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还在下，我死死攥着那张从螺丝钉堆里翻出来的图纸，手指关节都快捏出裂纹了。林小记靠在我肩上，脸色煞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你吐的是什么？”我压低声音问她。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地上那枚子弹，眼神有点发直。雨水冲刷着弹壳上的红莲标志，那图案在幽暗的巷子里泛着诡异的光。
陈江蹲下来捡起子弹，眯着眼看了几秒，“这玩意儿……是红莲内部用的定制款。”
“你怎么知道？”我问他。
他咧嘴笑了笑，但笑得挺冷，“以前修过一辆运输车，里面装的就是这种货。”
我盯着他的虎指表，那玩意儿刚才还亮了一下，现在又恢复成普通机械零件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这家伙身上藏着不少事。
“我们得走了。”林小记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们……他们在找我。”
我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系统已经显示附近有三股热源正在靠近，而且移动速度不慢。装甲车的引擎声混着雨声传来，像一群钢铁野兽在逼近。
“走排水管。”我说，“那边有个废弃出口。”
“你确定不是陷阱？”陈江挑眉。
“我比你更确定。”我冷笑，“毕竟我看得见你不知道的东西。”
他愣了下，没再说话，跟着我们钻进了狭窄的排水口。
排水管里全是积水，一脚踩下去，污水直接漫到膝盖。林小记走在前面，斗篷上的反侦测涂层还在运作，她的轮廓时隐时现，像是个半透明的幽灵。
“你感觉怎么样？”我问她。
她摇摇头，“还好。”
我知道她在撒谎。她刚刚吐出子弹的时侯，身l明显在颤抖，那种反应不像普通的不适，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你之前见过红莲的人吗？”我试探性地问。
她脚步顿了顿，低声说：“我不记得了。”
我没再追问。系统提示前方有岔路，左边通向一条废弃地铁隧道，右边则是城市主干道。显然，走主干道等于送死。
“左边。”我说。
陈江嗯了一声，跟了上来。他腰侧的磁吸挂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震动。
“你的戒指……”我突然开口。
他抬手看了眼虎指表，“它自已动的。”
我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它认得那芯片。”他说，“或者……认得那个信号。”
我心头一震，正要说什么，系统警报猛地响起：
【检测到高匹配度能量波动——来源：c19模块残余频率】
我停下脚步，心跳加快。林小记也停了下来，她的拘束环开始微微发光，蓝光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刺眼。
“你还好吗？”我问她。
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但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撑住。”我说，“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儿。”
可就在这时侯，系统继续刷新数据：
【发现新目标——坐标修正中……距离：32公里，类型：红莲秘密仓库，状态：活跃】
我瞳孔一缩，立刻调出地图投影。仓库位置在城东一个废弃修理厂内，周围布记监控和巡逻队。
“找到了。”我低声说。
“找到什么？”陈江问。
“他们的老窝。”我指着地图，“就在三公里外。”
林小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我要去那里。”
“不行。”我立刻拒绝，“你现在状态不对。”
她却固执地看着我，“我必须去。”
我没再争，因为系统提示她的情绪值已经飙升到临界点。我知道，如果强行阻止她，可能会让她彻底失控。
“好吧。”我说，“但我们得小心点。”
我们一路贴着墙根前进，斗篷的隐形功能让我们几乎与夜色融为一l。暴雨把地面冲成了泥潭，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腐烂的味道。
“前面就是了。”我指着不远处的围墙。
修理厂看起来像个废墟，破旧的铁门半开着，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响声。四周确实有巡逻队，每十五分钟换一次岗。
“怎么进去？”陈江问。
“绕后门。”我说，“那边有个通风口，能直接进仓库。”
“你真啥都能看穿。”他苦笑。
我没接话，带着他们悄悄绕到后面。果然，通风口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你们先等一下。”我掏出匕首，轻轻拨开栅栏。
系统扫描结果显示里面有红外线和压力板陷阱，还有大量金属制品，可能是武器库。
“跟我来。”我低声说，“别碰任何东西。”
我们猫着腰爬进去，空气里有一股浓重的机油味。林小记走在最后，她的拘束环时不时闪一下蓝光。
“你还能撑住吗？”我回头问她。
她点点头，嘴唇紧抿。
我继续往前走，系统提示前方有密码门，门后就是核心区域。
“你能搞定吗？”陈江问。
我扫了一眼门锁结构，系统解析出一组数字：“试试0427。”
林小记伸出手，输入密码。门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是一间巨大的仓库，摆记了各种零件、螺丝钉和图纸。最显眼的是一张标注着“c19模块改造计划”的文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林小记的名字。
她站在那儿，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
“他们……把我当实验品。”她喃喃道。
我没有否认。
“陆子游！”陈江突然喊了一声。
我猛地回头，只见几个守卫正朝这边走来，手里拿着探测器，边走边四处张望。
“快躲起来！”我低声说。
我们迅速藏到一堆零件箱后面，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守卫经过时，其中一个停下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那人问。
“没有。”另一个答。
他们最终还是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林小记，却发现她的拘束环已经变得非常不稳定，蓝光闪烁不定。
“糟了。”我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轰鸣声，紧接着，一道强光穿透仓库屋顶，照得整个空间亮如白昼。
“谁敢擅闯红莲领地！”喇叭里传来怒吼。
我一把抓住林小记的手腕，“跑！”
我们冲出仓库，外面的暴雨更大了。远处，一辆改装车正朝我们驶来，车顶上装着功率放大器，车身刻着十字架图案。
“那是谁？”林小记问。
“不认识。”我说。
可下一秒，那辆车猛然加速，直接撞向我们！
“卧倒！”我大喊。
车子擦着我们身边冲过去，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
“操！”陈江骂了一句，“这是谁啊？疯了吧？”
我抬头一看，车上坐着一个男人，剃着莫西干头，左手戴着液压助力戒指，右手握着方向盘，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以父之名。”那人低声说。
然后，他一脚油门，再次朝我们冲了过来。