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回古代,发现家族穷困的罪魁祸首竟是恋爱脑祖宗!

为了改写命运,我化身时间管理大师,把方圆百里的穷书生都谈了个遍,批量投资,广撒网,只盼他们高中带我脱贫。

结果……满朝文武,竟全是我的前男友!
被迫嫁给深情状元郎,白天搞钱晚上分房恋爱脑祖宗又惹祸,皇帝竟要立她为后

当朝首富的我,左手搞基建治水患,右手撕渣男救祖宗,

最后还要拉着状元夫君和满朝前男友,为天下女子争一个休夫权、科举权!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刑了!
---
1
我叫江月,一个倒霉催的穿越者。
别人穿越要么是公主王妃,要么自带金手指系统,我呢穿成了自家穷得叮当响的祖宗——的邻居兼潜在拯救者。
为啥穷根源找到了!
就因为我那迷人的老祖宗赵雪儿,放着好好的妃子不当,非要死心塌地嫁给一个穷酸书生顾城,从此开启了家族穷N代的悲惨循环。
得知真相的我眼泪差点掉下来。
不行!这恋爱脑必须掐死在萌芽里!家族脱贫的重任,就落在我江月肩上了!
怎么掐简单粗暴。
方圆百里,但凡有点读书潜力、看着像能考个功名的穷书生,都成了我的投资对象。
小翠!快!下一家!情话本子准备好了吗要新鲜的,没对别人用过的!我嘴里塞着半个馒头,含糊不清地催促。每三年一次的乡试,就是我江月最忙的投资季。
小翠苦着脸翻着厚厚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情话被红线划掉了一大半。
小姐,下一位是顾城顾公子。您该用的情话是‘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行,背熟了!我咽下最后一口馒头,风风火火就往外冲,动作快点,后面还排着队呢!
站在顾家那略显破败的门前,我努力挤出深情款款的表情。
门开了,顾城走了出来,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下巴抬得老高。
我立刻小跑过去,熟练地塞给他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顾公子,这是奴家省吃俭用攒下的银钱,您路上用。奴家惟愿换我心……
台词还没念完,他身边几个同样穷酸的书生朋友就哄堂大笑起来。
顾兄!你说有个女人爱你爱得要死要活,离了你活不了,我们还不信呢!没想到真有啊!
就是就是!考不上还有富家小姐上赶着送钱,这福气我们可羡慕不来!
顾兄高中了,可别忘了娶这位痴情小姐啊!
顾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冷冷地看向我,那眼神,仿佛在施舍。
若我高中,可纳你为妾。
妾我眨了眨眼,努力回忆小翠的册子。这是第几个说要纳我为妾的来着回头得让小翠记清楚点。
他见我愣住,以为我不满意,脸色更沉,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鄙夷。
怎么不愿意嫁我难道不是你毕生所求为妾已是抬举你了!不愿意就滚!能配得上我顾城正妻之位的,必是德貌双绝的大家闺秀,岂是你这等抛头露面的商贾之女能肖想的
我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脸上却瞬间盈满泪水,声音哽咽。
公子误会了……这钱您拿着,一定要高中啊!奴家……奴家等您的好消息!
顾城一把抓过银子,轻蔑地哼了一声,那眼神里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显然,在我这个痴情女的衬托下,他在朋友面前赚足了面子。
他们一走,我立刻变脸,拽着小翠就跑。
快快快!下一个是谁情话就用刚才那句‘换我心’凑合一下,省时间!
小翠被我拽得踉踉跄跄。
小姐!是苏鹤苏公子!在城郊竹林那边!情话本应是……
别应了!就用‘换我心’!赶紧的,用跑的!迟了赶不上下一场!
我们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赶到竹林深处一间简陋的竹屋。夏天这里蚊虫蛇蚁不少,环境实在算不上好。这位苏公子,倒是所有投资对象里最特别的一个——从不主动索要,甚至拒绝我的资助。
苏公子!我调整呼吸,扬起一个惊喜的笑容,朝着那道挺拔清瘦的背影喊道。
苏鹤闻声回头。他穿着同样朴素的衣衫,但身姿如竹,气质沉静。一双深邃的黑眸望过来,没什么情绪,却让人莫名不敢造次。
我跑过去,把另一袋银子塞向他。
苏公子,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这点银子您拿着路上用!
不必。他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只是垂眸看着我,我带了干粮。
我瞥了眼他包袱里露出的、又干又硬的饼子。去省城赶考,路上就得五天五夜,贡院里考试更是煎熬,他连件厚点的衣服都没有。
苏公子,您就拿着吧!我态度强硬地把钱塞进他手里,能遇见公子,已是奴家此生之幸!即便……即便公子他日高中,另娶高门贵女,奴家亦无悔无怨!
这番话我说得情真意切。苏鹤的黑眸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但他还是固执地把钱推了回来。
我不会。
公子……我感动得泪水滑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小姐!这句用过了!小翠赶紧在我耳边小声提醒。
苏鹤没在意我的口误,反而从怀里掏出一把带着体温的匕首,郑重地递到我面前。
我愣住了:公子这是何意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得让人心头发紧:以此为证。若我负你,你便用它杀了我。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那条通往未来的小路。走出几步,又停下,回头望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温柔的:
等我高中。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尽头,我才松了口气,赶紧让小翠拿出我的投资记录册。
快!记一笔!苏鹤,潜力股,重诺,有担当。日后他若高中‘辜负’我,我得表现得特别特别难过才行!嗯,可以哭晕过去那种!
哦哦,好的小姐!小翠赶紧提笔记下。
对了,还有刚才那个鼻孔朝天的顾城!也记一笔!普信男,极度自我感觉良好,说我只配为妾。这个不爱我,到时候随便应付一下,不用哭。
小姐,那是顾公子!小翠无奈地纠正。
我敲了敲她的脑袋:肯定是姓江!你小姐我记性要那么差,怎么成的首富
小翠不服气:小姐,真是顾公子!
嘿,你这丫头还跟我犟不信咱们现在追回去问!你小姐我还能记错人我叉着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小翠被我唬得一愣,犹豫了一下,小声嘀咕:好像……好像是我记错了那个趾高气扬的,好像是江公子
对吧!我得意地拍拍她肩膀,下次认真点,别开小差。走,回府!累死我了!
回到我那气派的府邸,管家立刻迎了上来。
小姐,新进了一批姑娘,其中有个叫赵雪儿的,您要不要看看说是……和您长得有几分像!
我累得瘫在软榻上,闻言一个激灵坐起来:带上来!快!
当那个眉眼间确实与我有些相似的女子怯生生地走进来时,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我那祸害了整个家族未来的迷人老祖宗,赵雪儿!
奴家见过江老板。她盈盈一礼,姿态温顺。
我赶紧扶起她:雪儿姑娘不必多礼。听说……你有心仪的公子
赵雪儿脸上立刻飞起两朵红云,羞涩地低下头:是……顾郎。他……他有一位瘫痪在床的母亲和一个待字闺中的妹妹。奴家每日天不亮就去侍奉顾母,为他们一家洗衣做饭,好让顾郎安心读书。他常夸我贤惠……
如今他妹妹也到了许人的年纪,却苦无嫁妆。顾郎不想被这些俗事烦扰,可顾妹偏要买宅院,闹到顾郎面前,顾郎还因此凶了我,好几日不曾理我……听说您这里工钱高,奴家才……
停!我听得血压飙升,王宝钏来了都得喊她一声祖师奶奶!
我深吸
一口气,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雪儿,你听我说。他妹妹要嫁人,关你什么事她凭什么找你闹他又有什么资格凶你
一个真正的男人,绝不会把自己的责任推给女人,更不会用冷落来惩罚为他付出的人!
赵雪儿愣住了,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不解,仿佛从未听过这样的道理。
从今天起,你就留在这里。我斩钉截铁地说,我亲自教你读书习字,琴棋书画,样样都要精通!我要你日后,名动京城!
说完,我不由分说让管家带她下去安置。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化身思想改造导师。从《诗经》《楚辞》讲到《史记》《资治通鉴》,从西方的文艺复兴讲到德先生(民主)和赛先生(科学),从新中国的建立讲到妇女能顶半边天。
起初,她听得如听天书,甚至本能地抗拒。但渐渐地,她眼中腐朽的坚冰开始融化,流露出对那个男女平等的遥远世界的向往。
这天,我正给她讲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胸怀,门外侍卫来报:
小姐,门外有个叫顾怀柔的女子,吵着要见赵雪儿姑娘!
赵雪儿眉头微蹙。经过我的洗脑,她身上那股逆来顺受的气息淡了许多。
我去见她。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裙,步伐坚定地向外走去。
我饶有兴致地跟上去看戏。
刚到门口,就听见顾怀柔那尖利刻薄的声音:
好你个赵雪儿!我让你去凑钱给我买宅院,你竟敢躲在这里享清福等我哥回来,看我不告诉他,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她作势要走,大概是想像以前一样,用告状来威胁赵雪儿就范。可这次,赵雪儿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顾怀柔走了两步,发现没人拦,尴尬地停住,转过身来,气急败坏地加码:
三天!我就给你三天时间!拿不出一百两银子,我就去跳河!让你担上逼死小姑子的恶名!
我拿不出。赵雪儿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你若要跳,自便,不会有人拦你。
顾怀柔彻底傻眼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天啊!你竟敢叫我去死!我哥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就给我跪下认错!乖乖滚回去伺候我娘!你一个月没去,她都臭了!我哥看见非打死你不可!我才不会伺候她!
赵雪儿看着她撒泼,眼神淡漠:她是你亲生母亲,你也不小了,伺候母亲,天经地义。
我哥说了,那都是你的活!凭什么让我干!顾怀柔脸涨得通红,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爬起来就想动手,我懒得再看,直接对侍卫下令:轰出去!下次再来,直接报官!
是!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哭闹。
门关上的瞬间,赵雪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挣脱枷锁般的畅快笑容。
我……我从未如此痛快过!以前总觉得女子就该相夫教子,以夫为天。可现在我想,女子为何不能有自己的事业为何一定要依附男人
你能这么想,我太高兴了!我由衷地感到欣慰。唯一让我有点郁闷的是:方圆百里的穷书生都被我投资遍了,她这个顾城,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漏网之鱼
日子在教导赵雪儿和打理生意中飞快流逝,转眼到了放榜的日子。
一大早,小翠就慌慌张张地冲进我的房间,脸都白了。
小姐!大事不好了!苏……苏公子!就是那个苏鹤苏公子!您还记得吧
我正对镜梳妆,闻言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诚实地摇头:不记得。哪个苏公子
小翠急得直跺脚:苏鹤啊!就是竹林里给您匕首那个!他的文章被考官惊为天人,一路呈到御前!陛下亲自殿试,与他畅谈国策,龙心大悦,破格提拔为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哦我挑了挑眉,这个苏鹤果然是个绩优股!要是老祖宗非要嫁书生,这个倒是可以考虑撮合一下。
小姐!您先别想别人了!想想您自己吧!小翠都快哭出来了。
我莫名其妙:我想自己干嘛他都这么出息了,皇上不得赐个公主郡主啥的到时候他来找我,我直接说‘不为妾’不就打发了
小翠终于喘匀了气,说出了最要命的部分:陛下是要赐婚!赐的是太和公主!就是那个满门忠烈、全家男丁都为平叛战死的郑家遗孤!结果……结果苏大人他……他当场拒绝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拒婚他疯了皇上没砍了他
小翠摇头,眼神充满了对我未来的同情:苏大人说……说家中已有糟糠之妻,若行辜负,枉为人夫,更枉为人臣!陛下……陛下感其情深义重,不仅没怪罪,还当场下旨,为您封了诰命!现在……现在苏大人的仪仗,正往咱们府上赶呢!
我瞳孔地震,整个人僵在原地。
什……什么玩意儿!
这届书生怎么回事说好的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呢怎么还出了个痴情种!
我只想阻止祖宗恋爱脑,没想把自己搭进去当诰命夫人啊!
我热爱我的商号,我的自由!我不想被困在后宅,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为了贤惠的名声把自己活成背景板!
快!我猛地跳起来,通知所有掌柜!立刻!马上!收拾细软,以最快的速度搬……
小姐!门口有位公子求见!侍卫的通报声像丧钟一样响起。
谁啊!这么不长眼!晦气!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好跑路。
门一开,嚯,老熟人!正是那个鼻孔朝天、扬言只纳我为妾的顾城!
data-fanqie-type=pay_tag>
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摆出一副施舍的嘴脸,趾高气扬地说:
我落榜了。念在你一片痴心,我特来纳你为妾。收拾一下,跟我回顾家。日后好好伺候我母亲,为顾家开枝散叶。
他语气淡漠,仿佛这是天大的恩典。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以为我是惊喜得说不出话,轻蔑地笑了笑:我说过,正妻之位,非德才兼备的大家闺秀不可。你,自然没这个资格。
说完,他还嫌弃地扫了一眼我气派的府邸和周围看热闹的百姓。
都要嫁人了,还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你这商号,即日起就关了吧!女子懂什么经营日后这些产业,交由我来打理。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别装出委屈样,你有多爱我,你心里清楚。嫁不嫁,你自己掂量。
周围百姓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嘲笑他痴人说梦。他却浑然不觉,笃定我会感恩戴德地跟他走。
江公子!我强压着火气,敷衍地行了个礼,我……
你叫我什么!顾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声音都尖了,谁姓江!我姓顾!
围观的百姓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
哈哈哈!说了半天,原来人家连他姓啥都记不住!
就是!还以为江首富真看上这么个落榜的废物了呢!
怕不是落榜把脑子落坏了吧在这做白日梦呢!
顾城被当众打脸,羞愤交加,恼羞成怒地瞪着我:愣着干什么!说话啊!别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我注意!我心中的正妻永远轮不到你!你一个低贱商贾,能攀上我一个读书人,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我彻底没了耐心,也懒得装了,叉腰就骂:
顾城!你穷得连裤衩都打补丁,明明就是图我的钱,还非要装出一副清高样!说我商贾不配嫁你把自己捧得那么高你一个落第书生,要娶当朝首富到底谁高攀谁,你心里没点数吗要点脸吧!
你……你……顾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粗鄙!有辱斯文!我倒要看看,除了我,还有哪个瞎了眼的会娶你这种满身铜臭的女人!
你管是谁!反正不是你!我冷笑,首先,我压根没打算嫁人!其次,就算要嫁,我也只嫁顶天立地、尊重女子的真男儿!而不是你这种吃软饭还吃得理直气壮的废物!
我刚骂完,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锣鼓声和喧哗。
快看!是新科状元的仪仗!
天啊!是来接他的心上人进宫听封诰命的吧
好羡慕啊!要是我就好了!
我心头一凉,完了!都怪这个蠢货顾城耽误时间!现在跑都来不及了!
我眼睁睁看着那匹高头大马上,身着绯红官袍、俊朗非凡的苏鹤利落地翻身下马,在万众瞩目下,穿过人群,径直走到我面前。
他朝我伸出手,眼神深邃,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阿月,我来接你了。
我瞬间石化在原地。
顾城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下一秒,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转向苏鹤,语气充满了荒谬和鄙夷:
苏大人!您……您竟要娶她为正妻!这……这岂非自降身份,惹天下人耻笑这种女人,给我做妾我都嫌她粗鄙不堪!
苏鹤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顾城,那眼神里的威压让顾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她自然不会给你做妾。苏鹤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因为我会娶她做我唯一的妻。
顾城被这气势慑住,但看到我喜欢他,又莫名找回了点自信,挺起胸膛,得意地对苏鹤说:
苏大人想娶,也得问问她愿不愿意嫁!她爱我如命,哪怕为妾也心甘情愿!不信你问她,是想跟我回顾家,还是跟你去京城!
她爱你苏鹤挑眉,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顾城,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何以见得
顾城像是抓住了证据,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绣工粗糙的鸳鸯香囊,高高举起:看!这就是她亲手绣的!一针一线都是情意!纵使她对我千般痴缠,我也从未正眼瞧过她!
他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
这个香囊!我也有一个!
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挤了出来,指着我,满脸悲愤:江月!你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没想到你竟然脚踏两条船!
紧接着,又一个男人冲了出来,目眦欲裂:还有我!你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此生非我不嫁!骗子!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议论声鼎沸。
苏鹤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神越来越深,越来越沉,像酝酿着风暴的海。
顾城勃然大怒:江月!你放肆!我顾城乃清流名士,你竟敢如此羞辱于我!若不立刻把这些野男人处理干净,就算你爱我爱到骨子里,我也绝不会再要你!
他这话一出,人群里立刻有人嗤笑:
还顾家大门醒醒吧!她根本不爱你!她对每个男人都这样!
顾城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反驳:她有多爱我她自己清楚!那些誓言情话难道是假的哼!就算没有她,我顾城照样有大把女人愿意伺候我和我母亲!明日我就迎娶赵雪儿过门,让她搬进来好好伺候!
赵雪儿!
我瞳孔猛缩!终于破案了!我说怎么漏了个顾城!原来老祖宗也投资了他!这混蛋还脚踏两条船!
不过现在火烧眉毛的是我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气压低沉的苏鹤,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苏……苏公子,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苏鹤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目光如刀般扫过我那群前男友,明明表情没什么变化,却让人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他转身,示意我进府。
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我殷勤地给他斟茶,试图缓和气氛:顾公子,您知道的……
我姓苏!苏鹤重重地将茶杯顿在桌上,茶水四溅。他周身散发出的冷意让我打了个寒颤。江月,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现在,立刻,告诉我,你到底‘谈’了多少个说实话,我不追究。
我头皮发麻,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
就……差不多这么多吧
苏鹤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怒火:今天之内,给他们所有人讲清楚,断干净!然后,跟我回京,领诰命!
一……一百个!一天怎么讲得完!我瞬间慌了,宽限几天行不行
一百个!苏鹤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站起来,胸膛起伏,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几秒,才咬着牙说:三天!就三天!
再宽限几天吧!我也站起来,急得快哭了,时间真的不够啊!
就三天!他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我知道没有转圜余地了。我冲上去抓住他的衣袖,豁出去了:
苏鹤!皇命难违,我嫁!但我有条件!我们只做名义夫妻,不行夫妻之实!我知道你委屈,我愿意分你一半家产!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你就算妻妾成群,我也绝无二话!
苏鹤脚步顿住,回头看我。那眼神复杂极了,有愤怒,有失望,似乎还有一丝……受伤他没说话,只是用力甩开我的手,拂袖而去,留下一个冰冷僵硬的背影。
接下来的三天,我简直忙成了陀螺。拿着小翠的花名册,挨家挨户、苦口婆心(威逼利诱)地去分手。
李公子,当初是我年少无知,错把欣赏当爱慕……
王公子,你值得更好的姑娘,我们就此别过吧……
张公子,那一百两银子不用还了,就当……就当青春损失费
到第三天下午,嗓子都快冒烟了,终于搞定最后一个。
姐姐,您快喝口茶润润嗓子。赵雪儿心疼地给我递茶,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好奇,姐姐,您以前……究竟是怎么同时应付这么多人的啊时间怎么够用
我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提了……那三年,我不是在给这个写情书,就是在给那个送温暖,堪称古代时间管理大师……
话音未落,管家又来了:小姐,门外有个姓顾的先生,指名要见赵雪儿姑娘!
我和赵雪儿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走,去看看这位‘清流名士’还想唱哪出。
门一开,顾城那张写满怨愤的脸就出现在眼前。他看见赵雪儿,劈头盖脸就骂:
赵雪儿!你好大的胆子!我母亲卧病在床,你竟敢一个月不去贴身伺候!你是想造反吗!
赵雪儿如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白花。她看着顾城,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这位公子说话好生奇怪。你母亲卧病在床,为何要我照顾
你若不伺候,难道要我去!顾城暴跳如雷,若是我去照顾,哪还有时间读书考取功名这些事,本就是你们女人该做的!
赵雪儿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带着释然和疏离:你妹妹也是女人,要做,便让她去做吧。
你!顾城被噎住,随即又想起另一茬,逼近一步,带着施舍般的口吻,我妹妹的嫁妆,一百两银子,你可曾筹到
赵雪儿掩唇,笑得更加明媚:顾公子既要我伺候公婆,又要我为你妹妹筹备嫁妆,还要我勤勤恳恳侍奉你读书。抱歉,雪儿才疏学浅,分身乏术。反正你我本无婚约,就此作罢吧!
作罢!顾城彻底慌了。他家的情况街坊邻居谁不知道瘫痪的老母,刁蛮的妹妹,穷得叮当响,名声也臭了,除了赵雪儿这个傻子,谁还肯嫁没人嫁,谁来伺候他娘难道要他亲自端屎端尿
巨大的落差和恐惧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他猛地看向我,眼中迸发出疯狂的恨意:
江月!都是你这个毒妇挑唆!我杀了你!
寒光一闪!他竟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直朝我刺来!
来人!我脸色大变,疾呼!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如疾风般掠过!我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带离原地,落入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怀抱。
是苏鹤!
呃……一声闷哼在我头顶响起。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我惊魂未定地抬头,只见苏鹤脸色微白,肩膀处赫然插着顾城的匕首!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绯红的官袍!
我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看向赵雪儿那边——
晚了!
顾城一击不中,又被苏鹤撞开,狂怒之下,竟将匕首狠狠捅向了离他更近的赵雪儿!
噗嗤!
雪儿——!我目眦欲裂,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要是死了,我们家族的未来不就彻底完蛋了!
快!快传医官!最好的医官!我挣脱苏鹤的怀抱,疯了一样扑过去。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疯狂的顾城死死按住。
大人!您怎么样苏鹤的贴身侍卫冲到他身边,焦急万分。
苏鹤捂着伤口,脸色苍白,目光却紧紧锁在我身上,看到我扑向赵雪儿时,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黯然。他推开侍卫的手,声音低沉:无事。
大人……那侍卫压低声音,眼神复杂地瞥了我一眼,外面都在传……夫人她……她真正喜欢的是这位赵姑娘……这不会是真的吧
苏鹤冷冷地扫了侍卫一眼,带着警告。侍卫立刻噤声。
我跟着抬赵雪儿的担架冲进房间,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老医官摇着头走出来,面色沉重:江老板,赵姑娘伤势太重,伤及心脉,已至弥留……老朽……回天乏术。或许……或许宫中的太医,尚有一线生机……
宫中的太医!
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转身就朝苏鹤那金碧辉煌的新府邸狂奔而去。门口的侍卫认得我,不敢阻拦。
苏鹤!我猛地推开书房的门。
映入眼帘的,却是满桌刺目的血迹!他的贴身侍卫正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肩上的伤口。刚才太慌乱,我竟完全忘了他也受了伤!
可现在……我顾不上了。
我冲到苏鹤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恳求:
苏鹤!我求你!我知道你有办法!诰命我不要了!万贯家财我都可以散尽!只求你请宫里的太医救救雪儿!求你了!
那贴身侍卫见我如此,忍不住愤然出声:夫人!大人也受了重伤,血流不止!您难道看不见吗!
我……我语塞,愧疚瞬间淹没了我。
你先下去。苏鹤对侍卫挥挥手,声音有些沙哑。
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江月,他看着我,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你当真……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心头剧震,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我不敢深究。沉默了几秒,我艰难地开口:
是。苏鹤,我一生所求,是自由自在,是不困于方寸宅院,不陷于妻妾争宠,不为了一个‘贤惠’的名声而活。嫁人……实非我愿。
他看着我,眼神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却依旧带着一丝希冀:
若我答应你,绝不限制你的自由,绝不将你困在后宅你从前如何生活,以后依旧如何我也答应你,此生绝不纳妾……这样,你也不愿试着……接受我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温柔。
我心头酸涩,却还是狠下心,摇了摇头:大人,皇命不可违,我不会逃婚。但嫁人……真的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苏鹤仰起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沉寂的淡漠。
罢了。他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疏离的温和,太医……我已经让人去请了。
多谢大人!巨大的惊喜让我几乎落泪,来不及多说,转身又冲了出去。
在太医的全力救治下,赵雪儿奇迹般地保住了性命,但伤了根本,身体极其虚弱,需要最顶级的调养,宫里的环境无疑是最好的。
皇帝看重苏鹤,一路提拔他至二品大员,他的请求自然获准。赵雪儿被接进了宫中静养。
而我,作为苏鹤明媒正娶的诰命夫人,白天依旧可以自由地打理我的商业帝国,只是晚上……必须回到苏府,歇在夫君的院子里。当然,我们分房而居,泾渭分明。
我的生意在苏鹤暗中的保驾护航下越发红火,无人敢惹。
这天,小翠忧心忡忡地跑来:
夫人,苏大人今日回来,脸色很不好看,说……说今日不陪您用晚膳了。
我正啃着梨,闻言一愣:怎么了是上个月剿匪时胸口的箭伤又疼了
小翠摇头:不是。好像是……今日在朝堂上,苏大人弹劾礼部尚书强抢民女,结果那尚书倒打一耙,反咬一口。幸好……幸好有赵刺史等好几位大人站出来为苏大人作证澄清……
这是好事啊!我松了口气,这些仗义执言的大人都是谁咱们得备份厚礼去谢谢人家!
小翠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声音细若蚊呐:……全是您的前男友。
啪嗒!
我手里的梨直接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不……不是吧!
这届书生不仅出息,还这么长情被情敌帮忙……难怪苏鹤脸黑得像锅底!
一点朱唇万人尝,怎配我这状元郎的时代……好像真的过去了现在流行痴情种
我心里涌起巨大的愧疚。这三年来,苏鹤信守承诺,从未越雷池一步,对我几乎有求必应。我却让他承受这种尴尬和……可能的屈辱。
走!我站起身,去山上采些新鲜果子,我要亲自酿酒,给苏大人赔罪!
男人嘛,哄哄应该就好了吧
我骑马直奔城外的果林,采了满满一篮最甜的果子。回来后又亲自挑选、清洗、浸泡,忙活了大半天,终于酿好了几坛果酒。我还特地去小厨房,拿了几样他平日爱吃的点心。
傍晚,我提着食盒和酒坛,怀着将功补过的心情来到苏鹤的书房外。
夫人请留步。侍卫拦住了我,大人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看来气还没消。
我清了清嗓子,拿出女主人的架势:他说的是‘任何人’,我是‘任何人’吗我是他夫人!都下去吧,这里有我。
侍卫们面面相觑,想到苏鹤平日对我的纵容,终究不敢违逆,纷纷退下。
我怀着点小雀跃,推门而入。
书房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苏鹤我轻声唤着,往里走。
内室连着一个小温泉池,水汽氤氲。我惊讶地发现,苏鹤竟然整个人泡在温泉池里!这可是冬天!而且他穿着中衣,脸色异常潮红,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苏鹤!你怎么……我惊呼出声。
池中的苏鹤猛地睁开眼!那双总是沉静深邃的黑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充斥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野兽般的狂乱欲望!
阿月……他低哑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
我心头警铃大作,转身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
哗啦!水花四溅!
苏鹤如同猎豹般从水中跃起,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巨大的力量将我狠狠拽入温热的池水中!
啊!我尖叫着呛了口水。
下一秒,滚烫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覆了上来,带着池水的湿气和一种陌生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
唔……放开!我拼命挣扎,手脚并用。
他的手却像铁钳,轻易地禁锢住我,另一只手急切地撕扯着我的衣带,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
阿月……阿月……我喜欢你……他含糊地低语,声音沙哑得可怕,带着浓重的情欲和痛苦。
恐惧瞬间攫住了我!这绝不是平时的苏鹤!
苏鹤!你清醒一点!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你要是敢碰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永远恨你!
那双在我身上游移、试图扯开我衣襟的手,猛地顿住了!
苏鹤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中那狂乱的红色似乎褪去了一丝,闪过一丝挣扎和清明。
他猛地松开我,背过身去,肩膀剧烈起伏,声音压抑到了极致,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嘶哑:
走……快走!
我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爬出池子,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冲向门口。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栓的那一刻——
嗖!嗖!嗖!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苏鹤!救我!求生的本能让我脱口喊出他的名字!
哗——!
池水再次炸开!
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水珠四溅中,苏鹤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剑光如匹练,带着凌厉的杀意,精准地刺入离我最近的黑衣人胸口!
去里面躲好!他一把将我推向内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而他,则像一尊浴血的杀神,主动迎向蜂拥而至的刺客,剑光所到之处,血花绽放!他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住了所有通向门口的危险!
这里是苏府,打斗声很快惊动了侍卫。援兵赶到,刺客被尽数拿下。
我冲出去,扑向那个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立的身影,紧紧抱住他:苏鹤!你……
掌心传来一片粘腻温热的触感。
是血!好多血!
他之前肩上的伤口在激烈的打斗中彻底崩裂,鲜血染透了大片衣衫,新的伤口也在汩汩冒血。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最终无力地倒在我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医官小心翼翼地解开苏鹤的衣衫。当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暴露在眼前时,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
肩胛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是刚才刺客留下的。胸口一道狰狞的箭疤,是上个月剿匪时留下的。肋下、手臂、后背……新旧伤疤层层叠叠,像一幅无声诉说着无数次生死搏杀的残酷画卷。
这……这些伤……他从来没说过……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一道刚结痂不久的疤痕,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心疼。我早该想到的,他升迁如此之快,战功赫赫,哪一次不是用命在搏
贴身侍卫红着眼眶,低声道:夫人,大人……大人他不让我们告诉您,怕您……担心。
我看着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的苏鹤,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不带任何功利目的地凝视这张俊朗却写满疲惫的脸。三年,他守诺如金,护我周全,未曾纳妾,甚至未曾有过半句怨言。他其实……是个极好的夫君。
或许……我可以试着,多了解他一点
医官处理完伤口,再三叮嘱要好生静养。我放心不下,搬了张凳子坐在他床边守着。看着他苍白的睡颜,听着他均匀的呼吸,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不知不觉竟伏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我是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床上醒来的。
小翠!小翠!我猛地坐起,心慌意乱地喊,夫君呢他怎么样了
夫……夫君小翠愣了一下,随即掩嘴偷笑,第一次听小姐您这样称呼苏大人,还真有点不习惯呢!苏大人天没亮就醒了,已经……已经去上早朝了!
什么!我惊得跳下床,他伤成那样还去上朝这不是胡闹吗!
我顾不上梳洗,一路小跑冲向他的书房。
书房里,苏鹤正坐在书案后,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尚可,正低声与侍卫交代着什么。看到我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他眼中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平静。
都知道了他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我。
啊我被他问得一愣,知道什么
苏鹤站起身,缓步向我走来。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停在我面前,微微俯视着我。
陛下登基五年,未曾立后。他缓缓开口,目光紧紧锁住我的眼睛,刻意加重了某个名字,昨日下旨,册立赵雪儿为皇后。
赵雪儿!
我脑子嗡的一声,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
当真!我激动得难以自抑,想也没想,张开双臂就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太好了!太好了!苏鹤!谢谢你告诉我!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苏鹤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似乎完全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
你……他迟疑地开口,声音带着困惑,你……激动什么不该……难过吗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松开他,但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眼睛亮得惊人:走!为了庆祝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苏鹤被我半拖半拽地带到了京城最好的酒楼。
许是心头大石终于落地,许是苏鹤在身边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我一时忘形,几杯醇酒下肚,便觉天旋地转,人事不省。
再次醒来,头痛欲裂。我揉着太阳穴,环顾四周——熟悉的拔步床,熟悉的熏香……是苏鹤的卧房!
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猛地涌入脑海:
我抱着酒坛不撒手,对着苏鹤傻笑……
我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他无奈地抱着醉醺醺的我回府……
半夜,我迷迷糊糊爬上了他的床,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他,嘴里还嘟囔着别走……
苏鹤身体僵硬,试图推开我,却被我抱得更紧,最终只能无奈地任由我抱着,一夜未眠……
啊——!我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脸……丢到姥姥家了!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跑进了宫,想找已经成为皇后的赵雪儿吐槽这丢人的经历,顺便分享家族脱贫的喜悦。
刚进凤仪宫,就听见赵雪儿(现在该叫皇后娘娘了)正忧心忡忡地和宫女说着什么。
……北河水患又起,灾民流离失所,陛下为此忧心忡忡,食不下咽,朝中大臣们议了多日,也拿不出个万全之策……
我脱口而出:其实,水患治理,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陛下驾到——!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内侍尖细的通传声。
我连忙起身行礼。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步入殿内,威严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是你说,水患易治
我抬起头,迎上皇帝审视的目光,心念电转。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成型。
我深吸一口气,跪伏在地,声音清晰而坚定:
陛下!臣妇愿亲往北河,治理水患!若不成,臣妇愿以死谢罪!若成……我顿了顿,掷地有声,臣妇想为天下女子,求一个恩典!
皇帝目光微凝,沉吟片刻:准!
谢陛下!臣妇必不负所托!我心中大定。
回府后,我立刻开始收拾行装。
夫人。苏鹤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换了一身家常的蓝色锦袍,衬得脸色更显苍白,但身姿依旧挺拔。
我放下手中的衣物,回头看他:你来了,我正要去跟你辞行。
北河……你当真要去他走到我面前,眉头微蹙,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此去凶险,灾情复杂,流民易乱。你有几成把握告诉我实话。你既是我妻,我自会为你谋划周全退路。
看着他眼中的关切,我心头一暖,展颜一笑,带着十足的自信:
十成!苏鹤,你就安心在京中等我的好消息吧!等我回来,请你喝庆功酒!
说完,我不再耽搁,带着精心挑选的工匠和物资,踏上了前往北河的征程。
治理水患,对我这个来自现代、熟知水利史的人来说,并非难事。疏浚河道、加固堤防、修建分洪渠、安置灾民、组织生产……我借鉴大禹、孙叔敖的经验,结合实地情况,有条不紊地推进。
这半年,成了我和苏鹤关系转变的关键期。
一封封书信,如同鸿雁,往返于北河与京城。
他在信中告诉我朝堂动向,他的升迁(官至右丞相了!),京中的趣闻,字里行间透着关心和……淡淡的思念。
我在信中向他汇报治水进展,描绘北河的风土人情,遇到的困难与解决的办法,分享灾民重获家园的喜悦。
冰冷的文字,却传递着越来越温暖的情愫。那些曾经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隔阂与交易,在一次次坦诚的交流中,似乎正在慢慢消融。
最后一封信,他写道:……水患之事,非一日之功,阿月不必过于操劳,保重身体为要。为夫……甚念。可否……暂缓一二,归京一晤
看着为夫、甚念这几个字,我的脸颊微微发烫。水患工程已近尾声,后续交给可靠的官员即可。
我提笔回信:水患已平,不日归京。夫君……等我。
我日夜兼程赶回京城时,正赶上皇帝为苏鹤升任右相设宴庆贺。宫宴之上,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作为治水功臣兼新晋丞相夫人,我自然成了焦点。
一路奔波,辛苦了。苏鹤亲自扶我入座,为我斟茶,动作自然亲昵。他看向我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深邃。
我摇摇头,反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中一片安宁:为了百姓,值得。
酒过三巡,皇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赞许。
江氏,你治理北河水患有功,解朕心忧,救万民于水火。朕曾许诺,许你一个恩典。说吧,你想要什么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松开苏鹤的手,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郑重地跪拜下去,声音清越,响彻整个殿堂:
陛下!臣妇身为女子,深知这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女子无所出,视为不孝,可被休弃;女子若‘善妒’,亦可被休弃。然,若夫君德行有亏,宠妾灭妻,苛待发妻,女子却只能忍气吞声,无处申冤!此乃千古之憾!
我抬起头,目光灼灼,直视龙颜:
所以,臣妇斗胆,想为天下女子,求一个‘休夫’的恩典!让那些身处水深火热、备受欺凌的女子,亦有一条生路可走!望陛下恩准!
休夫!
女子休夫!这……这成何体统!
荒谬!简直荒谬!牝鸡司晨,乾坤颠倒啊!
大殿之上一片哗然!老臣们纷纷变色,交头接耳,斥责之声不绝于耳。
皇帝也微微蹙眉,目光扫过坐在我身旁的苏鹤,沉声问道:江氏所求,可是因苏相……待你不好
陛下明鉴!我立刻回答,苏相待臣妇情深义重,乃世间少有的良配!臣妇所求,非为一己之私!而是为天下无数不如臣妇幸运的女子!她们或许正遭受着难以想象的苦难,却求助无门!臣妇人微言轻,却无法视而不见!恳请陛下,开此先河,予天下女子一条活路!
我的话音落下,大殿陷入短暂的死寂。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十数个身影从席间站起,走到我身后,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亦附议!
臣附议!
声音铿锵有力,汇聚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我惊讶地回头看去——跪在我身后的,赫然是那些曾被我投资过、如今已身居高位的前男友们!赵刺史、杨侍郎、叶御史……他们眼神坚定,带着对我的支持,更带着对公理的认同!
满朝文武,大半跪地!
然而,我的夫君,苏鹤,却依旧端坐在席位上,没有动。
皇帝的目光,沉沉地落在了他身上。
苏爱卿,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对此……你有何异议
苏鹤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看我,而是面向皇帝,深深一揖。那身紫色的丞相官袍,衬得他身姿如松,气度恢弘。
陛下!他的声音清朗而沉稳,带着一种洞穿历史的穿透力,江氏所言,乃为天下受屈女子争一条生路,臣……深以为然。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满殿跪着的官员,最终落回皇帝身上,掷地有声:
然,臣以为,仅开‘休夫’之例,尚不足矣!自古科举,只允男子参考,为朝廷遴选栋梁。然,我夫人江月,其德行、其才干、其胸襟、其功绩,可输于在座任何一位须眉男儿
他的目光终于转向我,那眼神里充满了骄傲、认同和深沉的爱意。
科举,是为求才!既是为国求才,为何要因男女之别,而将另一半英才拒之门外这岂不是我朝莫大的损失
他再次向皇帝深深一揖,声音洪亮,响彻大殿:
故,臣恳请陛下,开我朝女子科举、女子为官之先例!让天下有才德的女子,亦能如男子一般,堂堂正正立于朝堂,为国效力,为民请命!此乃,真正的盛世气象,千古未有之壮举!望陛下,圣裁!
女子科举!
女子为官!
这……这……苏相!您这是要……
这一次,不仅是老臣,连那些支持休夫的官员也露出了震惊之色!这步子,迈得太大了!
整个金銮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动和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龙椅上的皇帝身上。
坐在皇帝身侧的赵雪儿,如今的皇后娘娘,轻轻握住了皇帝的手,声音温柔却坚定:
陛下,臣妾觉得……苏相和江夫人,说得对。
皇帝侧头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外人从未得见的温柔弧度,低声问:怎么皇后也想……休了朕
赵雪儿脸颊微红,嗔怪地看了皇帝一眼,低声道:陛下待臣妾如珠如宝,臣妾……舍不得。
皇帝朗声大笑,握住皇后的手,随即看向满殿文武,目光如炬,带着开创盛世的帝王气魄:
好!来人!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膺昊天之眷命……感念江氏治水安民之功,体察天下女子之艰辛……特准天下女子,若遇夫婿失德,苛待不堪,可诉诸有司,依律‘休夫’!另,开千古之先河,允女子同男子一般,参与科举,入仕为官!为国效力,不分男女!钦此——!
圣旨宣毕,我缓缓地、深深地叩拜下去,心中激荡着难以言喻的澎湃浪潮!
休夫权,是给受难女子的生路。
科举权,是给有志女子的出路!
唯有让女子也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权力的高处,掌握话语权,才能真正地、一点一点地,改变这世道对女子的不公!
从此,这天下事,不再仅仅是男人的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