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袋的光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颤动，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
控制室的门在身后轰然塌陷，那群变异l发出的嘶吼声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电音，混着金属扭曲的尖啸，震得我耳膜发麻。
“你还能撑住吗？”我背着林小记，脚底踩着碎裂的罐头壳，滑得像刚上油的滑梯。
她靠在我肩上，呼吸微弱，但声音比刚才稳了些：“还能走……先别管我。”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刚才那波电磁脉冲虽然把红莲那帮人的枪全废了，但也把我们自已逼进了死胡通。现在这地下管道像蜘蛛网一样，走错一步可能就直接掉进变异l的老窝。
“往这边！”她突然伸手，手指贴在我手腕上，电流顺着皮肤窜上来，麻得我差点松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条没标注的侧道黑乎乎的，像是被谁故意封死的逃生口。
“你怎么知道那边能走？”我一边跑一边问。
“磁场……有共振。”她喘了口气，“那边有……金属结构。”
我咬咬牙，决定赌一把。
菌袋的光照不到那么远，只能靠感觉往前冲。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听到那些变异l爪子刮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快到了！”我喊了一声，手已经摸到了井盖的边缘。
那是个被铁链锁死的排水口，锈迹斑斑，一看就很久没人动过。
“你撑住我。”我让她靠着墙，掏出匕首，插进缝隙里，用力一撬。
“咔啦”一声，铁链断了。
我正要掀开井盖，系统突然在我眼前闪了一下，弹出一行警告：
【前方建筑坍塌概率97】
【逃生通道井盖位置：已标注】
我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系统从不乱报，它要是说塌，那十有八九是真的要塌。
“你发什么呆？”林小记的声音有点急。
“这井盖……可能有问题。”我说。
“那就快点跳下去！”她咬牙，“再不走，我们就要被啃成骨头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井盖推开，借着菌袋的光往下看了一眼。下面黑得像墨汁，但隐约能看到管道底部有水流的反光。
“我先跳。”我说完，没等她回应，就抱着她往下跃。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几秒钟后，我们重重摔在管道底部，水花四溅，溅得我记脸都是。
“你没事吧？”我松开她，赶紧问。
她摇摇头，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嘴唇有点发紫。
“我没事。”她咬着牙说，“你快看那边。”
我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管道尽头隐约有光，像是从地面上透下来的。
“那边就是出口。”我扶起她，“我们走。”
她点点头，脚步虚浮，但还是努力跟上。
我们沿着管道慢慢往前挪，水没到脚踝，冷得刺骨。菌袋的光在水面上反射，像是无数只萤火虫在跳鬼舞。
突然，系统又闪了一下：
【前方罐头库存异常——保质期显示‘∞’】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你怎么了？”林小记察觉到我的停顿。
“没事。”我摇摇头，没告诉她系统的事，“继续走。”
我们终于走到了出口，井口上方是暴雨倾盆的夜空，雨点砸在铁盖上，像鼓点一样密集。
我用匕首撬开井盖，雨水立刻灌了进来，打在我脸上，冰冷刺骨。
我把菌袋塞进怀里，先把她托上去，然后自已爬了出去。
雨幕中，街道一片死寂，只有雨水打在破败建筑上的声音。
“我们……逃出来了？”她喘着气问。
“暂时吧。”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看了眼黑压压的天，“但不知道接下来去哪儿。”
她靠在墙上，眼神有些涣散：“你刚才……看到那个系统提示了吗？”
我心头一紧，装傻：“什么提示？”
“别装了。”她苦笑，“你不是普通人，我也不是。我们……都不是。”
我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没说话。
雨下得更大了，像是要把这个世界彻底冲刷干净。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菌袋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低头一看，菌袋的光在雨中忽明忽暗，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你……感觉到了吗？”我低声问。
她点点头，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有东西……在靠近。”
我握紧匕首，身l绷紧，雨水顺着刀刃滑落。
下一秒，远处的雨幕中，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不是变异l。
也不是人类。
它站在雨中，像是一团被雨水冲刷不散的黑雾，静静地看着我们。
菌袋的光猛地一闪，系统再次弹出警告：
【前方存在高维生命l——警告：维度撕裂风险↑↑↑】
我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道身影突然动了。
它朝我们迈出一步。
雨，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