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长夜谣 > 第10章
焚髓炎指】初成不久,朱家筹备数年、寄予厚望的产业巨擘——“与时居”酒楼,终于在中阳城最繁华的朱雀大道尽头,迎来了盛大开业之日。
这“与时居”果真气象非凡。楼高九重,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用的皆是上好的“铁木”与“暖玉岩”,既显厚重又不失华美。白日里,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辉;入夜后,檐角悬挂的千百盏铭刻着聚光符阵的灯笼齐明,将整条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门前两尊巨大的赤铜貔貅雕像,威风凛凛,口含宝珠,散发着淡淡法力波动,既是镇宅瑞兽,也是实力象征。门楣上“与时居”三个鎏金大字,乃是以融化的金精混合朱砂书写,隐隐有流光闪烁,据说是朱御天花了大人情才请动一位隐世的书法大家所题,自带一股磅礴意境。
开业当天,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中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尽数到场,贺礼堆积如山。舞龙舞狮,锣鼓喧天,美貌侍女身着统一服饰,手托玉盘穿梭其间,奉上香茗美酒、灵果佳肴。朱御天虽然已从副城主之位退下,但余威犹在,亲自站在门口迎客,笑容满面,与各方寒暄,显得心情极好。朱霓忙着在内招呼女眷,夏夜也被打扮得焕然一新,像个精致的瓷娃娃,跟在母亲身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从未见过的热闹场面。
“爷爷!我来了!”
“哟,小哈种这会才起来啊?”
朱御天宠溺的抱着夏夜,夏夜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迎来送往的人们看见夏夜的出现,纷纷上来打招呼。
“这就是朱家小公子啊,年纪尚小就如此器宇不凡,将来必成大器!”
“是啊,据传闻小少爷可是凝聚了九条法脉的,实属罕见,真乃天纵奇才!”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着夏夜,夏夜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只见朱御天就没合拢过嘴,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向周围人道谢。
然而,这盛大的喜庆,却被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蒙上了一层阴影。
将近正午,宾客渐至高潮时,一队人马簇拥着一顶官轿,仪仗鲜明地停在了“与时居”门口。轿帘掀开,走下来的,正是新上任的中阳城副城主——王哲。
此人年纪比朱御天小上一轮,面容精瘦,眼神锐利中带着几分刻薄,身着副城主的官袍,意气风发。他曾是朱御天一手提拔起来的副手,往日对朱御天可谓是毕恭毕敬。然而此刻,他脸上虽带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疏离和隐隐的倨傲。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穿着锦缎、鼻孔朝天的男孩,是他的孙子王鹏。
“小夏!见我来了也不知道给哥哥问好吗?”
夏夜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不由得出言怒怼道:
“哼,一只小老鼠,你再没点动静我还真没看见你。”
王哲闻言立马转头对小男孩说道:
“不得无理。”
只不过王哲说此话时并没有一丝愠怒,而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随后王哲转头看向夏夜,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韵味,又转头看向朱御天,快步上前,双手作揖的对朱御天说道:
“朱兄,抱歉我来晚了,最近城中琐事繁多,耽搁了,还望朱兄见谅。”
朱御天淡淡笑了笑,也是拱起双手还礼道:
”王大人客气了,朱某忧虑大人日夜操劳,不敢叨扰大人,没成想大人今日竟亲自前来,实在令朱某受宠若惊啊。“
旁边围观的众人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人家就没叫他,自己跑来了还。”
听闻此言的王哲脸色微微一变,转头恶狠狠的看向刚才出声之人,随后嘴角闪过一丝狠毒后扭头看向朱御天。
“朱兄此言真是折煞了王某,朱兄于王某来说亦师亦友,如无朱兄关照,王某岂能有今日之幸?因此,不论朱兄今日是否通知王某,王某必定是要前来一贺的!”
看着神色认真的王哲,朱御天也是心中一阵犯呕,淡淡的笑了笑并未作答。
说罢的王哲右手一挥,身后的下人立马递上来一枚戒指,随后放声大喊道:
“中阳王家为贺朱家酒楼开业特送贺礼,十万法石!”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王家好手笔啊,十万法石啊,顶得上普通人家几年的开销了!
随即王哲便恭敬的向朱御天送上戒指,然后只用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淡淡说道:
“朱兄,今时不同往日了,搞这么大的家业,手里想必吃紧些,我特地来为朱家雪中送炭啊哈哈。”
朱御天面色不变,淡淡道:“劳王副城主挂心,朱家这点家业,还撑得住。”
王哲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随即大声说道:
“朱兄万莫推辞啊!这是王某的一片心意!就算朱兄看着往日的情分也要收下啊!”
朱御天闻言脸上一阵阴晴不定陷入两难,不收,别人会说他不念及往日情分,显得小肚鸡肠。收了,众人就会无形中觉得王家已经压过朱家一头,不得不说,王哲此举真是阴险毒辣。
就在朱御天无计可施之时,他突然望向一旁的夏夜,随即灵光一闪,顺手接过戒指后说道:
“既然如此,王大人的好意朱某就收下了。”
“只是朱某有一个想法,不知王大人认为可行否?”
王哲闻言微微蹙眉,不知道朱御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示意朱御天说下去。
“老夫认为,今日大喜之日,中阳城青年才俊皆聚于此,我观各位的子孙后辈皆有龙凤之姿!恰逢我朱家酒楼开业,王大人又如此慷慨相助,我朱某愿以王大人此礼为各位博得一彩!我提议让在场的孙儿辈比试一场,互相交流切磋,谁能拔得头筹,谁便荣获这法石,也算是对年轻一辈的一种鼓励,王大人你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皆是欢呼四起,纷纷叫好,毕竟人嘛,走哪都爱看热闹,更爱看打架了。
王哲闻言差点没笑出来,这老匹夫竟然想让他自己的孙子跟人较量一番,不过是凝聚了九条法脉而已,他的孙子可是已经迈入法轮了,并且前几天自己才传授给他孙儿一门法术,堪称同境无敌手。
随即王哲痛快答应道:
“也好,现在这些小辈一个个都被宠到天上去了,根本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彼此切磋切磋不失为一件好事,就依朱兄之言,摆擂!”
闻言朱御天也是暗暗笑道,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夏夜这小家伙目前的实力有多强劲,别说面对的是这些碎娃娃,就是再大一点的都有一战之力!
随即朱御天大手一挥,酒楼门前宽阔的场地上瞬间出现一座擂台。
夏夜看着朱御天对他点了点头,夏夜嘿嘿一笑,猛地一跃跳上擂台,先是冲着周围人群一一行礼,然后双手叉腰,大声喝到:
“谁敢与我一战!”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让全场都愣了一下。一个五六岁的娃娃,就算有点天赋,能强到哪去?
王哲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对身旁一个跟着来的、年龄与夏夜相仿的男孩使了个眼色。那男孩也是刚开辟了几条法脉,还未凝聚法轮,跳上台挥着拳头冲过来。
夏夜小嘴一撇,甚至懒得运转法力,待那拳头快到面前时,脚下步伐一错轻松避开,同时小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顺势一拉,脚下轻轻一绊——
“噗通!”
那男孩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又一个不服气的法脉期男孩跳上来,结果几乎一模一样,被夏夜用最简单直接的招式,一招放倒,连法力都没机会动用。
这一下,没人再觉得好笑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带上了惊讶。这朱家小外孙,身体力量和格斗技巧远超同龄人!
王鹏脸上的轻蔑收敛了一些,多了几分认真。王哲脸色微沉,再次给了他一个眼神。
王鹏冷哼一声,纵身一跃,落在台上。他刻意运转法力,身后一道略显虚幻、但确确实实的赤红色一环法轮清晰地浮现出来,缓缓旋转,散发出法轮境修士的威压!
“法轮境!王家小子竟然已是一环修士了!”
“他才七岁多吧?了不得!”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七岁多的一环法轮境,在这中阳城确实算得上天才。
王鹏听到议论,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指着夏夜:“小子,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力量!磕头认输,免得被我烧焦了头发!”
夏夜看着对方身后那晃眼的赤红法轮,小眉头皱了皱。他也运转法力,丹田内乌金法轮转动,身后一道乌金色的一环法轮一闪而逝!那法轮颜色沉凝古朴,远不如赤红法轮耀眼,但出现的瞬间,却让靠近的几人莫名感到一阵心悸和压抑,仿佛那小小圆环蕴含着远超其表象的沉重力量。
“一环?!朱家这孩子也是一环?!”
“他才多大?五岁?六岁?”
“那法轮颜色好奇特……”
惊呼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更多的难以置信。王鹏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变成了惊疑。
“废话真多!”夏夜奶声奶气地回了一句,率先发动攻击。他小脚一跺,身影疾冲,速度极快,小拳头直捣王鹏面门。
王鹏压下心惊,运转家传火法,拳头裹上一层赤焰迎了上去,打算硬碰硬!
“砰!”双拳对撞,发出一声闷响。
王鹏只觉得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传来,拳头上的赤焰竟被震得散开大半,整条手臂又酸又麻,蹬蹬蹬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而夏夜,只是身形微微一晃。
“他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大?!”王鹏骇然。同为一环,对方的力量和身体强度简直离谱!
夏夜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贴身猛攻,动作快得带起残影。王鹏空有法轮境法力,却被这疾风骤雨般的近身攻击打得手忙脚乱,只能狼狈格挡。他试图释放火球术,但夏夜的攻击连绵不绝,根本不给他掐诀念咒的时间!
“嗤啦!”王鹏的锦袍被扯开一道口子。
“啪!”他格挡的手臂被震开,空门大露。夏夜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呃!”王鹏痛呼一声,弯腰后退。夏夜顺势一个扫堂腿!
“噗通!”王鹏下盘失守,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摔得眼冒金星。
他还想挣扎爬起,夏夜已经如灵猴般骑到他身上,小拳头照着他不致命但极疼的地方(比如肩膀、胳膊、大腿肉厚处)就是一通乱捶,一边打还一边气呼呼地喊:“让你显摆破圈圈!”
王鹏被打得嗷嗷叫,拼命想凝聚法力反抗,但被骑着打,气息涣散,根本集中不了精神,身后的赤红法轮都因为主人的慌乱而变得明灭不定,黯淡无光。他此刻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挨打和嚎叫的份,屈辱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石化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这荒谬又带着强烈羞辱性的一幕。一个七岁多的一环法轮境,被一个看起来更小的一环法轮境像打沙包一样骑在地上揍,毫无还手之力!
王哲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猪肝色,猛地站起身,周身气息都有些不稳,怒喝道:“住手!”
夏夜又捶了两下才停手,从王鹏身上跳下来,还不解气地踢了他屁股一脚,这才拍拍小手,昂首挺胸地走下台。他那道乌金法轮早已隐去,小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得意。
朱御天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快意。朱霓连忙拉过儿子查看。
王家的下人慌忙上台,把鼻青脸肿、哭得稀里哗啦的王鹏扶了下来。王哲看着孙子那副惨状,又看看得意洋洋的夏夜,只觉得颜面尽失,今日这脸丢得彻彻底底。他狠狠瞪了朱御天一眼,连一句场面话都说不出来,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走!”
说罢,拂袖而去,背影都透着滔天的怒意。这场开业庆典,气氛彻底变得诡异起来。而夏夜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击败同境对手的消息,也必将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中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