和声望值揉在一起当调味料撒煎饼上了？！】748的声音抖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爆掉，【‘微弱的世界眷顾’！那是能影响剧情走向的东西！您就这么……就这么……】
“嗯，”林夕又咬了一口，感受着酱料和薄脆的完美配比，“味道更好了。”
系统：【……】
它彻底放弃了思考，核心处理器温度飙升，觉得自己可能是快穿局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宿主过于牛逼而即将过热烧毁的系统。
小巷里的闹剧像长了翅膀，比论坛的帖子飞得还快。等林夕慢悠悠晃回学校附近那栋破旧居民楼时，各种版本的“林夕一人干翻太妹团”已经衍生出了武侠片、异能片甚至外星人入侵片的不同变种。
她刚走到楼下，一个身影就从旁边昏暗的门洞里猛地冲出来，差点撞到她身上。
是顾宸。
他头发有些乱，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呼吸急促，像是跑了很远的路，眼神复杂地盯着她，里面有震惊，有不解，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挫败和恼怒？
“林夕！”他拦住她的去路，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论坛上说的事……小巷那边……是不是真的？你……”
他话没说完，目光忽然定格在她拎着的煎饼果子上，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古怪。圣樱学院的隐藏学神、旧艺术楼的钢琴魔鬼、一人干翻太妹团的神秘高手……和路边摊五块钱一个的煎饼果子……这组合太有冲击力。
林夕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绕开他就想上楼。
“等等！”顾宸下意识又挡住她，这次语气带上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焦躁，“你为什么不解释？那些题……还有钢琴……还有打架！你明明……你之前都是装的？为什么要装成那样？耍我很好玩吗？！”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被欺骗和被碾压后的不甘。
林夕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正眼看他。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落在她脸上，将她眼底的漠然照得清晰无比。
“顾同学，”她开口，声音平直，没有半分波动，“我们很熟吗？”
顾宸猛地一噎，脸瞬间涨红。
“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林夕继续问，语气甚至带了点纯粹的疑惑，“你是我的谁？”
“我……”顾宸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是她的谁？同学？甚至不是同班。暗恋者？那是原主，不是眼前这个眼神能冻死人的林夕。年级第一？呵，在她那种解题方法面前，他这个第一像个笑话。
林夕的目光在他憋红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像是明白了什么，极淡地点了一下头：“哦，因为你是男主。”
顾宸：“……什么？”
“所以你觉得，”林夕慢条斯理地，像是在分析一道数学题，“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成绩差的活该仰望你，会点才艺的活该吸引你，哪怕打架，也得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顾宸的脸由红转白，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从来没听过这么……这么赤裸又羞辱人的话，偏偏每一个字都砸得他无力反驳。
“自信是好事。”林夕最后总结，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过度自信，通常我们称之为——”
她顿了顿，吐出两个字：
“愚蠢。”
说完，她再没看僵成石像的顾宸，转身上了楼。老旧的楼梯发出吱呀的声响，一步步，像是踩在顾宸碎裂一地的自尊心上。
【男主顾宸好感度-10！+5？-20！+15？当前好感度：15（他对您产生了强烈的愤怒、屈辱以及更加强烈的好奇与不甘）！剧情偏离度50%！警告！世界稳定性出现轻微波动！】系统748报数据报得心惊肉跳。
“波动？”林夕拿出钥匙开门，金属锁孔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才刚开始。”
第二天，圣樱学院的气氛彻底变了。
林夕走进教室时，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黏在她身上，有恐惧，有好奇，有探究，唯独没有了以往的轻视和嘲弄。那几个昨天在小巷里被撂倒的太妹，今天直接请了病假。
她的桌子被人用湿巾擦得干干净净，上面甚至还放着一瓶包装精致的酸奶，下面压着一张粉色的便签纸，画着爱心，写着“林夕学姐请收下我的敬意！”。
林夕拿起酸奶，看了一眼，随手放到了旁边窗台上——那里已经堆了好几瓶类似的贡品，还有一盒手工饼干。
【宿主，这是校园文女主才有的待遇！】系统748声音恍惚，【虽然送的东西档次低了点……但意义重大啊！】
苏婉婉坐在前排，背影挺得有些僵硬。她今天格外安静，几乎没有和顾宸说一句话。而顾宸，从林夕进教室开始，目光就几乎没从她身上离开过，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数学课，老师笑容满面地重点表扬了林夕，甚至让她上台讲解一道新的奥数难题。林夕没推辞，依旧用那种能逼死标准答案的思路轻松解完。
台下一片寂静，只有笔尖疯狂记录的声音。
这一次，没人再怀疑，只剩下一片敬畏式的仰望。
下课铃响，老师刚走出教室，一个穿着体校训练服、肌肉结实、眉宇间带着桀骜的少年就堵在了S班门口，引得一片女生低呼。
“林夕呢？林夕在不在？”他嗓门很大，眼神却在教室里逡巡，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有人下意识地指向后排。
体校生大步走过去，无视了周围所有目光，停在林夕桌前，挠了挠头，忽然猛地一个九十度鞠躬：“林老师！谢谢您！我数学周测及格了！老班说我有希望考体院了！”
全班：“？？？”
林夕从一本厚厚的编程语言书上抬起头，看了他两秒，像是才想起来这是谁：“哦，不用谢。钱货两讫。”她之前给他补数学，收了一小时两百块的市价。
体校生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肯定，脸涨得通红，更加激动：“不！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东城区这片儿有事您说话！我叫赵钢！大家都叫我钢子！”他啪地一声又把一个信封拍在林夕桌上，“这是我家武馆的VIP卡！终身免费！您一定得来指导指导！”
说完，又是一个鞠躬，风风火火地跑了。
全班：“……”
【叮！收获“未来格斗冠军”赵钢的狂热崇拜，声望值+500，“世界气运”微弱提升！】
林夕面不改色地收起信封和卡。
坐在前排的顾宸，手指死死捏着钢笔，指节泛白。他看着那个体校生对林夕恭敬的态度，看着林夕桌上越来越多的“贡品”，看着周围人看她时那种混合着惧意和崇拜的眼神……一种极其陌生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腾。
那不是他习惯的、处于焦点中心的享受感，而是一种……被排除在外的焦躁。那个曾经用痴迷眼神追随着他的阴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触及的高度。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全班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顾宸却只是死死盯着林夕，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的广播喇叭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高三S班，林夕同学，听到广播后请立刻到校长办公室一趟。重复，高三S班林夕同学，请立刻到校长办公室。”
广播里的声音严肃而正式。
教室里刚刚松动的气氛瞬间又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林夕身上，这一次，带上了各种猜测和惊疑。被校长亲自点名召唤，在圣樱学院可不算常见，尤其是用这种语气。
苏婉婉抬起头，看向林夕，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隐秘的期待。
顾宸也皱紧了眉，脸上的怒意被担忧和疑惑取代。
林夕合上手里的书，站起身。
【宿、宿主！校长办公室！是不是昨天打架的事被捅出去了？还是我们撬动气运被世界意志察觉了？】系统748瞬间紧张起来，【需要启动紧急预案吗？我这里有‘初级话术模板’和‘临时乖巧光环’……】
“安静。”林夕在心里说了一句，脸上没什么表情，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平静地走出了教室。
校长办公室在行政楼顶层，铺着厚地毯，走廊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林夕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
林夕推门进去。
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坐着的不只是表情严肃的校长，还有另外几个陌生人。一个穿着优雅套装、气质干练的中年女士，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学者模样的老教授，还有一个……穿着某种类似军装制服的冷峻男人，肩章上的徽记透着一种非官方的、却极具压迫感的气息。
他们的目光，在同一时间，齐刷刷地落在走进来的林夕身上。
审视，探究，以及一种难以掩饰的震惊和……狂热？
校长轻咳一声，站起身，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甚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林夕同学，你来了。这几位是……来自首都研究院和某特殊部门的同志，他们有一些……学术上的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
那位学者模样的老教授迫不及待地推了推眼镜，拿起桌上的一份试卷——正是林夕那天在课堂上写下三种解法的数学卷子副本，他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林同学，”老教授的声音也在抖，“最后一种解法……关于庞加莱猜想在特定维度下的非线性应用……你是如何想到的？这、这几乎颠覆了我们现有的……”
与此同时，那个冷峻男人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林夕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还有旧艺术楼的那段监控录像……李斯特《钟》的演奏指法，以及你制服那几名不良少女时使用的格斗技巧……林夕同学，你能否解释一下，你的这些‘个人爱好’，究竟是从何而来？”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绷紧到了极点。
系统748在林夕脑海里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呜咽。
【完了完了完了！宿主！我们被盯上了！是高维力量干预！要死了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